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后雀
殺了陳霖,陳廣梁將那布袋取下來,放在懷裏,就準備離開。
而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陳廣梁的前方,夜雨如同雨簾,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
陳廣梁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朧廓。
“陳兄還真是心狠手辣啊!連自己的親侄子都能下的去手。”站在雨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顧休容,但聲音卻是故意押着嗓子說出來的。
“閣下何人?”
看到對面的人,陳廣梁心驚了一下,但立馬鎮定下來,握緊了手中的刀,準備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陳兄也想讓我保住你的秘密嗎?”見到陳廣梁的動作,顧休容冷笑一聲,不屑一顧,“你覺得我敢站在這裏,會懼怕你?”
“你想怎樣?”陳廣梁眯着眼,想看清楚對方的臉,可惜雨太大,什麼也看不到。
“放下活精壯骨鎮陽湯的藥包,我就當今天什麼也沒有看見,否則,我保證你活不到明天早上。”顧休容沙啞着嗓子說道。
“你覺得可能嗎?殺了你豈不是更方便?”陳廣梁緩緩地抽出刀,目光一凝,就準備動手。
但就在這時,在他的後方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陳兄,這麼大的人了,做事還是這麼衝動嗎?”
這個聲音直接讓陳廣梁腦門一寒,頭皮發麻。
猛地轉過頭去,厲聲喝問:“誰?”
“我?”沙啞的聲音從前方響起,“我不就是剛才一直同你說話的人嗎?你再回頭看看後方!”
“什麼?”
陳廣梁急忙回過頭去,卻發現剛才跟他說話的人早就沒有了影子,立時,陳廣梁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陳兄,你再看什麼?”突然,陳廣梁的左側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
“陳兄,你再看什麼?”接着右側又出現了同樣的聲音。
陳廣梁的心都開始顫抖起來,他練武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事兒,但陳廣梁也不是吃素的。
害怕歸害怕,心裏素質還是非常強,他見對方遲遲不動手,便料定對方的實力不強,所以才在這裏故弄玄乎。
但是此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他活着。
怒喊道;“閣下若是有膽量,就出來與我一戰,縮頭縮腳的,算什麼好漢?”
“陳兄,你只有一個選擇,放下東西你離開,否則,你就等着陳家人來取你的人頭!”顧休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聲音沙啞。
“殺了你豈不是更簡單?”
“我們有十個人,分四個方位,你覺得你能殺完嗎?”顧休容冷笑一聲,非常自信的說道:“只要你殺不完,那你的這個秘密就保不住,是要東西還是要命,你選一個,給你十息,十息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裏,等待陳兄的,只有死亡。”
說著,顧休容冷笑一聲,朝後退去,隨後便消失再大雨中。
陳廣梁恨的牙痒痒,掙扎着做着心想鬥爭。
片刻之後。
“好!好!”陳廣梁氣的橫肉直跳,但是面對死亡的威脅,他必須做出決斷,他厲喝道:“閣下厲害,陳某今日認栽了,東西我留在這裏,希望閣下信守承諾。”
說罷,他將懷裏的布袋放在地上,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便朝着祁山城而去。
等陳廣梁離開后,鄭河跑下去,取上布袋后,急忙追着陳廣梁的方向跑去。
大雨還在不停的下着,傾盆大雨讓山谷更加的濕滑,甚至還形成了小股的洪水。
陳廣梁面色鐵青,提着長刀拚命的奔跑,他要趕在天亮前回到祁山城。
從剛才的對話中,他可以斷定,對方一定是祁山城的人,否則,對方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蹤,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姓命。
“只要回到城中,我必然能查出這些人的來歷,到時候,我定要讓他們吃多少,就給老子吐多少。”
心中這般想着,腳下的步伐有加快了幾分。
突然。
草叢裏拉出一根繩子,陳廣梁心事重重,完全沒有意料到這裏還有埋伏,直接被繩子絆倒在地。
不過陳廣梁是誰?
鎮破拳第十一式的高手,豈能這樣輕易的摔倒?
