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不能幫你化人形嗎?
見楚硯訣只是笑着不說話,暮池挑挑眉,依舊看着他:「你怎麼到京城來了?不是說這一生不會踏入長安一步嗎?」
楚硯訣的眼中被什麼情緒包裹,仍舊溫柔地回望她:「可是暮池,我收到了你的信。」
少女眼中一片清明,她微微歪頭,眼中帶着幾分疑惑,更像是一隻不諳世事的小貓了。
楚硯訣那神情過於溫柔,暮池突然有種要溺斃在他眼中的錯覺。
但是楚硯訣知道,她不懂。
半晌,像是落敗的一方一樣,楚硯訣輕嘆一口氣,悶笑一聲:「暮池,不要總是輕視你的分量。」
還不等暮池再說什麼,楚硯訣再次開口:「所以,不打算將現在的情況解釋一下嗎,」楚硯訣頓了頓,眉眼彎彎,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公主殿下?」
--
「咳咳咳——」
季景言確實不太會喝酒。
就像現在,他知道小白是去找楚硯訣了,但卻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隻手扶額,動也不動。
觥籌交錯。
婁靖嘉穿過不少大臣,終於是來到季景言身邊,一眼就看到了楚硯訣的衣襟里,小傢伙兒不見了。
有些疑惑地挑挑眉,婁靖嘉疑惑地開口:「季景言,你家小白呢?」
季景言聽到有人叫他,緩緩抬頭,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迷茫,婁靖嘉瞪大了眼睛,大聲喊道:「你、你喝酒了!?」
婁靖嘉的聲音不算小,瞬間吸引了眾多官員的注意!
婁靖嘉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大了些,急忙俯身坐在季景言身邊的位置,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季景言。
我滴個乖乖。
他曾有幸見過季景言的酒量。
——那都不能稱得上是一杯倒,簡直沾點酒腥就能昏迷不醒!
好在季景言知道自己酒量差,很少飲酒,而且雖說他不會喝酒,但是酒品很好,喝過酒之後不吵不鬧,比他平時還要聽話。
當然了,這些場面婁靖嘉也只是見過一次,所以不太明白,一向自律的國師大人為什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飲酒!?
季景言微微抿唇,有金色的酒釀順着男人漂亮的輪廓緩緩滴落,月光的照射下,說不出的好看。
「壞人。」
醉酒的季景言沉沉開口,說的話卻讓婁靖嘉哭笑不得。
「喂,季景言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的?我是在關心你哎,你居然說我是「壞人」?」
婁靖嘉也不敢說得太大聲,只能憤憤不平地對季景言低吼道。
季景言不說話了,薄唇抿成一條線,饒是婁靖嘉這種沒良心的,也能看出季景言的心情不算好。
突然又想到剛剛的問題。
「季景言,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家小白呢?」
這不問還好,一問出口,婁靖嘉分明能夠感覺到季景言的情緒更差了,就連怨念好像都加重了幾分!
怎麼回事兒?吵架了?
婁靖嘉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季景言:「怎、怎麼了?你家小白又惹你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沒說對,季景言聲音微冷,好像還帶了幾分控訴的情緒:「她才不是我家的。」
果然是吵架了。
婁靖嘉算是發現了,自從季景言養了這隻小白貓后,這一段時間生的氣,比他前半輩子生的都多。
那小傢伙兒也是挺厲害的,明明不會說話,還這麼小一隻,居然就能再三將季景言氣成這樣?
佩服佩服。
婁靖嘉顯然是來了興趣。
——畢竟國師大人生一隻貓的氣這種事情,對旁人來說可是一輩子無法理解的事情。
「喂,季景言。」
婁靖嘉賤嗖嗖地用胳膊肘戳了戳季景言。
季景言似乎是皺了皺眉,語氣算不上好:「什麼?」
「你……是不是跟小白吵架了?」
季景言抿唇,語氣有些悶:「沒有。」
婁靖嘉鍥而不捨,繼續問道:「那你家……咳咳,那小白現在去哪裏了?」
季景言垂頭,看上去有些落寞:「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婁靖嘉的錯覺,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婁靖嘉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委屈?
肯定是他聽錯了。
「那你不去找它嗎?」
婁靖嘉循循善誘。
季景言似乎是很疑惑,他又抬起頭來,面向婁靖嘉的方向:「去找她?」
婁靖嘉十分自然地點點頭:「對啊,你不在小白身邊,它又不熟悉這裏,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婁靖嘉話音未落,季景言猛地起身:「對,她會迷路的。」
說著,也不管呆愣在原地的婁靖嘉,轉身離開了席位。
婁靖嘉見狀,急忙追了上去:「喂!季景言你走慢點!」
他又看不見,也不熟悉這裏好不好!?
心裏擔心季景言一會兒磕着碰着,婁靖嘉也沒多想,急忙追了上去。
--
「所以,你現在住在季景言的國師府?」
暮池將自己的事情全部交代完畢后,原本以為楚硯訣就算相信,也要用些時間來消化,但誰知她剛一說完,楚硯訣便問出了這麼一個……好像不算很重要的問題。
暮池猶豫地點點頭,不太清楚楚硯訣為什麼要這麼問。
楚硯訣分明還是笑着的,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雙眼睛有些不一樣的情緒。
「既然現在我回來了,你要不要去我那裏?」
暮池眨眨眼,看向楚硯訣,發現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她皺皺眉,擺了擺手:「不行,我現在只能留在季景言身邊,不然沒辦法變成人形。」
暮池分明感到自己這話說完,楚硯訣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
「我不能幫助你化人形嗎?」
楚硯訣這話分明是個詢問的語氣,暮池卻莫名感覺有些不對頭。
——她還是沒好意思跟楚硯訣說她化人形的具體方法,只是跟他說必須要待在季景言身邊才有機會化人形,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還是有些尷尬的。
楚硯訣眯了眯眼睛,那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十分漂亮,只是看向眼前少女的時候,又多了幾分別的情緒。
「不可以,只有季景言可以。」
暮池硬着頭皮說道。
楚硯訣像是審視她一眼,看了許久,終於還是輕輕笑笑,剛剛緊繃的氣氛瞬間消散。
「好,那便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