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手耍流氓(1)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圍着桌子坐,江曼看着老媽做的一桌子吃的,不會開心,不能明說的一些事永遠更在她的喉嚨里不敢說。
手機震動,是一條夏薇怡發來的微信。
“我去倒一杯水。”江曼拿着手機站了起來,工作號碼的那部手機。
拿着杯子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回復夏薇怡的微信。
江曼站在廚房裏燒開水,擺弄手機,就是不願意在桌子前坐着。
“發什麼呆,不去吃飯?”江斯年在她毫無感覺的時候靠近,聲音很輕,擔心外面的父母聽見一樣,關懷眼神。
江曼擰眉轉過頭去,不想交流。
“出去吃飯,胃不好別逞強!”江斯年用嚴厲的口氣,伸手去抓住江曼的胳膊。
“放開……”
江曼壓低了聲音,廚房距離餐廳並不遠,而且,江曼怕童沁不放心自己老公會跟過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僵持着,江曼攥緊了手指用力甩他的大手,手腕很疼,她只顧怨恨厭惡的瞪着他了,完全忘了手腕被他攥着,自己的手卻是攥着水壺把手的,用力掙脫的同時“嘩”地一聲,江斯年的抽氣聲摻雜着水壺倒在流理台上的聲音。
江曼嚇傻……
她被濺到一點,但不嚴重。
在水壺倒了的一剎那他推開了她,江斯年的手臂被開水淋完,疼的皺眉,另一隻手輕輕攥着濕噠噠襯衫衣袖下的手臂。
燙傷醫院,江斯年燙傷的地方醫生在小心處理。
走廊里,童沁紅眼的指着江曼的鼻子,聲音很小很小卻很兇:“在我面前傷害他,你膽子真大!”
江曼的心思沒在應付童沁上,童沁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陳如和江征站在幾米外的地方,醫生對陳如說:“疼肯定疼,燙傷的疼痛是漸強的!”
醫院病房。
江曼的手機在包里響了。
除了江斯年,此刻病房裏沒有江家人,手機還在響,江斯年皺眉,視線平靜的看着醫生處理這紅腫燙麵,伸出另一隻手打開江曼的包,拿出手機。
來電號碼顯示是陸存遇。
江斯年想起平時在公司聽見的閑言碎語,接起便說:“你好,下班時間,江曼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你明天再打過來。”
態度極差的說完,江斯年直接按了掛斷鍵,並按關機。
江曼面無表情的靠着醫院走廊那面牆,安靜的閉着眼睛。
耳邊是幾米外爸媽跟醫生交談江斯年傷勢的聲音,江曼覺得很疲憊,前所未有的疲憊。
想過今後在家裏碰見江斯年和童沁的場景,可是應付起來了才發現很累,一個人的精力和體力很有限。
三個月前,江斯年下班回來在家裏吃晚飯,突然的說:“爸,媽,我想下個月結婚。”
江曼錯愕的看他,目光里裝着許多不懂的情緒。
還沒有跟爸媽坦白兩個人偷偷在一起的事,怎麼直接提起結婚?
江曼一直怕的不是父母的反對,是怕父母的失望,怕父母歇斯底里的絕望,江家和陳家的那些親戚們,多年來都以為江斯年是江家親生的孩子,兩雙胞胎中的一個。陳如娩,並沒有通知任何人,也不是在醫院生的,當時正和家裏的親戚們爭執,就因為一套城裏的房子。
生完沒多久,江征就抱回了一個男棄嬰。
江曼不明白江斯年怎麼回事,這種事開口之前應該好好商量一下的,就在她小心地望着江斯年和爸媽,忐忑惶惶的時候,江斯年說:“她叫童沁,27歲,我們在一起很久了,我想結婚。”
江曼忘了自己當時聽完什麼狀態,很狼狽也很難堪吧,一定的。
他什麼也沒有解釋,她也不願意去問。
江曼覺得,算了,還可以深究什麼,也許他當年的表白只是年少不懂事,後來是怕她傷心難過,一直應付了這麼多年,其實他在外面有真正愛着的女人。
27歲碰上這種事,擦乾眼淚努力安慰自己,這可能只是一出他策劃的惡作劇,但是,奈何自己早已過了幻想和愛做夢的年紀,清楚知道這就是事實,傳說中的背叛和失戀毫無預兆臨到了眼前。
沒幾天,她在家裏見到了童沁,童沁在介紹自己的家庭背影時說,她是創州集團董事長童剛二婚妻子生的女兒,爸媽早已離婚,非常希望公婆可以給她機會,讓她孝敬二老。
江曼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江斯年從外省回到青城就直接進了創州,應聘以後那麼順利的上班,升職,一路上有自己努力給他拉的單子鋪着路,他的事業始終順風順水,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童沁的幫忙。
但是他單靠童沁的幫忙也不行,沒有突出成績,怎麼會得到童剛這個岳父的重用和賞識!
