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請把隨身物品交給我保管。”一個漂亮的女jǐng察眼皮都不抬，冷漠的對着坐輪椅的我說。“我沒有什麼隨身物品。”我聳聳肩，一攤手。自己還穿着醫院裏的病號服，只是外面披了一件乾淨的外套而已，實在想不出我能有什麼隨身物品可以交給她保管。

“戒指，項鏈，手錶，手鐲，手機，只要除了你身體之外的東西。”她終於抬頭掃了我一眼，還是滿臉嫌惡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我也要把內衣內褲都脫給你？”我冷笑着，但還是比較配合的把戒指之類的東西摘了下來。“還有那個。”她指了指我頸間掛着的“玻璃”。我垂眼想了半天，才伸手將它摘了下來，放到面前的塑料夾裏面。

“我希望我來取它們的時候，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漂亮的女jǐng察根本不搭理我，一抽手將塑料夾拿到一邊，完全把我當成空氣一樣對待。

一路無話，我被銬上了手銬，推押到審訊室。其實他們如此簡直就是多餘，以我現在的情況自己連站起來都要用盡全力，各個不用說還能做出其他的什麼“不良”舉動。

在燈光昏暗氣氛壓抑的審訊室，我始終保持微笑的與面前的張sir對視。

“灰小姐，請問你11月27rì凌晨零點至三點人在哪裏？”“11月27rì是哪天？”我笑着反問。“就是前天。”他倒挺耐心的回答。“哦，我在時光睡覺。”“可根據我們的調查，是剛里的工作人員都表示你當時與朋友約好出去喝酒了。”“沒去成，就休息了。我這個人，總是很反覆無常呢！”“那為什麼其他工作人員都看見你出了時光呢？”“也許是他們看錯了呢？我可長了一張大眾臉，掉人堆里也扒拉不出來，很容易就被混淆了呢！”“灰小姐！”張sir一拍桌子，怒道：“你這是在強詞奪理！”他手中的筆差點因為這一拍而粉身碎骨。我卻耍無賴一般的坐在輪椅上輕笑。

“那好，請問灰小姐的傷又怎麼解釋？”“傷？哦，呵呵，我老早以前就把腰給扭傷了，只不過是舊病復而已。”“呵呵……”他yīn險一笑：“可醫生說手臂與肩膀上的是刀傷。”“不小心自己划的。”我說完輕鬆的看着面部已經紫的張sir，不由得想大聲笑出來。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這是你能做主的地方！你說的那些理由，你和我們心裏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態度好點，好好交代！”張sir估計已經被我氣的狂了。“哦？張jǐng官認為我態度不好么？呵呵，可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帶灰小姐去裏面歇着！她什麼時候想好了要說了，再叫我！”姓張的一揮手，彷彿我的生死大權就掌握在他那乾巴巴的大手裏一樣，他轉頭向我yīn險一笑：“我想灰小姐到時候一定會很想再次見到我的。”我不回話，依然微笑着。

我被很不客氣的推到一間暗房。

“哐。”鐵門被關上，我一皺眉頭，眼睛趕緊閉上。這裏的黑暗讓我一瞬間還無法適應。

“喲喲喲，怎麼來了個殘疾啊！”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劃過我的耳畔。待我的視力恢復之後，看見三個女人坐在我面前。

第一個有着海藻一般的鮮紅sè長，明眸朱唇，一顆美人痔妖嬈的貼在她的嘴邊。另一個女人身材很臃腫，頭已經凌亂不堪，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身上穿了一件深綠sè的大衣，表情木訥的坐在一角。最後一個女人幹練的短，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眼神幽深的看着我。

“犯了什麼事兒了？怎麼現在jǐng察連殘疾人都欺負？”紅女子眼睛一挑，輕蔑的看着我：“我可告訴你，在這裏，我不管你是不是殘疾，這裏的老大是我，你，明白？”“呵呵……”我輕笑一聲，並不接她的話。“我說你他媽耳朵聾了？”她顯然被我的態度激怒，噌的一下站起來，直走到我面前。

“我可告訴你，這裏面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你最好給我放明白點兒！”她湊近我的臉，一手托起我的下巴。“哦？都是怎麼個不省油的法呢？”我稍微來了點興趣。“哈！說出來怕嚇壞你，看見那個小胖子了沒？她拿刀連桶了自己丈夫14刀，還有那個小眼鏡，挪用公款2oo萬！以後你就是最小的，什麼事都給姐姐我放聰明點！”她一轉身，似乎在得意自己的“強悍”隊伍。“那你呢？”我對她的態度並不感冒。“呵！反正也已經定罪了，姐姐我也不怕告訴你，在外面的時候姐姐我的名氣可大着呢，聽過海棠小紅沒有？那就是姐姐我的名號！”她得意的一甩長。“海棠小紅？做什麼的？”我仍然不知死活的問。

“你他媽的！啐！”她氣的想罵娘：“姐姐我可什麼都干過，販毒販人，想當初我紅那會，手下漂亮的小妹就七八十，他媽的，都是那個賤人……”彷彿說到了自己的痛處，她暫時忘了我，在那表情惡毒的詛咒着。其他兩人彷彿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xìng格，皆坐在自己的位置，死人一般的一動不動。

“喂，新來的，你叫什麼名？”海棠小紅終於進行完自己的惡意詛咒，一甩頭又斜眼看我。“灰灰。”我下意識的撫摩手上的戒指回答，然後才現戒指早就不在手上了。“灰灰？聽說紅燈區四剎裏面也有個叫灰灰的呢，該不是你吧？哈哈哈哈……”她笑起來胸前兩座“小山”上下顫動着。“恩，就是我。”我無視她的輕蔑。

“什麼？你是白夜叉？”她的表情像吞下一個生雞蛋一樣難看：“怎麼可能，cao，我告訴你小妞，我可不是吃素的，騙我你就沒什麼好下場了！”“我沒有必要騙你什麼，如你所見，我現在身上有傷，何況，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你，你怎麼會被抓進來？”“恩，我也在納悶這個問題……”“你，你真的，就是那個，火燒gIgI，活逮了孫慶的，灰，灰灰？”“呵呵……”我並不想在這裏承認什麼，畢竟我不知道對方什麼底細，要是jǐng察來忽悠我的，我就傻到家了。“呵！”她好一會才笑了一聲：“就算你是白夜叉又有什麼用，已經被抓進來了，哎……進來之後還不都是一樣！”“怎麼會一樣？”我笑着說：“我不會在這裏呆很久的，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彼此相安無事。”“你是個瘋子……”她搖搖頭，再也不說什麼，坐回她自己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