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文軒很快就趕了過來，並且給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有人向市局控告我，是關於先前捅的那個人為引子，可究竟是誰弄的這事，卻不得而知。文軒已經撒下關係網幫我打點，但似乎成效很小，至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相當的不樂觀。

“你最近要小心了。”文軒很擔心的看着我。“小心？要我怎麼小心？市局那難道衛叔叔沒有打點么？”“打點歸打點，可是最近都是風頭很緊，你這段時間做了不少事，上面想罩你但總不能太過了吧！”“什麼意思？就是說我為大家做事最後這些事還得我自己來扛？”我終於怒了。“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好，你別生氣，我只是叫你最近自己多小心！”“我知道了！”我擺擺手，不想再多說什麼。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了，依靠誰都不行，還是得自己來處理。

送走文軒，我立即又給衛彬打了個電話，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話，直接就是讓他給我撥款。這麼多人要吃要喝還得報銷傷亡損失，我自己哪裏承受的了。衛彬的回答倒是出戶我的意料，乾脆的甚至不像他的風格。直接告訴我花消由他來出，並且明天先撥給我2oo萬，我並無太多感激的話，就掛上了電話。看來他也是下定決心要與藍星拼個你死我活，可我必須在他們兩敗俱傷之前奠定好自己的基礎，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我的地位和利益，更不允許有人將我苦心經營的一切毀掉，誰都不可以，任何事都不能成為失敗的原因。

我又給闌凌打去電話，讓他安排一下，這幾rì我便要登門拜訪市局的領導，也就是那個李局長。闌凌似乎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淡定的問：“灰姐不再等幾天了？現在去做的話很容易引起衛彬的懷疑。”“這我當然知道，可再拖下去你們就得去局子給我送飯了！”“我倒是覺得灰姐進去呆幾天比較安全。”“怎麼說？”“現在你可稱得上是藍星的眼中釘，肉中刺。裏面雖然沒有外面舒服，不過我也能打通關係對灰姐照顧周到，等外面林麒和華進那兩邊打完了，灰姐在出來，這樣比較安全。”“不行。”我考慮都沒有考慮：“我的兄弟在外面拚命，我怎麼能自己躲起來？你照我說的暗盤就好了，衛彬問起來我自有辦法。”“我知道了。”闌凌也不再多說，嘆了口氣掛上電話。

“灰姐，我也覺得，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這樣拼下去很危險。”銀雀終於開口。“我知道，沒關係，撐過這段時間再說吧。”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勸我。

忽然自內心的悲哀。

我也不想，可我卻又深深的迷戀着這樣的過程。若一開始只是為了一份愛，和一點點的野心，那現在愛情殘忍**的擺在了面前，到底是為了什麼？一份從前連想都不敢想像的生活，血腥，仇恨，良心的泯滅。妖妖說的對，妖妖一直都對，她說出的是我真正的內心，那骯髒的靈魂，卻是我不想承認的。走不出去了，踏進這個世界的第一步起，就已經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封殺，沒有任何理由再回頭，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么？我難道懦弱到把一切都歸咎於命運嗎？可悲的自己，可恨的自己。這個外表光鮮的世界背後，是怎樣的腐朽？隱藏在光明后的黑暗，徹底的粉碎了他人的未來，為什麼明明知道是一條不歸路，還是有如此多的人義無返顧的走了進來？還是說，當生命終結的那一刻，才從內心忽然湧現的良知和恐懼？又有何用？自己選擇的路，終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浮華不浮華，只是一瞬及逝的幻覺……

電話又響起來，我愣了幾秒，按下接聽鍵。

“喂，請問是灰小姐么？”“哪位？”我記憶里並無這個聲音。“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吳皓。”“哦？不知道吳先生有什麼事？”心裏已經猜測到了個大概，可還是依然裝模作樣的客氣。“以灰小姐的聰明才智，難道會不知道我的意圖？”“哈哈哈……”我大笑幾聲：“論腦力，我可遠不及吳先生啊！真是打了我個措手不及啊，只可惜貴幫的人才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如若個個都像吳先生這般聰明，恐怕現在我也沒法跟您在這暢談了！”“灰小姐，我們談正事吧，我是來向灰小姐討個人。”“我可不知道我們這小地方能有什麼人值得吳先生親自來討。”“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孫慶是死是活，望灰小姐給聲交代。”“吳先生消息蠻靈通的嘛！既然走上這條路，生死早該置之度外，成王敗寇，不知吳先生想在我這得到個什麼交代？”“我用藍星5家場子，換孫慶，怎樣？”“哦？孫先生的命只值5家場子？真讓人大失所望啊！”我心裏一盤算，這孫慶的命還挺值錢。“灰小姐可以開個價。”吳皓似乎豁上了，一定要討回孫慶一般。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話，莞爾一笑。

“1o家場子，不光是場子，我更注重合法的產權，吳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吧？”“希望灰小姐是個言而有信之人。”“我自是知道規矩，不過我要見到產權之後才給人，最晚明天。要不然，吳先生你是知道的，女人啊，總是很嬗變。”“好！明rì我譴人送到時光，也希望那人同時能帶孫慶回來，若是灰小姐出爾反爾，1o家場子而已，我藍星也絕不會善罷甘休。”“那我可要先謝謝吳先生的禮物了，呵呵……”

“啪！”那邊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灰姐，你真要把孫慶放回去？”銀雀老大不樂意的嘟囔了一句。“恩。”我心情大好的回答。“放虎歸山啊！”銀雀長嘆一聲：“這次我們僥倖得勝，要不是張開一那邊打的猛，我們不可能還坐在這，灰姐可要想清楚！”“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樂呵呵的說：“銀雀，看來這孫慶跟吳皓交情不淺，以吳皓的腦力，都這樣方寸大亂，真是不多見啊！”銀雀沒說話，卻疑惑的看着我。

“我確實說要把孫慶放回去，可我並沒承諾是活的啊！”我沖銀雀吐了吐舌頭：“1o家場子換一個死人，當我給吳皓個見面禮，讓孫慶落葉歸根吧！”“藍星上下一定能瘋掉。”銀雀嘆了口氣。“瘋掉最好，使勁打，使勁來攻紅燈區！兩敗俱傷才是我要的結果！”“灰姐，你這樣很危險。”“我並不怕，沒有風險的收穫，沒什麼大意思。況且，吳皓收到我的大禮之後，藍星也該着手幫他收屍了！”“要是一切順利固然好，只怕有什麼意外。”“就算一切偏離了我所設定好的軌道，我也要把它們扳回來！一切的一切，必須按照我的意思前進，畢竟我們在他們眼裏只是一個小角sè，呵呵……哈哈哈……”我笑的眼淚都差點蹦出來：“有時候啊，真是得防着那些不起眼的小角s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