就在他快要倒地的瞬間,陳廣梁隔空拍出一張,一道白色精氣凝聚而成的手掌拍出,他藉著一點微弱的反力,凌空旋轉,硬生生的改變了落地的位置,並在落地的瞬間,抽出了長刀。
這是實力達到鎮破拳第十一式之後的標緻,精氣外放。
此刻,陳廣梁目光惶恐,驚魂未定的打量着,但是周圍除了下雨的聲音,再也沒有半點雜音。
“誰?有種的給老子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淅淅瀝瀝的下雨聲。
陳廣梁保持警惕的動作,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卻不見任何的動靜,此時,他的心態有些奔潰。
雙眼通紅。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
陳廣梁小心翼翼的轉身,繼續朝着祁山城的方向跑去,但這次的速度明顯比之前慢上許多。
果不出所料。
就在他馬上就要出山谷的時候,又一個絆腳繩攔住了他。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場景再現。
陳廣梁心力憔悴。
苦苦煎熬了半個時辰,四周除了雨聲,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動靜。
無奈,陳廣梁繼續放緩步伐,朝着祁山城而去。
而此時,拿到活精壯骨鎮陽湯藥包的顧休容他們,已經來到了祁山城。
他們從祁山城的出水口鑽入城內,劉源最後鑽入出水口,進入城內后,他跟鄭河一臉奸笑,進城后,從陳家的雜役院的後門進入陳府,偷偷潛入內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陳廣梁遇到的那些絆腳繩,則是顧休容的疑兵之計,讓他不敢全速趕路,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在他之前回到祁山城。
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陳廣梁才一驚一乍的來到祁山城。
但陳廣梁卻不敢走正門,也準備從出水口進入。
當他來到出水口時,突然看到出水口的城牆上方畫著一個人,陳廣梁走進一看,畫的是個女人。
畫上的女人岔開退,胯下正好是出水口,而在女人的旁邊寫着幾個字。
天色太暗,陳廣梁靠近才認出來上面寫的字:想進去嗎?來吧爺們兒,從老娘的胯下鑽過去。
立時,陳廣梁的臉色一面青,一面紫,幾乎要爆炸了,撕心裂肺的大罵起來,“哪個畜生玩意兒幹這種事兒?要是被我逮着,我一定要滅你全族!!”
怒吼完之後,無論陳廣梁有多麼的不願意,他還是從這個女人的胯下鑽了進去。
此時,陳廣梁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人。
等陳廣梁鑽過來后,爬起來就準備離開。
轟!
突然一道雷劈下來,照亮了整個祁山城。
接着微弱的亮光,陳廣梁好像看到旁邊的城牆上也寫着幾個字,他好奇的走過去一看,上面寫着:霍!你真的鑽過來了?
“啊!!!”
這句話直接刺激了陳廣梁的神經,殺人誅心啊!
陳廣梁硬了一輩子,沒想到今日卻連連受辱,如此奇恥大辱,直接讓他無法接收,眼睛充滿血絲,紅了眼。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手裏提着刀,陳廣梁瘋瘋癲癲的,搖晃着身子,嘴裏念叨着殺人,漫無目的的亂走。
一時間,風雨交加的夜晚,祁山城響起了一片慘叫聲,還有一些刺耳的兵器碰撞之聲。
陳府內,林乾東被人急匆匆的叫醒。
“什麼?你說陳廣梁瘋了?”林乾東一臉不可思議。
“千真萬確啊!”來給他彙報的人,乃是今日的東城門守衛,“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他去了哪裏,渾身濕透,滿口瘋話,見人就殺。”
“去,請陳廣漢,陳德勝他們出手,先把他綁回來再說。”林乾東覺得這事兒怕有些蹊蹺,但是陳廣梁是陳家人,他不敢輕易處理。
“是,”守衛繼續說道:“管家,還有件事兒,就是你說的車隊,今天晚上沒有見到過。”
“什麼?”林乾東二次震驚。
馬車上的東西可是價值千金啊,那是花費了陳家一年的資產才從遙遠的中原換回來的東西,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跟陳淵傑沒法交代。
“快!快請陳廣漢跟陳德勝去把陳廣梁抓回來,”林乾東心急如焚,邊說邊利索的穿衣服,一面吩咐,“趕緊去把趙毓祥給我叫來,要快!”
“是!”那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不多時,趙毓祥冒着雨急匆匆的跑進來。
剛進門,趙毓祥就看到林乾東一臉鐵青的坐在門口,手中拿着一把長刀。
“林……林管家,您找我!”趙毓祥有些心虛。
“立刻讓所有的護衛集合,”林乾東聲音沉重,“準備出發,前往林灣溝!”
“是!”
趙毓祥不敢多說,急忙下去準備,陳廣梁在城中發瘋的事兒他已經知道了,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心裏有些緊張。
不多時,東城門打開,林乾東帶着一隊護衛,騎着馬朝着林灣溝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時間臨近清晨的時候,大雨逐漸的小了下來,但還是有些細碎的小雨緩緩地搖曳在空中。
但今日的祁山城有些不一樣。
整個大街上到處可見的都是陳家護衛,這些護衛們十步一崗,將整個祁山城封鎖,所有人都不得出城,外面的人也不許進城。
但是東城門往北三百多米的地方,這是出水口的位置。
這裏一片狼藉,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彌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