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長得可真丑
望月樓船一層船艙內。
“第二名”
“詩名：月岩。作者：柳央歌公子。（真實作者：宋代，吳芾。）”
“半輪斜月掛岩邊，見者多應嘆未圓。圓極會如鉤樣曲，何如此月鎮嬋娟。”
楚玉念完之後，台下議論之聲再起。
“柳央歌？莫不是那柳師言大學士之子柳央歌？”
“正是那柳公子，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從禹洲趕來參加賞月大會。”
“這詩......柳公子不愧為學士之子，果然才華橫溢。”
“柳公子居然只是第二名，這頭名該是何等佳作啊？”
“......”
被眾人讚歎的柳央歌此時卻無半點開心的神情，眼神環顧四周。居然有人寫得比我還好？是誰？楊士中？薛子文？樊躍峰？不可能，他們的才華在滄洲可能還算不錯，但萬萬是趕不上我的，難道說是他？隨即看了一眼蘇立，怎麼可能？那浪蕩子毫無半點書生氣質，絕無可能是他。
此時，托送錦囊的女子走了過來。
柳央歌接過錦囊后對女子施了一禮，然後對着四周拱了拱手致意，樂兒也隨身站起，還挑釁的望了一眼宋瑩瑩。
宋瑩瑩頓時氣得不行：“蘇立哥哥你看她那得意的樣子，真噁心，蘇立哥哥？”
見蘇立沒有回應，轉頭看去，卻發現蘇立注意力根本不在艙中，正全神貫注看着窗外緩緩升起的明月。
真美啊，不愧取名為升月湖，升起的半月和湖中的倒影形成一個完整的月亮，彷彿明月就是從湖中升起，懸於夜空。
“啊？你剛剛說什麼？”
被打斷賞月的蘇立回頭道。
“哼，沒什麼。”宋瑩瑩撇過頭決定今夜都不理蘇立了。
此時位於船艙兩側的三十餘位女子悄悄走出一層，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台上的楚玉見柳央歌已經拿到錦囊便繼續開口：
“現在，是此次提交作品中的頭名佳作。”
“詩名：望月懷遠。作者：喬立！（真實作者：唐代，張九齡。）”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楚玉話音落下。
一層船艙一片寂靜，未有半點聲音。
隨即，轟的一下聲音此起彼伏，場面瞬間沸騰。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這，這是何等貼切眼前的場景啊！”
“喬立是誰？喬立是誰？！如此大才，竟有如此大才？！”
“此等詩詞是三十歲以下之人創作？我不信，定是剽竊！一定是！”
“......”
有人還跑出船艙，站在側舷望着明月高聲重複詩句。
甚至各才俊身旁的舉薦人也開始議論了。
“這喬公子定是個痴情之人，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多美的詩句啊，只恨此詩不是寫給奴家的......”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若是有公子給奴家寫出這樣的詩句，奴家便立馬嫁給他！”
“喬立公子是誰？不知他是否成婚了？”
“......”
柳央歌和樂兒兩人臉上的不可置信如出一轍，驚訝的望着蘇立，似要把蘇立的臉看出一朵花來。
蘇立身旁的宋瑩瑩此刻也是瞪大雙眼，小口微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蘇立目不轉睛。
其他眾人不認識喬立，四處轉頭尋找。蘇立也不起身，就坐於桌前自顧自的喝着酒水。嗯，這酒不錯，這糕點也好吃，這水果差點，沒有猿啼山的果子甜。
直到托着錦囊的女子走入船艙，船艙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那名女子的腳步，看她停於誰的身旁。
那女子走到蘇立身側，臉色微紅隱有激動之意，望着蘇立輕聲道：
“喬公子，請收好錦囊。”
蘇立起身接下錦囊道了聲謝，隨意朝四周拱了拱手，坐下之後把錦囊丟給宋瑩瑩便繼續消滅桌上的食物。他對登上閣頂毫無興趣，就是陪宋瑩瑩過來玩耍的，順帶遊歷，增長見識。
眾人的議論之聲又一次響起。
“這位公子好面生啊，從未見過，喬立這名字也未聽說過。”
“你看他那樣子毫無禮節，坐下便吃，哪有半點文人書氣，那詩定然不是出自他手！”
“這喬公子長的好生俊俏啊......”
“......”
眾男子目光包含着敬佩、不屑、嫉妒、懷疑、讚賞......