童剛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
一個離婚去世的情人生的大女兒童曉,一個二婚正牌老婆生的童沁。童沁的媽媽在跟童剛離婚之前,蠻橫的把童曉打壓了下去,讓自己的女兒童沁變成了童家的老大,唯一在外面被承認和認識童家女兒。那時候童曉和童沁還都很小,如果換成現在的童曉,童沁母女未必可以把她這個私生女打得倒。
如今創州公司里人私下知道的是,童剛這個富有的大老闆一共深刻經歷了三個女人,只可惜第一任妻子早早病逝,且無兒無女留下。
江斯年做了童剛的女婿,將來很有可能會繼承童剛的一切。
只是,有童曉在,江斯年和童沁想要得到童剛多年經營的一切,不會順利。
長大的童曉,從未間斷的恨着童沁母女把她變成一個不折不扣卑微的私生女這回事。
童曉跟江曼和蘇青一樣,都畢業於‘南林’,大學時期的童曉付出了多少努力表現自己,江曼和蘇青都清楚。
不過,大學時期三個人並無交集。
一年前,江斯年從其他的城市回來青城工作。
在創州業績很好的江曼其實是高興的,但也問他:“以前你堅持留在其他城市發展,為什麼現在一定要回來?”
江斯年很喜歡站在路燈下跟她聊天。
江曼曾以為他是耍帥,高高的個子站在路燈下,昏暗燈光打在側臉上,說不出的讓江曼喜歡。
如今江曼不覺得那是耍帥,他可能只是不好直接站去漆黑黑的地方,又真的不敢站在燈火通明的地方,怕那張說謊的面孔被她看穿!
江曼問他那天,他也是站在路燈下,望着她說:“曼曼,如果我和你身處在同一個城市生活,我不能保證我會克製得住自己不碰你,早晚,我會受不了。以前我和你幾個月見一次,一年見幾次,十年見面不到一百次,讀書時我們認真讀書,工作時我們認真工作,那樣很好。現在我回來了,是想讓你在我的計劃內得到幸福,在外地,我也很怕你會移情別戀,我不是最優秀的,你看得到,我也明白。”
這些話他曾經隱隱約約的總會說,江曼知道,也看得到,江斯年一定不是最優秀的男人,但他讓她堅定不移的一點,是安全感,江曼從未懷疑過他,一個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哥哥,有什麼不放心的。
諷刺的是,如今讓她有安全感的他卻給了她無家可歸的感覺。
異地戀的時光里,江曼沒有時間懷疑他會背叛,滿腦子都是未來怎麼辦,年齡一年一年的增長,戀愛的進度卻未變。
有一些事,必須需要江斯年這個男人去做。
那個時候蘇青出面逼着江斯年,問過他:“江斯年,你準備好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了嗎?難不成你打算要曼曼等到三十以後再嫁給你?還是更久?”
蘇青蓄意的替好姐妹逼問了之後,江斯年很快的就給江曼發了一條短消息。
他說:“曼曼,剋制不會超過一百次,我會負責。”
江曼看得懂,十年裏面兩個人吻過太多次,從十七八歲青澀年紀的淺吻,到二十幾歲的深吻,到二十五歲以後生理上的強烈反應,他剋制的無比辛苦。江曼沒有數過他剋制了多少次,但應該快要一百次了。
他說不會克制一百次,當時聽上去,他給的幸福好像已經就在眼前。
江曼現在想起來還是會難受,背叛自己的不僅是男朋友,還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哥哥,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深藏兩個身份。
從幾歲記事起,直到十歲,他和她都是擠在一張榻睡覺。
十歲到十五歲,因為家庭條件有限,兄妹兩人只能繼續住在一個屋子裏,只不過已經分了上下鋪睡,老爸買回來的新的上下鋪榻。
在睡上下鋪的那幾年裏,兩個人都從小毛孩子發育成了少男少女。
他知道她第一次來例假是十幾歲的哪一天。
她也不經意的看到過17歲的江斯年晨勃的樣子。
從記事起到15歲之前那年,江斯年和江曼都還當對方是親生兄妹,直到15歲那年冬天,江曼發燒,被正在其他班上課的哥哥江斯年送回家。
下午兩點,陳如和江征突然回來,陳如進門第一句話就是:“老江,你說斯年的親生爸媽不會真找來了吧?在蹲着點,打算搶走孩子!”
江征說:“你少疑神疑鬼,只要在路上看見斯年的身後走個中年婦女,你就當成斯年的親媽,走個中年男人你就當成斯年的親爸,哪來的那麼多想法,放心,都找不來!”
“唉,虧待我一個親生女兒養了這麼一個兒子,就為了換套老爺子分的房子,作孽!”
兩個15歲的孩子在卧室里,聽得一清二楚。
有半年的時間,江斯年是不愛說話的,跟誰都不溝通,包括江曼。
江曼看向他的眼神逐漸變了,在可憐他,年紀小時膽子也小,15歲的江曼和現在27歲的江曼完全不一樣,江曼不敢提起聽到的那件事,但是兄妹二人之間心裏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