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小白……好看
南淵的民風算是幾國之中比較開放的。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像瑤光公主那樣的女子都能拋頭露面,男寵無數,世人或多或少受些影響,是以,就算是未出嫁的女子也是可以出門的。
呃,當然,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暮池瞪大眼睛,看着幾個笑得嫵媚的女子幾乎是將季景言圍起來了,嚇得她趕忙走上前去。
「公子,公子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啊?」
「是啊公子,您是眼睛看不見嗎?要不要我幫幫您啊?」
「公子~您要去哪兒?我們帶您去啊!」
「……」
這……
說實話,暮池確實是……挺想繼續看看熱鬧的。
但是看到季景言不擅對付的模樣,他微微抿唇,一隻手背抵在唇上,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將幾個女子伸過來的手格擋開來。
「不、不必。」
季景言語氣僵硬,看上去完全不適合應對這場面。
雖然暮池很想再看下去,但人家好歹是因為等她才身陷「險境」的,她這麼沒良心似乎不太好。
打定主意,暮池急忙走到季景言身邊,擠進了幾個女子中間,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季景言一隻手。
起初季景言分明是慌張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掙扎着將那隻手甩開。
但是那隻手卻握得用力又堅定,下一秒,季景言便嗅到了熟悉的奶香。
整個煩躁的心情瞬間緩解下來。
【我回來了。】
暮池在季景言手心寫道。
季景言抿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頭上戴了帷帽,其他女子看不清她的面容,以為她也是來搶人的,急忙道:「你是誰啊?」
「對啊!這位公子又不認識你!」
「走開走開!」
「……」
暮池抿唇,但她又不能說話,就想着做點什麼把這群人趕走。
只是下一秒,一道清朗的聲線從暮池頭頂傳來。
「你終於來了。」
是季景言的聲音。
男人聲音清雅又冷冽,如同皚皚雪山上甘洌的冷泉,又如同那山寺後院常年鼎盛的桃花。
「我在等你。」
他說,我在等你。
聲音不輕不重地落在暮池心口,暮池猛地轉身看向季景言,並沒有發現季景言紅得發燙的耳朵。
周圍的幾個女子見狀,自然也明白了:這兩人是認識的。
面面相覷后,終於悻悻離去。
一時間,狹小的角落只剩下暮池和季景言兩人。
周圍依舊是喧囂的人聲。
只是暮池卻有些聽不見了。
她微微抬眸,就能看到男人一張俊美到不可一世的容貌,眼紗落在男人的眼上,又莊重地順着柔順的髮絲垂下,一絲不苟。
有風。
那漂亮的玉佩迎着風晃動了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悅耳靈動。
暮池恍然有種今夕何年的錯覺。
男人微微俯首,緩緩開口:「怎麼才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語氣中似乎還帶着幾分委屈。
暮池愣怔片刻,急忙在他手心寫道:【我沒找到。】
答非所問的,季景言卻只是微微頷首。
「那我們回家吧?」
季景言輕聲。
家?
暮池沒怎麼聽過這個詞。
哪怕之前身為瑤光公主時,她也只是會說「回府」。
暮池沒有家。
連家人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有家呢?
所以,當季景言說出「我們回家」的時候,暮池反應了一會兒,才眨了眨眼。
大概是風吹的緣故,眼睛有些乾澀。
她有些慌亂地垂頭,目光就落在了男人身側的那方玉佩上。
很漂亮的方形玉佩,季景言似乎很喜歡這塊帶着玉穗的玉佩,見他一直戴在身上。
見小傢伙兒不應,季景言柔聲問道:「怎麼了?」
暮池拉着季景言的手,半晌才寫了一句:【我也想要玉佩。】
莫名其妙的,暮池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說這個。
季景言卻笑,認真地思索一番道:「小貓掛着玉佩,不會摔碎嗎?」
暮池撇撇嘴:【我可以化人形的時候戴!】
季景言勾唇,從善如流:「好。」
說著,季景言便將自己腰間的玉佩摘下來,準確無誤地攬過少女腰身,摸索到她的腰帶,三兩下便替她佩戴在了腰間。
暮池作亂似的晃悠了一下玉佩。
玉佩發出清脆的響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季景言又問。
暮池眨眨眼,得寸進尺:【你還沒有誇我好看呢。】
季景言都要氣笑了:「小白,我看不見。」
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不帶一絲悲慟,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暮池手上用了幾分力道:【那你隨便應付一句不行嗎!?】
這種事情還要她來教哦!?
看不到也可以撒謊騙她,說她很好看嘛!
季景言卻十分認真道:「無論做什麼事,都不可隨意應付。」
「……」
這怎麼突然說教起她來了?
暮池朝季景言做了個鬼臉。
算了,想必季景言這種人嘴裏也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不說算了!
暮池牽着季景言的手,準備離開酒樓。
「小白。」
男人的聲音適時傳來,暮池疑惑地抬眸,她的角度,只到男人的肩膀。
這人怎麼這麼高啊?
「小白……好看。」
像是思索很久,季景言漂亮的嘴唇都抿成一條線,抓着暮池的手緊了緊,聲音微涼。
暮池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你再說一遍!】
季景言臉頰瞬間就紅了。
他微微別過頭,半晌才輕輕開口。
「小白好看。」
季景言還是這樣說。
許久,暮池眉眼彎彎,高高興興地問道:【國師大人這是在應付我嗎?】
季景言耳尖發燙。
「不是的。」
都說了,不論做任何事,都不能應付的。
自然不會應付她的。
季景言聲音小了幾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哪家流氓調戲了的小媳婦兒。
「流氓」暮池又湊近了季景言一些,顯然是高興了,美滋滋地牽着季景言的手往國師府的方向走去。
【走呀,回家。】
暮池在季景言手心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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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硯訣就坐在二樓的房間外,看着兩人的離開,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真礙眼。」楚硯訣喃喃。
男人聲音冷冽,全然沒有面對暮池時的溫潤如玉。
楚硯訣本身,也不是什麼溫柔儒雅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