而女子們則多是面色微紅，目含秋水的看着蘇立。
宋瑩瑩拉了拉蘇立，噘着嘴問道：
“蘇立哥哥，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會寫詩啊，還寫的這麼好。”
蘇立吃着瓜果，嘟囔回答道：“你也沒問我啊。”心裏則不停的道歉，張先生莫怪，小子這是傳遞您的詩詞文化，您千萬不要介意。
蘇立桌上一面肥肚圓的小胖子悄聲對蘇立說：“喬公子，你那錦囊賣不賣？價格好商量。”說完還對蘇立眨了眨眼。
蘇立發現眼前這人正是之前出聲要買崔道融錦囊的人，正想和他談論一下價格，卻被宋瑩瑩搶先回道：
“此事想都莫想！不可能賣給你的！”
蘇立只能嘆氣作罷，望向宋瑩瑩，只見她盯着樂兒的方向，甩着手裏錦囊不停的旋轉，神情甚是囂張。
再看那柳央歌和樂兒此刻默不作聲，柳央歌直盯蘇立，眼中全是不服氣。而樂兒則根本不敢和宋瑩瑩對視。
此時台上楚玉宣佈道：
“經閣主決定，望月樓將會把喬立公子的望月懷遠首句懸挂在樓船之上，供來往之人欣賞、品鑒。”
對此，台下卻沒有什麼議論之聲，畢竟人家這詩寫的確實好，又過於貼近升月湖的美景，懸挂上去也沒什麼不對。
這時，從艙外走進一女子，給楚玉遞了一張紙，朝楚玉點了點頭，隨即走了出去。
楚玉看了一眼，隨即望着台下眾人高聲道。
“請被念到名字的公子前往二層，未被念到的坐在原位。”
“陳雷激公子，韓光祿公子，劉根成公子......”
“喬立公子，吳寄凡公子，劉瑞智公子......”
“楊岳武公子，柳央歌公子......”
一連念了一百餘人的名字后，楚玉收起手中的紙，不再念了。
被念到名字的人陸陸續續走出船艙，前往二層。
台下未被點到名字的眾人疑惑萬分。
“楚玉姑娘，此為何意，為何留下我們？”
“楚玉姑娘，這第一層的比試還未開始，為何就讓他們上了二層？”
“楚玉姑娘，那喬立、柳央歌上去了，為何我崔道融要留於此處？”
“是啊，為什麼把我們留下啊？”
“......”
楚玉微微一笑，丟出一顆重磅炸彈：
“被點到名字的公子已經通過了一層比試，留下的諸位已被淘汰。”
台下眾人頓時群情激涌。
“題目都未見，在下如何就被淘汰了，你給我說清楚！”
“憑什麼，我剛剛還得了第三呢！為何將我淘汰？！”
“黑幕，絕對是黑幕！”
“......”
楚玉也不着急，等台下眾人慢慢平靜，不再吵鬧之後，淡淡說道：
“這第一層的比試，乃是相貌和運氣。方才場中有三十五位望月閣樓的女子，她們各自手中都有五張選票，選票選擇她們認為最好看的男子，個人選票不得重複選投一人，最多選出一百七十五人，最少選出五人。台下的各位則是沒有選票之人，所以你們被淘汰了。”
台下眾人互看一眼，反駁道：
“你們投票的女子喜好不一，如何能證明我們留下之人相貌不夠優秀？我娘就說我長相俊俏，乃是十里八鄉內最好看的男子！”
“就是，這位仁兄說得對！你們為何不請我娘來充當投票之人？”
“沒錯，不公平，我要求重新比試，換一批人投票，重賽！”
“......”
楚玉面色不變，依舊面帶微笑：
“沒錯，諸位公子說得確實是有道理，這世上女子審美不一，定然有覺得諸位的相貌才是萬中無一，俊美無儔之人。但是方才小女子不是說了嗎，一層乃是相貌和運氣的比試，未能遇見欣賞諸位相貌的女子，那是諸位公子運氣不佳，所以......諸位公子被淘汰了。”
此刻台下的眾人面面相覷，卻是無話可說，逐漸有人起身離座，出了船艙，下船而去。
見還有部分公子不願離去，楚玉也不催促：
“若各位公子不願離去，亦可在樓船之上賞月進食，待賞月大會結束，自會送各位公子下船。”
說完，便下了高台走出船艙，不知去向。
留下船艙之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嘿，還別說，她們眼光還挺准，這位公子你長得可真丑。”
“呵，你還好意思說我，瞅你那樣，黑的跟坨碳似的。”
“你好到哪裏去了？肥頭大耳，膀大腰圓，你讀什麼書？你不如去殺豬！”
......
“這位公子，你怎麼......閉着眼睛吃東西呢？你是困了嗎？”
“你什麼意思？！我這不是睜着眼睛的嗎？”
“噢......抱歉，太小了方才沒看見。”
“你能走開點嗎？又矮又胖，像個方箱似的，擋着我欣賞明月了。”
“你那豆丁大的眼睛能賞月？你只能看星星吧，還是一顆一顆的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