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煞氣我擋,福氣你們享?

第十五章 煞氣我擋,福氣你們享?

藏在暗處的黑衣男子確定前方的人走遠后才慢慢走到門外。

他眯眼盯着顧瑀和蘇錦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問身邊的人:「聽說顧瑀在鄉下的老娘給他花錢買了個擋煞的媳婦兒?」

被問到的人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點頭,點頭哈腰地說:「聽說是有這麼回事兒,只是顧瑀那人您也是知道的,一貫的心高氣傲,也不屑於跟旁人說起他家裏的事兒,所以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除了跟他親近的霍三外,也沒人見過他的媳婦兒。」

黑衣男子要笑不笑地說:「那你覺得,除了那個新娶進門的媳婦兒,以顧瑀的性子,他還會帶着其他女子出門嗎?」

「不會。」

「顧瑀這人性子古怪得很,行事又暴躁,除了霍三跟誰也不親近,也從不對哪個女子假以辭色,能靠他這麼近,還讓他特意出來尋的,除了他新娶的媳婦兒也不會再有別人了。」

「有意思。」

黑衣男子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低低地笑出了聲兒,意味深長地說:「聽說這事兒的時候,我還以為他那個鄉下的老娘給他隨便撿了個山野村姑,可誰能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標誌的人物?」

「這麼標誌的美人兒,怎麼就跟了顧瑀這種朝不保夕的混子呢?想想還真是讓人心疼。」

這話男子說得,旁人礙於顧瑀的狠厲卻不敢答上一字半句。

站在男子身旁的人低下頭悄悄吸了口氣不敢說話。.

黑衣男子也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顧自地嘀咕了幾句,轉身的時候突然說:「瞧瞧着年紀也不大,只可惜是被破了瓜的,也要不起個好價錢,與其讓顧瑀天長日久地糟踐了,倒是不如找機會拿給兄弟們享受享受。」

「你找機會去顧瑀的老家打聽打聽新嫂子的來歷,辦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黑衣男子背着手慢悠悠地走進了賭坊,誰也沒看到聽到這話的人順着鬢角滴落的冷汗。

而顧瑀和蘇錦更是對此毫無所察。

顧瑀在外的時候看着像個沒事兒人一樣,除了臉色蒼白些,也看不出有哪兒不對。

可進了醫館的大門,脫下被血色染上了濃厚血腥味的黑衣,露出內里血紅一片的裏衣,直接就被相熟的大夫揪着狠狠地責罵了一通。

頭髮鬍子都花白一片的老大夫恨鐵不成鋼地瞪着一臉麻木的顧瑀,沒好氣地說:「你就作吧!早晚什麼時候把這條命作踐沒了,到了陰曹地府你才知道利害!」

老大夫罵完了顧瑀還不解氣,轉頭就橫了蘇錦一眼,怒道:「我之前都是怎麼交代你的?都說了要好生養着,這才幾日的光景,怎麼又折騰成這樣兒了?」

「他要是把自己作死了,你就得守寡了!」

本以為自己跟來全程負責吃瓜看戲的蘇錦被震得狠狠一顫,末了抱着小布包憋屈得不行地說:「我勸了……」

「只是這人跟地里的老黃牛似的也不聽勸,我也沒辦法啊……」

顧瑀反骨硬實得很,說什麼做什麼,那都是他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蘇錦跟他也不是太熟,這也沒法攔啊!

老大夫本來就是一時氣不過這才找了蘇錦的茬。

聽完蘇錦這話自覺氣短,呼哧呼哧地喘幾口氣又剜肉似的剜了顧瑀一眼。

「老輩人都說,長了年歲娶了親就能穩重些,可我瞧着你倒是個異類!」

「再這麼不知好賴的折騰,你往後也別來找我了,直接找地方買一卷中意的草席,等着咽氣得了!」

老大夫嘴裏字字句句責罵極狠,像是恨不得直接用唾沫星子把顧瑀淹死。

但是真的動手給他清理包紮傷口的時候,動作卻輕得不能再輕,鎖死的眉心也始終都沒有舒展開的痕迹。

直到所有皮開肉綻的地方都一一妥善處理好,他才抬起手擦去額角的冷汗,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在水盆里洗去手上的血污,苦口婆心地說:「顧瑀,你要是還想好生活着,就早些離了那些人,否則的話你遲早把這條命丟在那見不得光的糟污地方里!」

「還有,你……」

「爹。」

老大夫的念叨被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自然垂在門框上的草簾被人掀起,走出來的是一個穿着青色襦裙的年輕姑娘。

她看似神色從容,可明顯腳步中帶着說不出的匆匆。

走近了把端着的水盆放下,第一時間就是去查看顧瑀的傷勢。

在她湊近的瞬間,顧瑀觸電似的飛快抓起垂落在腰間的衣裳,倉促穿好站起來,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恰恰避開了青衣姑娘伸過來的手。

