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馮壯打架
時間過了大概一個月。
雨生和菊妮的孩子出生了,也是個男娃,取名趙小超。年長些的人都說,和雨生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每次雨生都自豪地調侃道:“我種的田,我播的種,如果不像我,那就怪哩。”
村裏的制磚廠沒過多久也操辦了起來,雨生也順理成章的當起了拖拉機駕駛員。每月工資三百塊,照菊妮的話說,每月家裏都有三百塊的進項,讓自己有種做少奶奶的感覺,說這話時,還不忘拍拍身旁的兒子,“對吧,小少爺。”
雨生每天的工作除了往燒磚窯里運送黏土,有的時候也會往臨近的幾個村子送磚。隨着改革的東風刮過祖國的大江南北,以及各種有利政策的加持下,許多人除了種田也有了新的夥計。有的人做起了小買賣,還有人去廠里上了班,總之是人民的生活越來越好了。
生活越來越好了,大家手裏的閑錢也多了。許多人都盤算着把自家不知道什麼年代的土屋拆了蓋磚房。這直接就帶動了磚廠的效益,雨生送磚去的最多的就是上水村和下水村。
這天雨生去上水村送轉,路過姐夫馮壯的鐵匠鋪。馮壯正光着上身掄着個鎚子朝一塊燒的通紅的鐵上噹噹當地敲,火星子四射,濺到馮壯的身上,許是習慣了,或者是皮太厚,馮壯竟然沒任何反應。
趁着姐夫停下的間隙,雨生喊道:“姐夫,最近你和我姐還好吧。”
馮壯聽到有人在喊,抬頭看到了雨生。黝黑的面龐上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倒不是馮壯的牙真的白,主要是馮壯太黑了,才顯得他的牙白。
“是雨生啊,這是給誰家去送磚。”
"你們村一家開養豬廠的,上次我來過,前面轉過彎就到了。"
“我姐和二慶都好吧,有段時間沒去了,磚廠的活太忙了,過了這段時間我再去看他們。”
“她倆都好着呢,二慶都會叫爹娘了。春草這兩天說是要去看娘,明後天就去。”
“姐夫,那你先忙着,我去把這車磚先送去,不好耽誤別人用磚。”
“去吧,路上小心點。”
說話間,雨生開着拖拉機突突突地跑遠了。
......
“來,辛苦了,師傅喝杯茶。”養豬廠的老闆倒也客氣,雨生剛熄了火,就遞過來一杯茶。
“不辛苦,這才多遠的路,只是一路走來全是上坡,開的有些慢,沒有耽誤你用磚吧。”
“不耽誤。我打算把豬場擴大些,多進些豬仔。聽說你們磚廠最近效益不錯,你們這些集資的人年底分紅肯定少不了。”
“生意是不錯,具體賺了多少錢咱也不知道,每月領些工資就已經很滿足了,至於年底的分紅,誰知道呢,這才是第一年。”
說話間,幾個豬場的夥計已經把磚卸好。
“老闆,如果下次還要用磚記得找我,我走了,回見。”雨生說罷開着拖拉機往磚廠方向開去。
“我草你媽*。你嘴裏不幹凈是吧,”馮壯邊說著邊掄起了拳頭朝一個滿臉麻子的人揮去。
原來是麻子臉嫌棄馮壯給鑄的鐵鍋不好,說是鍋口不圓,鍋底太薄,用不了多久就會壞,以此為借口少給錢。馮壯做鐵匠那麼多年,不知打了多少口鍋,都是這樣做的,也沒見誰家鍋壞過。
麻子臉堅持少給兩塊錢,馮壯堅持一分都不讓,言語不和這才打了起來。
“打人啦,打人啦,馮鐵匠打人啦。”麻子臉生怕沒人給他作證,朝着四周大喊開來。馮壯看他惡人先告狀,衝上前去又是兩拳,其中一拳打在了麻子臉的嘴上,打掉了麻子臉一個大門牙。這時麻子臉也急了,“你個死鐵匠,還娶了個瘸婆娘,你豪橫個屁。”說著衝上前去和馮壯扭打在了一起。他哪是馮壯的對手,三兩下過後就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馮壯哪肯饒他,揪起領子就要再打,被剛擠進人群的雨生攔下。
“姐夫,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打起架來。”在雨生的印象里姐夫是老實憨厚的,幾乎和旁人連爭吵都沒發生過,更不要說打架了。
“雨生,你來得正好,你也得打他,打他那張臭嘴。我給他鑄鍋他不給錢不說,還一直說你姐是瘸婆娘,你說該不該打。”
雨生聽姐夫這麼一說,火氣也蹭的一下直衝腦門。“啪”的一聲扇過去一個巴掌,頓時那人的麻子臉上出現了五個紅手指印。
本就打不過,現在又來一人,麻子臉不吃這眼前虧,捂着臉踉蹌着跑遠了。邊跑還邊說:”你們兩個等着,我要去告你們,瘸婆娘,馮鐵匠有個瘸婆娘。”
待雨生和馮壯又要追上前去,麻子臉已經跑遠了。
“姐夫,別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了,以後不做這種人的生意,但是他若是還這樣說我姐,我見一次打一次。”
因為是第一次打架,加上怒氣未消,馮壯也無心幹活了。
“氣死我了,今天不幹了,回家。雨生,你也回吧,別耽誤磚廠的話。”說罷就鎖了鋪子的門回家去了。
雨生看着走遠的姐夫,心裏反而不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了,更多的是欣慰,欣慰的是姐夫馮壯如此在乎姐姐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