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步率
“喂喂，你的頭髮為什麼是白色的……？”
“喂喂，我們在這多久才能出去……？”
“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太靈光……”
“我們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嗎……”
“喂喂……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冷……？”
…………
林望隨着張恆一行人穿過通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貼着山壁建造的環形多層建築。
整個亞洲分部將這座冰山掏空，不知道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林望他們所在的一層就是大廳，大廳的面積約莫有三千多個平方，一眼望去平整而開闊；大廳中央地板上有一塊精雕細刻着圓形黑薔薇圖案的平台，張恆說，這是天啟者們執行任務乘坐前往地下樞紐時用到的平台。
林望緩緩抬頭，一望無際的環形走廊貼住整座山壁，走廊上裝滿了圍護柵欄，裏面是工作人員以及天啟者像蜂巢一般的宿舍。
儘管在山體內，卻明亮如白晝，這都要歸功於從最上方穹頂吊下來的巨大的水晶吊燈。
“除開一層大廳之外，二層是設立的食堂餐廳，我們的大廚可是什麼都會做喲~”
張恆臉上有些得意，畢竟嘛，回到家裏，當然要用最好吃的美食犒勞自己啦！
“當然，還設立有科研室，訓練房，醫療班等等……應有盡有……不過以後你就慢慢了解了。”
林望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雖然與總部的構造不同，但是設立的職能部門都是大同小異。
只是……不知道這裏有沒有……
張恆餘光瞥了瞥林望的神色，隨即沉吟，“好了，你的宿舍已經分配好，乘坐1號電梯就能上去，我還有其他事情，明早……我會帶你去做同步率測試，好好休息吧。”
“司令！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告訴你。”
塔克一臉嚴肅的說道。
“嗯？”
“就是……林望隊長的房間……在萌萌小姐的……隔壁。”
“嗯……哈？！”
張恆瞪大雙眼，吼道：“是哪個蠢貨安排的！”
“是……是您這個蠢貨安排的……”
塔克一臉微笑的看着張恆。
張恆突然抓住林望的雙肩，一臉可怕的說道：“小子！你要是敢偷看我妹妹洗澡……你要是敢偷偷潛入我妹妹的房間……我一定會弄死你！畢竟……我都沒有成功過！”
林望面無表情，歪着頭問道，“為什麼？”
“林望隊長，別管他，這個人是個變態，重度妹控！”塔克拍開張恆的手向林望解釋道。
“走吧，林望隊長，不用管這個蠢貨，估計待會兒他會傷心很久。”
“為什麼……”
“懊悔自己分配的宿舍唄……走啦走啦。”
李志雲跟林望擺了擺手，打了聲招呼，說自己就住在八層，有什麼事可以隨時通知他，他隨時待命。
等到二人走後，塔克臉色突然變得陰沉，隨後一把抓住張恆的衣領，憤怒的說道：“你們到底想要對林望做什麼？！一個單純的同步率測試，為什麼三位大將軍還要特意來看！”
“……這是總部的要求……”
“總部……又是總部么……！”
塔克顯得有些失落，沉默起來。
張恆並未在意身為自己輔佐官的塔克對上級做出的不敬的行為，面無表情的說道：
“相信我，塔克。這裏，可是亞洲分部！”
“希望如此……”
…………
夜深，林望已經睡着，他夢見自己在一個空曠的純白色的房間裏，四面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鏡子，透過鏡面能看到自己黑色的風衣，白色的頭髮，最愛的禮帽……以及……不管再怎麼睜大眼睛都看不清的臉！
…………
張恆一手端着咖啡靠坐在皮質的椅子上，辦公桌跟地上雜亂的堆放着各種各樣的文件，他將咖啡湊近嘴邊，水霧覆蓋住了他的鏡片，看不清他的眼神。
一盞昏黃的枱燈染亮了些許房間的黑暗，張恆與影子摺疊。
他放下手中咖啡，拿起辦公桌上放着的一本打開的文件……隱秘等級sss！
林望在二樓食堂用過早飯後，出來就看到正在等他的張恆，張恆拍拍林望的腦袋笑嘻嘻道：“怎麼樣，林望，我們這兒的飯菜不錯吧！”
“還不錯……灌湯包挺好吃。”
“哈哈哈，我也覺得，下次你可以試試酸辣粉！那你現在先去換身寬鬆的衣服，十分鐘后，我在大廳等你……然後進行同步率測試。”
“收到……”
看着林望離去的背影，張恆默默的想起昨晚總部發來的文件……極度隱秘、極度危險么。
張恆不禁想到有很多在黑薔薇部隊的二線人員曾說過，被神之碎片選中真是一種天大的幸運呢，獲得神的力量與惡魔戰鬥，成為天啟者，化身人類救世主的一員，是一種無上的光榮。
但……在張恆看來，這種所謂的‘恩賜’……更像是一種悲哀的詛咒。
