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在天上掛着,燃燒着自己的生命。遠處熱浪一襲又一襲,草和莊稼被熱浪沖得一搖一擺,渴望來一汪清涼的水,獃獃的望着遠處。如蛇一般的小路上走來一位綠衣男子,那男子一臉的汗,時不時用袖子擦一下臉。

“少爺,老爺叫您回宅,去嗎?”綠衣男子彎着腰,對正在玉米地里除雜草的少年說道。少年停下,走向綠衣男子,身後的玉米叢里隱隱約約有一位老婦人。

“讓我回去?除非父親答應我的條件。”少年說完便一臉不屑的轉身走回玉米叢里,留下農地特有的雜草與泥土的氣味。綠衣男子盯了玉米地一小會兒,禁不住太陽,也就回去了。

草和莊稼仍被熱浪沖得一搖一擺的,渴望着太陽落山。

“鑫兒,你回茶宅吧,你爹也挺想你的。”老婦人對那少年說道,眼裏有着一絲憂慮。

“天黑了,我們回家吧。”少年拿着失去金屬光澤的農具,對老婦人笑着說。老婦人知道少年的倔強,不再多說什麼。

少年與老婦人相依着趕在天黑前回去,對面山的樹林裏彷彿有一具血屍,顯得血腥,顯得凄涼。

高高的大堂透出有錢人家的華貴,大堂正座上一位身着華麗衣裳的中年男人,面色紅潤,端着一杯清茶。座旁站着一位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女,少女低着頭,像是犯錯了一般。

“他還是不肯來,是么?”中年男人喝了一口茶,問道。

“老爺,少爺仍堅持那一條件,不肯回宅。”玉米地的那位綠衣男子回道。

“哦。”中年男人又喝了一口茶,早預料般,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為什麼而高興,又似乎心裏有什麼說不出的難過。

中年男人對旁邊的白衣少女說道:“茶鑫他不願意回茶宅,那你過去吧。”

“是,老爺。”白衣少女用圓潤的嗓音回道。她小心地後退幾步,剛要走出大堂就被座上的中年男人叫住,他的嗓音很粗,但聲音很急。

“照顧好他。”

“落兒謹記。”白衣少女說完便走出大堂,她的步子是那樣的輕,如梨花落水一般,點點透輕靈。

“老爺,就這樣?”綠衣男子一臉不解地問道。

“就只能這樣了,誰叫茶鑫是當朝六雪國公主的兒子呢?”中年男人笑着說道。他放下手中精緻的茶杯,吟了一首詞:

愁·母

自古才子多薄情,

憂猶紅豆一片思。

六月蓮池花正好,

飛雪滿天情待忠?

愁,心頭。

淚,心酸。

自知一生不留,

不悲,

風塵煙女茫茫中。

吟完后中年男人冷笑了一下,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愁·母》是茶鑫思母時所作,是他對母親的思念。

玉米地中的少年便是茶鑫,梨田茶宅的少爺,宅主茶嚴唯一的兒子。地中老婦人是茶鑫的奶奶,茶嚴的母親。

茶嚴青年時靠自己拼出一片天地后便與一名女子相愛並生下茶鑫。因為該女子地位低,茶嚴便將該女子拋棄,卻不知道該女子是當朝六雪國公主,茶嚴後悔莫及。

公主回茵都前將一件物品交給茶嚴的母親,想讓茶嚴的母親把這件物品交給茶鑫。茶嚴得知后便想得到該物品,可母親堅決不給,他就把母親和茶鑫趕到皓村,讓他們自生自滅。每年茶嚴還是會將母親的糧稅上交完,以防周圍人說三道四。

或許,六雪國皇宮內,公主會偶爾想起要去梨田皓村接一個人,不是茶嚴,是茶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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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母難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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