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後都不寫詩了
三層艙內。
眾人奮筆疾書，臉上全是自信的神采。
時間將將過去三分之一，十位俊才就有五位已經提交了答卷，顯然是對自己的詩詞充滿了信心。
而其餘早已寫完的人見狀也提交了答卷，蘇立和柳央歌也一前一後的提交了上去。
台上的曼湘收攏十張宣紙，開始逐一閱讀，每一張都反覆觀看數遍，以免不解其中真意，造成誤判。
看完第三張的曼湘把宣紙放在一旁，繼續看第四張，這一看下去平靜的面容頓時失去了表情管理，滿臉的驚詫轉而變成讚歎，反覆閱讀十來遍后，眼中的欣賞還是未能消散。
不舍的放下那張宣紙后，後續幾張答卷都是一掃而過，好似根本無法提起她的興趣。全部看完過後，拿起那張獨獨放在一側的答卷，走至台前：
“此次賞月大會最終獲勝者已經出現，恭喜喬立公子！”
說完就要下台帶着喬立前往閣頂，顯然已經完全迫不及待了。
台下九位才俊頓時不滿。
“曼湘姑娘，雖然喬立公子的才華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但是這詩詞一道，我們不覺得沒法和喬立公子比試一番，你這還未把我們的詩詞念出來，怎就宣佈喬公子已經獲勝了呢？”
“就是，我辛苦準備了一年的詩詞，怎就不如喬公子了？”
“莫非是喬立公子的錦囊？那這賞月大會還需要什麼比試？登記的時候寫首詩不就確定誰能登上閣頂了。”
“......”
憋了一整晚的柳央歌此時也坐不住了，他把幾位叔父的詩詞精挑細選，拿出其中最是辭藻華麗、情感細膩的出來，卻不曾想比都沒比就宣佈喬立獲勝，一想到失去了登頂與閣主見面的機會，此刻心裏滿是焦急：
“曼湘姑娘，那浪......喬公子的詩詞就算優秀，那也得念給我們聽聽不是嗎？不是說不信任曼湘姑娘，可這詩詞一道，想必在座的造詣都比曼湘姑娘你要高一些吧。”
這話說得綿中帶刺、暗裏藏針，但是其他人此刻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紛紛應和。
“就是，你一人評判不如讓我等評判。”
“念出來，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好！若是發現你望月閣有舞弊之意，我看，這賞月大會也沒有繼續舉辦的意義了。”
“對，念出來！”
“......”
看着群情激動的眾人，曼湘也發覺自己有點太過着急了，當即向眾人躬身致歉；
“抱歉，諸位公子，此事是小女子太過急躁，想將此詩第一時間拿給閣主過目，卻忘了顧及諸位公子的情緒，是小女子的過錯，還望各位公子原諒。”
台下的人聽完臉上稍微好看了一點，但還是不停的催促她趕緊念詩。
曼湘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開口朗讀：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宋代，蘇軾。）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念完見眾人不再出聲，便拉着蘇立出了三層，直通閣頂，還對宋瑩瑩交代說；
“你今晚就住在船上吧，你也會有獎勵的。”
此時三層船艙還是那二層通過上來的五十二人，走了蘇立，只剩五十一人和他們的舉薦人，整個船艙無人討論交流，全是喃喃自語。
片刻過後，有一女子從艙外進來，正是那二層的出題人，潘夢雨。
潘夢雨進門就看見全場彷彿都丟了魂一樣的男男女女愣了一下，她只知道賞月大會比試結束了，卻是還沒看過那首水調歌頭，開口招呼道：
“賞月大會已經結束，請諸位公子隨奴家下船，各位姐妹今晚可留宿船上。”
五十一位才俊像是沒聽見潘夢雨說話似的，無一理會。
直到潘夢雨提高聲量，重複一遍后才愣愣起身，像行屍走肉一般跟隨潘夢雨下樓。
經過二層船艙時，艙內空無一人，顯然是已經都下船了。
行至一層，才發現總共三百位才子，除去三層的五十一人，還有百餘位在一層船艙等候，顯然從二層下來的人也聚集於此，都是想知道最後獲勝者是誰。
“唉，下來了下來了，快上去問問。”
“趙兄，是誰登上了閣頂啊？趙兄？你怎麼了趙兄？你說話啊？”
“他們怎麼好像全部失了魂魄一般啊，三層到底發生了什麼？”
“嗯？喬立喬公子沒有下來，莫非是他獲勝了？”
......
此刻那位趙兄悠悠轉醒，看着眼前的好友，不停的搖頭說道：
“比不了，比不了，在下以後都不寫月了，不，以後都不寫詩了。我居然還企圖去和他比較，真是可笑啊......”
聽見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身旁眾人統統圍攏了過來。
“趙兄發生了何事？這顯然是被打擊到毫無自信了，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趙兄，你快說說三層到底發生了什麼？”
“誒？你看那柳央歌柳公子怎麼形色匆匆的就下了船啊？”
“哎呀你管他作甚，先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吳兄，你上了三層，你快說說。”
......
片刻后，聽完講述的眾人反應完全復刻三層的場景，全都是魂不守舍，喃喃自語。
“明月幾時有......，我欲乘風歸去......，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我的天，為何我未能上三層親眼所見喬公子當場作詩啊？！我恨啊！”
“此詩......此詩怕不是要千古流傳了，我已然想不出用什麼詞來讚美這首詩了。”
“這彷彿真是出自仙人之筆，喬公子莫非真是仙人下凡？”
“太太太妙了，不行，我得說給王公子聽，他未來參加賞月大會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說話這人說完便跑出船艙，下船而去。
眾人一愣，也是紛紛趕忙下船，要把此事分享給其他人知道。
“這樣說來，那柳公子是怕我等恥笑於他，所以方才就已經下船而去了？”
“呵，那柳央歌真是把柳師言大學士的臉都丟盡了，還尊師重道？我呸！改日我必將講此事傳遍滄洲文人，讓他們都知道那柳央歌的無恥面貌。”
......
七層閣頂。
曼湘帶着蘇立來到七層，映入眼前的只有一個房間，遠不如樓下船艙廣闊，看起來也就四十平方的樣子，一個略大一點的房間。
走到門前，曼湘對蘇立說道；
“公子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去與閣主通報一聲。”
等蘇立點點頭之後，才敲了敲門，推門進入。
不過兩分鐘，曼湘走出來：
“公子，閣主請你進去，希望今夜你和閣主能相談甚歡。”
說完對蘇立眨了眨眼。
蘇立卻沒什麼反應，走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