不到十分鐘，林望就來到了大廳，兩人一同站在中央大廳的黑薔薇圓台上，隨着一陣微微的晃動，圓台自動朝地底下降。
張恆扶了扶眼鏡，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你會緊張嗎，林望。”
“為什麼……”林望語氣中依然聽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二人一陣沉默。
下降的速度並不快，差不多十分鐘過後，圓盤停下，二人面前出現了一道雕刻着一半天神一半惡魔圖案的大門。
“呼……到了！”
“嗯……”
“其實……你可以適當的表現出緊張喲~”
“嗯……”
門緩緩打開，二人進入一個巨大的房間，房間四個角落的石柱上突然亮起微弱的燈光，出現在二人正前方不到十步的地方有一方泳池大小的水池，裏面裝滿了熒光色的液體，上面漂浮着星星點點的微光，看起來神聖而祥和。
張恆深吸一口氣，餘光瞄了一眼林望，心想，還是那麼面無表情么，大概是習慣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吧，不過這種濃度的測試……真的是人能承受的么。
隨即他抬頭看向水池斜上方隱藏在黑暗中的高台，上面有五個巨大的王座呈三角排列，依稀能看見三位身穿教士服的人像一樽樽古老的石像一般坐在三角的最下面一排。
大將軍們……么
“開始吧……林望，如果堅持不下去，記得喊出來！我會第一時間停下。”
林望並未答話，隨機脫下身上衣物，露出一具白皙修長的身體，勻稱的肌肉，平坦的小腹，皮膚上沒有一絲傷疤，玲瓏剔透，光滑如冰!
張恆明顯能感受到看台上三人微微坐直身體，彷彿對這具肉體……展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興趣，彷彿在欣賞一件被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這讓張恆心裏突然泛起一絲噁心。
嘩啦！
林望緩緩進入水池，隨即平躺，雙目無神的望着黑暗中……
啊……這熟悉的感覺。
忽然，水池中熒光色的液體激蕩起來，隨後分離，發出密密麻麻振翅的聲音……
這哪是什麼液體，這分明是一隻只極小的昆蟲！
這是黑薔薇部隊回收的一種神之碎片，能力就是測驗天啟者們對自身神之碎片的同步率，它們通過鑽入或者啃食天啟者的肉體來找到神之碎片存放的部位，從而判斷同步率，同步率越高，天啟者就越強！
只是這種濃度的測驗，張恆也是第一次見，正常的天啟者所需的測試的濃度，不過一盆水那麼多，就已經被折磨的死去活來。
特別是那些神之碎片寄存在大腦的天啟者們，被這種昆蟲從耳洞裏鑽入……真是一場噩夢！
如果測驗過程中有天啟者堅持不下去，隨意使用能力抵抗的話，大概率會產生天啟者與本身神之碎片的排斥反應。
要知道，對於黑薔薇部隊來說，天啟者被‘神’拒絕，可是一件必死的事！
張恆心中不由得染上一層陰霾……
林望平靜的躺在蟲群里，耳邊傳來密密麻麻的響動，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雙臂上的肉已經被啃噬乾淨了，因為體量太大，所有的蟲都一股腦的鑽入自己的體內，耳洞、眼睛、鼻孔、內臟……哪怕並沒有啃噬，這種被鑽入身體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也僅僅只是不好受而已。
啊……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張恆眼中，林望已經被蟲群包裹成了木乃伊，密密麻麻的振翅聲，讓他頭皮發麻！
他覺得更可怕的是……林望，竟然擁有三塊神之碎片！眼睛……雙臂！這竟然沒有互相產生排斥反應。
要知道，天啟者從古至今，就只能被一塊神之碎片所‘恩賜’，如果強行植入另一塊，就會產生強烈的排斥反應，肉體會被兩塊碎片的能量撐爆！
大將軍們想確認的就是這件事嗎？
不……！如果僅此而已，那需要的濃度根本不需要這麼高！
嘩啦啦！
蟲群們從林望的身體離開，當張恆跑過去看見平躺着的林望時，一股強烈的嘔吐感從胃裏翻湧！
這是什麼……？！
表皮跟肌肉群幾乎已經被吃掉了，雙臂的神之碎片發出幽幽的藍光，一隻眼睛已經沒有了，露出黑暗的眼窩……就像是一隻被撕扯壞的洋娃娃一般！
張恆憤怒的抬頭看着三位大將軍，眼鏡下的雙眼幾乎充血，他剛想質問，卻只聽見其中一位大將軍嘴裏在輕輕的數着：
“1……2……3……24！很好！”
“呃……結束了么。”
林望緩緩坐起身來。
張恆猛然看向林望，張大了嘴，心中巨震！
恢……恢復了！！
一隻熒光色的蟲飛向高台，落在一位大將軍指尖，一陣沉默后，聽見他冰冷的說道：
“右臂斬靈刀測試同步率47％……”
“左臂斷罪之槍測試同步率……50%……”
“右眼靈魂之視……同步率60%……今天，就到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