第三章 猜測
曹老漢今年剛滿四十，匯省人，匯省位於江省旁邊，歷史上能人輩出，豪傑不窮。出生於這個省份的曹老漢被老爺子起了個吉祥的名字，甲，冠絕天下的意思，連名帶姓就是曹甲，雖然有諧音——抄家的意思但是曹老爺子絕不是因為祖上真的被抄過家而起這個名字以示抗議。
曹甲十分疼愛愛妻留下的獨生子曹回理，雖然自己沒什麼本事，但是說什麼也要把自己這個不省心的混蛋小子培養長大，不求成才，至少能夠自己一個人在社會上能夠混口飯吃，自己這把老骨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撐不住了，到時候自己悄悄把管子拔了，甭給那些吸血的西醫掙錢，老子的錢都是我兒子的，對，都留下來。所以，當曹回理考上一個雖然不怎麼樣的二本學院，但是選了個軟件工程的專業時。雖然面上沒怎麼說，但曹甲心裏着實是狠狠地高興了一把。前些日子，這小子說是聯繫上了學院的導師，想要去對方的公司實習，曹甲終於有種兒子長大了的感覺，知道自己做人生規劃了。
然而，令曹甲擔憂的是7天前，回理這小子一早上起來就鬼吼鬼叫的，自己一開始還沒注意，但是後來這小子無論早中晚，還是在廁所，廚房，浴室時都嚷嚷着有個女人在旁邊饞他的身子。曹甲以自己不超過小學的知識斷定這小子是中邪了，於是狠狠心戒了接下來3個月的煙錢準備去求些符紙給這小子避避邪，順便在正午門老牆根子下面揪了些草藥準備熬些湯定定這小子的心魂。畢竟今天下午那老師說是就要來帶這小子去公司了。可得聽老師的話，不能誤了人家的時間。正在撣衣服的曹甲緩緩的想着，把之前的事都記起來，心裏已經罵開了。
嘿呦，這賊老天，老子辛辛苦苦熬得寶貝葯湯嘿！
就。。。這麼可惜了了啊~
現在再煮也來不及了。
是越想越氣，啪啪給自己兩個大嘴巴，開口就罵：“你這老貨走路這麼不小心，端個葯都能翻嘍，哎呦，我滴蛀牙也特么的不省心，疼死老子了！”曹甲看看四周，旁邊那混小子終於有反應了，猛地衝上來抱着曹甲，可把曹甲整蒙了，這是邪病發作了？
“爸，太好了。”曹回理道。
“兒子，你沒事吧？”曹甲神色憂愁。
“好了，你兒子我能有什麼事？”曹回理拍拍胸脯。
“那好，咳咳，下午客人就來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第一印象還是很重要的，叫你剃頭之前不去，現在大小夥子看着一點也不陽光。”曹甲心一下就放下來，自家兒子說話還是可信的，便開始習慣性的數落兒子。
“中午便去，中午就去。”曹回理滿口搪塞，說著想起了什麼道：“老爸，你這蛀牙咱們什麼時候抽空去拔了去？老留着也影響吃飯不是？”
“嗨呀，費這個錢，那群吸血鬼懂個屁的牙，我呀，吃幾副方子不疼就行了。”曹甲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您自己天天念叨腸胃是後天之本吶，不得補補這後天之本么？這幾個錢哪比得上身體重要？”曹回理急了，自家老漢的身體他是清楚的，本來就不好如果吃飯再不行，早晚出問題。
“這都是老毛病了，十多年了，這牙都發臭了不也沒事？誒，不打緊~不打緊~你個毛孩子懂個什麼？！我下去看着店，你自己在上面看看書。”曹甲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爭執，用身份權威打斷這個話題轉身就下了樓。
如果是以往，曹回理可不管什麼身份和權威，不把道理掰拾清楚怎麼也不會放過自家老爹的。這也是曹甲不停回應直接下去的原因，下面的店面沒人看着不太好。曹回理之所以沒有繼續糾纏是因為一個字眼，老毛病。
怎麼能是老毛病？自己親眼所見就在幾分鐘前才出現的蛀牙。曹回理瞳孔縮成了點，他有了一個大膽而可怕的猜測。
曹回理打算諮詢系統來驗證自己的猜測。沒有其他主角那麼二，曹回理輕車熟路的打開面板，心中默念：“我爸的記憶被篡改了？”
“本系統只負責回答任務相關的問題。請勿詢問無關問題，該提示只會出現一次。”
雖然系統沒有直接回答問題，但是曹回理其實根本不需要回答，他心中的這個猜測已經非常肯定。首先，這個世界毫無疑問存在靈，否則不可能老爸會被勒住。其次，根據出現的頻率來看，靈的數量並不少短短1小時自己就見過了4種不同的靈體，那麼為什麼至今沒人指出靈的存在？凡是存在必有痕迹，除非這種痕迹被某種更大的力量遮蓋了，至於這種力量是什麼曹回理暫時無法得知，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普通人即使被靈體干擾也會產生認知障礙，從而將身上的痕迹合理化，無法解釋時記憶也會被篡改。
不過這裏存在一些漏洞，如果類似自己這種人主動放出消息的話，即使人類不相信也應該有傳播的痕迹才對。為何自己沒有一點關於這方面的了解呢？還是說其以其他傳說的方式存在着？比如說真氣？真氣是一種靈可以與人類共存？
更極端一點，即使是自己這樣的感靈體想要說出真相也無法傳播，就像是逆模因？
再極端一點，說出真相得人已經死亡了？
最極端的說，難道只要有這個念頭的人都會死？
就在曹回理瘋狂頭腦風暴的時候，系統的提示音傳來，“警告！請宿主停止危險行為，任何試圖違反條例的靈者都將被抹除！如宿主無法在5分鐘內停止思維，系統將自動幫助宿主封存記憶，存在日記本中。”
如墜冰窟，這是曹回理現在的感受，連想一想都不行嗎？勉強牽動嘴角上揚，真是令人感到有趣啊。恐懼的本能瘋狂的阻止着曹回理繼續深究的念頭。
呼~吸~呼~吸~
這是曹回理第三次感到人生充滿了樂趣。總的來說，曹回理的感情色彩比較暗淡，感知遲鈍，感情遲鈍，有虛無主義傾向，時常感到人生沒有意義，表現為沒有幹勁，沒有朋友，極度懶散，生活上得過且過。至於情感如何暗淡，這樣說吧，曹回理上完高中后，班裏人的臉就忘得差不多了，確切地說從出生到現在以來的所有記憶都十分的虛幻，沒有實感。因此，曹回理記憶中的高中自己並沒有多努力，所以能夠考上二本已經很滿足，因此他對人生毫無計劃，毫無期待，也毫不努力。否則以曹回理的智力水平，不說重點大學，一本還是輕輕鬆鬆的。
對於這種人，不抑鬱就已經十分難得了，之所以曹回理沒有徹底陷入虛無主義旋渦，那是因為初中思考人活着的意義的時候，他找到了一個相當勉強的答案。他要給自家老漢養老，所以他不能死，曹回理同時也戴上了一副能讓曹甲開心的面具，那副弔兒郎當逗比自戀的面具。當然，不能因此就指望這種徹底的鹹魚有什麼主觀能動性，對他來說，吃飯都算是麻煩事，更不要提鍛煉之類無意義的事，畢竟鹹魚擁有40年壽命就足夠了。
曹回理回想着之前的生活狀態，眼瞼垂落恢復了那雙死魚眼，心中就像殺了上萬條魚的賣魚強一樣死寂，系統的警告也隨之消失。他轉移了注意力，查看起系統的功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