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虛空之境

這小妮子是真的有禮貌啊。

李老闆心裏感嘆着。

不愧是女高中生，這般有禮貌，再加上這般美麗的容貌，不知道是哪些人的青春夢想。

李老闆上輩子讀高中的時候，心裏也曾懷春，有那麼一個美麗的青春姑娘。

不過也只是青春罷了，兩人沒有任何交集。

李老闆心裏感嘆完畢後起身離開。

“那你在這休息會兒，想要什麼可以和我說，等外面雨小些再回家。”

孟詩云恭敬地點頭，道：“好。”

李明回到櫃枱后躺下，聽着老電視裏新聞的聲音。

孟詩云有些緊張地坐在位置上，偷瞄着打量着雜貨鋪。

她自然不敢真的向李明要些什麼，她明白對方只是客套一下。

她要自己懂分寸。

原本在她眼中正常的貨架處傳出陣陣低鳴與哀嚎，虛空生物的氣息從中傳來，彷彿穿越時空。

貨架間隙中有着扭曲的波紋，好似空間斷層，層層疊疊，猶若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

這些貨架上擺放着的居然全是不同種類的虛空生物……

他們是被囚禁着么？

孟詩云的鵝蛋臉上佈滿了疑惑與不解，眉頭微蹙。

據她從自己母親劉梅遺留的筆記上了解，虛空生物源自虛空之境，虛空之境存在於時間與空間之外。

換句話說，在虛空之境裏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

在那無窮無盡的領域裏，充滿了脫韁狂放的造物作品，滿眼全是扭曲的景象。

虛空生物不僅僅是類似動物的怪物，還有着許多扭曲的植物，超出了人類的理解範圍。

同時，虛空之境內充斥着有機生命體做成的機械，魔法武器拼接的輪盤，還有龐然如山的血肉黏合體。

並且，不存在一模一樣的兩個虛空生物，它們畸零的外表各不相同，正如同它們各自有不同的恐怖，但都被無法滿足的餓意驅動着，劇烈地鼓動着心臟，永無休止地前行。

孟詩云記得母親劉梅對虛空生物入侵世界原因的猜測，沒有原因，它們就是這種生物，就是這種生存方式。

虛空生物里一些極其強大，擁有着特殊能力的存在被稱為神，就像虛空之眼與虛空蠻獸。

孟詩云回想着母親劉梅的筆記，心中對於自己剛看到的畫面極為震撼。

這哪裏是什麼雜貨鋪，簡直是一處虛空生物的牢籠。

而且，這裏面擁有着諸多不同種類的，截然不同的，彷彿來自不同時空的虛空生物。

孟詩云深呼吸一口氣，調節着自己的情緒，轉頭透過玻璃看向街道的暴雨。

僅僅是隔着一層玻璃，孟詩云卻感覺隔着一整個世界。

玻璃外頭是人間，玻璃裏頭是地獄。

那他，究竟是什麼人？

孟詩云看着玻璃上的倒影，青年老闆躺在櫃枱后打着瞌睡，平平無奇。

但她知道，這都是表象。

街道上的雨漸漸變小了，孟詩云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將腦袋裏的恐懼與想法驅散。

她已經將自己賣給了對方，那就要聽從對方的要求和指令辦事。

而對方給予她的，是能夠親自替母親報仇的力量。

很公平的交易，你情我願。

孟詩云準備起身離開，卻發現自己的左腳再沒有了疼痛。

她脫下板鞋查看。

濕透的肉色絲襪包裹着的細嫩腳趾已經完全恢復，

骨頭複位，血肉重生，傷口徹底癒合！

孟詩云心神震蕩。

原來在她發獃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A級超凡者。

就這麼簡單？

她恍然大悟，這一切的功勞都是源自那杯“咖啡”，都是因為那青年的恩賜。

孟詩云起身走到櫃枱前。

李老闆聽到動靜起身。

“怎麼了？餓了？想吃點啥。”李老闆熱情地道。

今晚大暴雨，好不容易來一位客人，雖然是個楚楚可憐的女高中生，但生意還是要做的。

不做生意對不起自己苟了這三年。

“我叫孟詩云。”孟詩云恭敬地道：“請問我該怎麼稱呼您？”

孟詩云多番思考後鼓起勇氣主動詢問。

李老闆不理解地看着女高中生。

“我姓李，喊我李老闆就行。”李明笑着道。

孟詩云眼裏閃過一絲失望，看來對方對自己還未完全放心，雖然賜予她恩澤，但卻不願告知自己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沒事，只要按照對方的意願做事，慢慢成長起來，相信對方會看在眼中的。

也終將會告知我他的身份。

“謝謝李老闆。”孟詩云保持着微笑，“外面雨小了，我想我該走了。”

她該遵循對方的意願去建立一個組織了。

李老闆看了看外面，確實雨變小了些。

“拿把傘吧，萬一回家路上雨又下大了呢？”李老闆笑着道，找准機會推銷。

“傘在那一排貨架，你可以自己去選一把喜歡的。”李老闆指着貨架道。

對於李老闆的指令，孟詩云沒有拒絕。

她回身看向貨架，那扭曲的空間裏傳來眾多虛空生物的咆哮與低鳴。

他們這是在……求我？

求我選他們？

孟詩云這一刻似乎能夠感受到他們傳出的意思。

孟詩云走到貨架前，看着眼前的“傘”。

這都是不同種類的虛空生物。

李老闆讓我自己選一把是什麼意思？

孟詩云不太理解李老闆的意圖，但她又不好意思追問。

這樣會顯得她很沒用，不會自己思考問題。

孟詩云站了片刻后選擇了其中一把“傘”回到櫃枱前。

“這把。”

孟詩云怯怯地道，微抬着頭觀察李老闆的神色。

從對方的神色應該能看出自己選錯沒。

貨架上傳出一眾哀嚎聲，很顯然他們非常失望。

李明眉頭一挑，看着孟詩云拿着一把黑色的長傘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女高中生喜歡粉色呢。

“這把傘很不錯，會順利送你回家的。”李老闆笑道，“不過和咖啡不一樣，這個是收費的哦。”

不枉他今晚這麼熱情。

先前他以為對方遭遇了校園暴力，已經免費贈送了一杯咖啡，傘自然不能再白送。

孟詩云一臉懵逼地付了錢，推開門走到大街上。

她無法理解李明最後收錢的舉動是出於何種目的。

而且……居然只收了一百六十九元？

孟詩云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黑傘，歪着腦袋，鵝蛋臉上充斥着懵逼。

算了，李老闆的想法豈是我能想明白的呢？

孟詩云不再去想李老闆的心思，撐着“傘”在小雨中緩緩離開。

店內，李明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女高中生付得錢能轉化成如此多的經驗值！

足以比得上他刷半個月的虛空石甲蟲！

居然比昨天那酒量差勁的中年大叔還要多！

李明連忙打開門向著孟詩云離開的背影揮手道：“歡迎下次光臨！”

孟詩云身形一頓，撐着黑傘轉過身，恭敬的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