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頭上的雪

先生頭上的雪

小學,我有兩個特別要好的朋友,一個姓樊,一個姓湯,而我就差中間那個字了,可偏偏巧合的是,我不姓蔡反而姓連,同學們都親切得呼喚我們為“樊和湯”。

她們倆個每天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掐我手臂,那掐的啊一個準,保准第二天手就青紫一片。那個時候不施行寄宿制,一過六點班主任佈置作業,逃的最快的定是班長,其次就是她們倆,走到最後,只有我慢吞吞地在座位上收拾書包。

每次周五都是我打掃衛生。我們那棟樓離垃圾池最近,學校就安排我們班打掃樓下玉蘭樹落下的樹葉,可是掃地怎麼敵的過落下的速度呢?於是每次衛生委員檢查衛生的時候,我們班扣得最多。

她們倆最愛欺負我,我家離學校近是沒錯,堪堪趕上八點,學校就敲響下課鈴,連媽把睡死的我喊醒后,還要吃個早餐,叫上熟睡中的連爸騎車送學校去,所以我來學校正趕上高年級早讀結束,我那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還坐在前排的座椅上分神,她們就拍了拍我,嘲笑我總是遲到,還總妄想用疼痛轉移我分散的注意力。

初中分班,被迫跟樊湯組合分開,我於是乎又有了一個新歡。她的成績在我之上,長得也比我漂亮,主要是不戴眼鏡。她算比較吃的開的人,跟班上的女同學都玩得來,而且是第一個知道我暗戀某某的人,所以我現在懷疑是她告的秘。(沒有沒有,她的為人我還是可以拍着胸脯保證的)

三年以來,她一直保持着虛心學習的態度,跟我也處於不上不下的關係。她老是叫我去她家玩,但我總是嘴上答應,卻以距離遠作為拒絕的借口。她生氣的時候,愛賭氣

愛絕交還愛冷戰,我能有什麼辦法,只好任着對方來。

也不知怎麼,我稀里糊塗就答應這個要求,並且在某個天氣晴朗,暴雨消逝的晴天,我們約定時間在半路見面。冰雪縈繞的世界白茫茫一片,得虧我們還用手機隨時聯繫,否則半路失蹤了都分不清天南地北的,多尷尬。

連媽一路叮囑我,一定要跟人家好好說話。並且送了點什麼硬塞進袋子裏。我穿的是普通鞋子,起初在結冰的馬路上行走還好,可沿着熟悉的方向前進,走到山與山之間我就慌了。空氣中吐出的都是熱氣,穿在裏面的襪子全都濕透了。而我又冷又餓,恨不得低頭吃一口雪。我的朋友也不見蹤影,在轉角的時候我甚至有些絕望,但還好她來了,在另一個轉角的時候朝我揮了揮手。

我們就這樣見面了。晚飯過後,阿姨強硬把我留下過夜,我和她躺在同一張床,靜靜思考者人生的點點滴滴。

她將我蹲在雪地里,頭上插着紅豆珠子的畫面拍進了相機。我現在已經沒有當時的相片了,但我隱約記得,她要我怎麼擺拍我都做不好,身旁有雞爪留下的腳印,旁邊是白里綻紅的茶子花,還有冷的凍牙得天氣,而她的手哆哆嗦嗦,明明犯上了凍瘡,還是要冒着嚴寒在外面鬼混。

我從沒想過這麼要好的朋友會因為一點小矛盾分開。初中畢業后,我們去了不同的高中,一個在小縣城,一個在大城市。中間隔着遙遙相望的長河,兩不挂念。

如今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或許是都變了,又或許我們本就是這樣。總而言之,我看到她朋友圈的那些,真心替她感到高興。雖然我們並不主動聯繫,中間也有一條隱形的分界線,但回憶着我們過去的美好,似乎也為對方變好更加值得。

高中時期,我結交了一群朋友。有替我出頭的秦孤蕊,有一開頭就老司機的楚萍,還有追劇女孩關雎和傷感女孩關啾。

我們幾個來自不同的鎮子,卻因機緣巧合團結在一起。

分配宿舍的時候,我和秦孤蕊事先分在了一個宿舍。我們倆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乃至於高中同學,她讀書比較用功,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平時連個照面都不打的秦孤蕊會替我解圍。

事情要從有天說起,我來的比較晚,他們準備上課的那天剛好結束軍訓,而我作為插班生,於是在那樣一個亂嘻嘻的班級,很擔心被針對。果真不假,有個男生硬生生說我拿了他的筆並索要賠償,這是無故之冤我不能白認,自習課上就跟他爭吵起來,還有個同學是主指使,他誣陷我不是幫他撿筆,而是有意偷竊,我跟他們爭個面紅耳赤,也不見事情好轉。恰好是秦孤蕊拉住我的手,安慰我不要哭,有本事去辦公室對峙。

那兩個男生立馬就吃癟了,縮着頭不敢說話。而正在練字的另一個男生也指認他們的行徑,確實是自導自演。這件事情我們沒有作罷,還是鬧到了辦公室。這兩個男生受到了應有懲罰,自習課在外邊站了一節課。

秦孤蕊作為寢室長,比較有主見。性格倨傲不肯讓人輕易接近,對人對事上確實一分為二,平日裏吃飯,上課都聚在一起,很少有單獨行動的時候。我很感謝高一她幫我地那次,可惜無緣報答了,存有對方的聯繫方式,卻怎麼也聚不到一起。

楚萍熱情好客,唇薄得跟小說里總裁的標準薄唇一樣,眼睛也是亮閃閃的,整個人blingbling,沒有一刻不是打着雞血,也就是她,在大家累得不想動的時候,主動幫我提箱子,我跟楚萍交際較深,迄今為止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關雎和關啾就不一樣了。在第一節課介紹名字時,老師還詫異了一筆。因為她們雖然名字風格相差不大,但確實不是親姐妹。關啾母親是蜀地人,自她三年級開始就被母親接去了那裏,一直到接受完小學六年的教育。父親開始着手打理這邊的工作,把啾兒接到了這邊上學。雎兒和啾兒原本就是一對關係非常密切的朋友,這下在一起上學,她們更視對方為真正的親人。雎兒喜歡當代的流量小生,啾兒就跟着她一起為這位小生打call,雎兒喜歡追劇,啾兒就買了一副耳機送給她,甚至無數個瞬間,他們都能一眼命中對方喜歡的東西。

我至信,雖然畢業之後,聯繫減少了,但綿延心裏的思念不減反增,大家都有了不同的生活圈,但回想起給高中的那些日子,她們一定比我記得還記得清楚。

對着鏡子互相比美,蹭對方的零食,學期結束時給彼此擁抱,手牽手走在學校的操場,回家了也不忘發個消息,坐在草坪上看夕陽落下,看紅日東升……包括高三畢業時,我們各散四方時,老班也融入其中的各種藝術照,所有人一張不落下全部洗出來,偶爾在抽屜落灰的夾層中翻翻,也回憶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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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小姐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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