青衣姑娘的動作在半空中戛然一頓,愣了愣神色自若地轉頭看着老大夫,無奈道:「爹,你也不是不知道顧大哥的性子,你何必在他受傷的時候說老生常談的話?」

「就算是你有心想勸勸,那也該選個合適的時候。」

老大夫察覺到空氣中的微妙,眼中泛起一抹苦澀的同時,鬍子都被氣得翹了起來。

「合適的時候?什麼時候合適?非要把命丟了才算合適嗎?」

「我不是說了這裏有我就行了,讓你早些回去嗎?你還回來做什麼?」

「我這不是聽說顧大哥來了,怕你一個人忙活不過來想着來幫幫你嗎?」

老大夫聽到顧大哥三個字就氣得吹鬍子瞪眼,搓了半天後槽牙才突然想起一旁的蘇錦似的,指着蘇錦就說:「來了也好,別光顧着關心顧瑀那混小子,趕緊過來見見你顧大嫂。」

突然被叫做顧大嫂的蘇錦滿臉茫然有些無措。

一直對她保持了絕對距離的顧瑀,卻在這時候出其不意地牽起了她的手。

在蘇錦下意識掙扎想抽手的時候,顧瑀抓她的力氣無聲大了許多,趕在她出聲之前說:「阿錦,這是吳叔的獨女吳青青。」

「吳姑娘,這是我的妻子蘇錦。」

阿錦這兩個帶着難以言喻的親密的字眼脫口而出的瞬間,不光是蘇錦原地僵化成了雕像。

就連顧瑀本人都恍得回不過神。

不過比他們兩人更懵的,卻另有其人。

吳青青施了脂粉而顯得紅潤通透的臉上血色剎那間消失殆盡,死死地盯着蘇錦那張妍麗精緻的臉,嘴唇反覆顫抖怎麼都說不出話。

蘇錦見此情形,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她本能地想解釋,可不等開口就被顧瑀殘忍地截斷了話頭。

「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們夫妻今日外出還有別的事兒,不好在此多耽擱,吳叔,吳姑娘,我們先告辭了。」

「今日多謝。」

顧瑀行事風格乾脆利落,說話辦事也絕不拖拉。

扔下這麼一句也不管吳青青是什麼臉色,拉上蘇錦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跌跌撞撞地出了醫館大門,走出去好大一截全程不在狀態的蘇錦終於找到機會掙脫了顧瑀的手。

她甩了甩自己被攥得發酸的手腕,抬頭注意到顧瑀略顯疲憊的神色,眼珠一轉突然咳了一聲。

見顧瑀轉頭,她抱着胳膊涼絲絲地說:「顧瑀,我發現你這人不厚道啊。」

被批判得很是莫名的顧瑀茫然抿唇,狐疑道:「什麼意思?」

蘇錦抬手指了指醫館的方向,煞有其事地說:「我聽說你娘買我回去給你娶親,是因為你遲遲不娶親,想娶一個回去擋你帶回去的煞。」

「這煞氣的真實與否咱們回頭再說,但是你小子明擺着是有心上人的,人家也對你有意思,你是不是捨不得讓你的意中人去擋那所謂的煞氣,這才縱容着你娘買了我?」

「怎麼著,煞氣我擋,福氣你們享,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顧瑀沒想到蘇錦竟然會是這樣想的,狠狠一怔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一言難盡地看着蘇錦,哭笑不得地說:「我沒有意中人。」

吳青青會如此,也有別的緣故。

只是他現在不想說。

顧瑀這樣的人,要麼死都不開口,但凡是開口解釋了的,那就不能是說謊。

確定自己沒在無意間壞了人家兩廂情願的好姻緣,蘇錦暗暗在心裏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可面上還是一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

她奇怪地說:「那你怎麼見了那個吳姑娘就這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怎麼,捨不得?」

「你在胡說什麼?」

顧瑀目光古怪地瞥了蘇錦一眼,淡淡地說:「我只是覺得她把心思蹉跎在我的身上是糟踐了,並無他意。」

「真的?」

「你廢話很多。」

蘇錦……

「還有。」

顧瑀腳步稍停一本正經地隔空用食指指了指蘇錦的鼻尖,認真地說:「老太太起初或許是想幫我娶親擋煞,但是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或許才是她眼中最大的煞神。」

「你都進門了,還有什麼煞是需要人去額外擋的?」

顧瑀這話說得很正經,以至於蘇錦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她默了片刻,想着家裏難纏的顧老太,撐不住抱緊懷裏的小包袱幽幽嘆氣。、

講真,顧老太真的很棘手。

一個老太太,胡攪蠻纏不講理就罷了,她還是顧瑀的老母親。

打不得,罵不過,一言不合就地上坐。

這麼個老太太,誰碰上能忍住不嘆氣?

許是猜到蘇錦在愁什麼,顧瑀帶着說不出的自嘲輕輕一嘖,輕描淡寫地說:「老太太難纏,可家裏還有更讓人頭疼的人沒回來,說不定過幾日你就能見到了。」

蘇錦無言以對地看着顧瑀高大的背影,忍無可忍地磨牙說:「你家還有更不講理的?!」

顧瑀很難不贊同地頷首一笑,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見到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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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農家克夫命,暴力錦鯉開掛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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