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宗門之內
陽光灼灼,樹蔭掩映下的窗檯襲來陣陣急風,悶熱的窒息感壓在每個人心頭。“rì月宗門”的大廳,兩邊排開十把棕黑的木椅,椅子旁擺着瘦高的方形茶几。茶几上擺着冰鎮的西瓜,紅艷艷的晶瑩,新鮮的味道撲鼻而來。二十個椅子的最前端,坐着一位身着竹紋青衫的少女,少女旁邊站着一位身着深藍長袍的少年,冷然的四下環顧。
“啟稟少主,十大門派距宗門只有百里之距,南宮令主失蹤,還請少主早做決斷。”左第一的位置上,一位四旬的的jīng瞿老者在座位上拱手對風若離請示道。他身着墨sè的廣袍,腰間掛着一塊黑亮潤澤的飛鷹玉飾,正肅然的看着正座上的少主。
右邊座的紅衫少年妖魅惑人,腰帶上掛着一枚紅艷似火的玉令,呈鷹狀,只是展翅的飛翔,仿若撲面而來的烈焰。他輕顏看着老者,笑道:“吳令主,十大門派此次有備而來,連白玉令主也着他們的道,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問少主是戰是和?難道你身為‘墨玉令主’就不能自己拿主意嗎?難不成你是怕了?”
“劉晨,不要仗着自己武功高,在宗門裏晉級快就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吳恩宗的臉sèyīn沉,坐在他下的碧玉令主東方嘯見狀,忙勸道:“大敵當前,二位令主不要因為些許小事傷了和氣,共同抗敵才是正事。”
風若離掃了眼右邊劉晨下的位置,問道:“紫玉令主怎麼沒有來?”
劉晨眼中閃過悲憤的神sè,突然長身而起,火紅的袍似要暴烈燃燒而起的雲,撲燎向四方。他沉聲下拜,對風若雨說道:“啟稟少主,紫玉令主昨rì率眾偷襲少林、武當、華山三派的人馬,被少林、武當的掌門聯手擊斃,現下屍體正停於側門,只等少主下令喪。”
眾人頓時出現嘩動,劉晨一邊的人此時再也忍不住,紛紛站起,怒目看向對面。吳恩宗一方則視若不見,只是齊齊轉向風若離。風若離望着左的老者,他的眼睛此時yīn沉的看着自己,彷彿一條吐信的毒舌,隨時會向自己張開厲齒。她情不自禁的捏住自己的衣袖,紫玉令主的死亡,令以主戰的劉晨一派頓失臂膀,她該如何制衡雙方的勢力?
風若離迎着吳恩宗的眼神,突然清冷的一笑,笑容如花,如冰,尖刀般的插向吳恩宗的心裏。這是個什麼樣的眼神?為什麼在南宮軒身邊過去毫不起眼宗門少主,此時會擁有如此絕世的光華?吳恩宗眼中殺機畢現。
風若離又是一笑,她微微抬了抬手,東方染玉毫不猶豫的持劍於前,劍出之後銀光暴現,無數劍影疾出,將劉晨一邊的人手中微抬的長劍紛紛打落於地。東方染玉傲然道:“少主面前,豈容爾等放肆,還不請罪嗎?”
風若離清澈無波的眸子望着吳恩宗,眼中莫測的眼神深沉若海,這不應該是出現在女子身上的眼神。吳恩宗暗自忖道。難道這就是南宮軒調教出來的弟子,僅憑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忐忑不安。劉晨知道自己的下屬對風若離的冒犯,急忙單膝跪地,道:“請少主恕罪!”
“着人好好厚葬紫玉令主。”風若離的眼睛始終不離吳恩宗,問道:“赤玉令主,稟報詳情。”
“紫玉令主和墨玉令主共同守衛宗門以南二百裡外的第三道防線,其後少林、武當、華山三派突然來攻,其間墨玉令主也在現場,他拒不增援紫玉令主,結果紫玉令主力戰而死。”
“哦!有這要的事?”風若離眼神淡然的看着吳恩宗,吳恩宗道:“請少主明示,紫玉令主擅自離開防衛地點,造成防線遺漏,屬下等也被其它門派殺個措手不及,實非屬下不願增援,而是無法增援。”吳恩宗早有準備,小心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回復道。
風若離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吳恩宗,又挑起秀眉看着劉晨,xìng情如火的赤玉令主依照宗門的禮節跪在地上,此時清冽的像泉水。她能依稀看到水下潛伏的烈火,輕斥道:“大敵當前,諸位都是宗門的兄弟,怎可相互傾軋。難不成還要十大門派那些外人看笑話?”
吳恩宗和劉晨相互冷冷對視一眼,才伏身下拜:“少主教訓的是!屬下等知錯。”
“紫玉令主的事就此揭過,各位身在宗門,有的論輩份,甚至還是若離的叔伯,就更應該以宗門大義為先,若誰再懷了不該有的心思,就別怪若離下手無情。”風若離又說道:“紫玉令主陣亡,令主之位暫缺,今rì我做主,由東方染玉暫代紫玉令主之職,各位可有疑異?”
吳恩宗心中算計,剛除掉個紫玉令主,風若離就開始插釘子,真是好不厲害!可是他知道若風若離一心計較下去,自己暗害宗門兄弟的事,也不可能隱瞞下去。劉晨則明白,現在不是算帳,宗門內部互斗的時候,風若離剛才的話,正是在明暗裏點拔自己。
當下兩人合手輕拜,恭敬的道:“遵少主令喻!”
風若離輕擺衣袖,道:“各位暫退,請赤玉令主劉晨暫留,本座有些話要與東方令主和劉令主商議。”眾幹人等,全部散退。“rì月宗門”除宗主外,座下共有“五sè令主”,按照列位順序,分別是“白玉令主”南宮軒、“墨玉令主”吳恩宗、“赤玉令主”劉晨、“碧玉令主”東方嘯、“紫玉令主”龐痕。龐痕身故后,由暗影領東方染玉暫代“紫玉令主”之位。
其中“赤玉令主”和“紫玉令主”主持宗門內部事務,主責刑罰、人事等,而“墨玉令主”與“碧玉令主”主持外部事務,如北六省各門派的事務等。在四令主之上,設有“白玉令主”一職,直接受命於宗門宗主。
劉晨烈火紅衣,居於左側位,東方染玉依舊抱劍立於風若離身旁。按照舊例,新任令主必然會和當家宗主有次會面。所以眾人無疑異的退下。風若離撇退左右後,開始尋思,如何開口向劉晨恰當的說明自己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