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是爺爺也是孫子
承載了與實力並不相符的虛名，在危機的面前束手無策的樣子，真的太狼狽了。我心裏安慰自己，反正我也沒想當這個頂仙，還有什麼巫祝，這一切都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
手心的傷口因為剛才情緒激動直接裂開了，血緩緩的從剛結痂的裂口出滲出，有種灼燒的感覺。
“嘶.....。”我咬了下嘴唇，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前面的兩人步伐越來越快，我一路小跑才跟上去。前面那個藍衣西瓜頭在荒山的一棵不起眼的樹下停住了。說是不起眼是因為，這棵樹跟漫山遍野肆意生長的野樹沒有什麼區別。那西瓜頭揮了揮手，身後突然亮起星光點點，無數白鳥從光亮處衝出撞向直直地那顆野樹，四周的漆黑讓這光更顯得格外耀眼，不一會兒，竟硬生生的撞出來一個門的模樣。
進到門內的世界，果然，跟南梧桐鎮一樣，是所謂的化境。不過，這比南梧桐鎮可大多了，我們進去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在湖中央的八角亭，隔着湖上青色的煙霧，環顧四周望去，隱約可見民國時期的衚衕街巷。而渡船已經停在了身旁，我們應該是乘船過去。
此時，從船艙里滾出來一個東西，圓滾滾的橙色，停在了我的腳邊，那東西猛地一翻身，竟是一隻長着人臉狐狸身體的妖怪。好在經歷過水蛭一劫，我並沒有太被嚇到。
“這是你們家船夫？”我有些難以置信這小東西怎麼能送我們三個過去。
“他可比你力氣大。”抬眼間，藍衣西瓜頭已經上了船。“快上來吧。”
秦風越一路上一直沉默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娃娃的事情難過，畢竟他本來算是女孩子。心愛的玩具被蹂躪成這樣，難過是正常的。我看了看手中的娃娃，決定找個時間再翻翻古籍，幫他修一修。
船上沒有船槳，只有兩個踏板，只見那人面狐狸看我們全都落座之後，它才放心的蹬了起來。因為做的位置離它較近，我才看出來，人面狐狸的嘴巴是畫上去的，所以不能說人話。
“萬生萬物都是平等的。動物也可得到修為人形，巫祝也不一定非要來自於大家。”西瓜頭少年看向我。“龍生九子，未必每一個都是龍。”
“可不是嗎，早就聽聞你爺爺百無禁忌，什麼都幫。今日可算長見識了，雷擊樹真是天然的野生動物園。”秦風越聽不慣這話，張口就明裡暗裏諷刺了一番。“門口水蛭也是你爺爺種地養的？”
藍衣西瓜頭少年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大概十幾分鐘，我們便到了另一個渡口，下船后，可以看見岸兩邊立的有兩樽大獅子，而我們腳下踩的石板上，畫著“雷”的古體字，就像兩個豎著的眼睛的一樣，至於我為什麼認識這個字，歷史課本選修講解古代天人合一的時候下面註釋有這個字，好像一模的時候某個選擇題里還有這個選項。
我們一路往鎮子裏走，才知道秦風越說的動物園並不誇張，這些鎮民全是半人的生物，要不有人的腳，要不就是有的頭，還有一個只有人的頭髮，也不知道怎麼修鍊的。照老秦所說，是他爺爺幫助了這些妖怪，還把這些妖怪收到了雷擊木裏面，我一時無法辨別我們要找的這位仙人的善惡，但是鑒於他救了老缺兩次，應該是個好人吧。
我們很快就走到了一個龐大的宅邸面前，應該就是那位的住處了。
藍衣西瓜頭並不打算帶我們進去，留下一句進去吧，便轉身離去了。
剩下我和秦風越面面相覷，
老秦沖我點了一下頭。我們兩個人依然沒有吸取教訓，不假思索的進去了，很奇怪，從門外看，裏面的空間很大，有蓮花池，橋什麼的，但是，當踏進大門的一瞬間，眼前的空間開始發生某種程度上的扭曲，然後便是一片黑暗，糟糕，又走散了，等我緩過神來，睜開眼到了一處寺廟一樣的地方，才發現身邊秦風越已經不見了。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圍，往前看到供奉的牌位后，才意識到這並不是寺廟，而是邵家祠堂。
“他不是秦風越吧”身後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
我應聲回頭，白髮蒼蒼的老頭已然站在我身後，回頭一瞬間他把手杖正抵着我的下巴，那手杖的一端十分鋒利，像某種竹刀的頭一樣。我屏住呼吸，不敢亂動。眼前的老頭比我矮了一頭，散發的氣勢卻異於常人。
“您就是御禪...仙人？”我害怕地用了敬稱，他但凡往前一寸，我的脖子動脈可能就要大出血。
“能從你們家聽到仙人這樣的用詞，也真是稀奇。”老頭還是沒有把那手杖放下。“你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要不是他認不出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人偶。”
我突然想到了，眼前的老頭應該是那個藍衣西瓜頭，秦風越當時也順着他說的話跟了下去，這應該讓他發現了端倪，怪不得他到門口了卻不進去，原來是想耍我們。
“我們是來見你爺爺的。”我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靜，一邊顫抖地抬起手，看那老頭沒反應，慢慢捏住那手杖的抵在脖子上的一端。“我死了對你也沒好處，是你爺爺讓我來的。”
“我就是我爺爺，我也是我孫子。”老頭化作西瓜頭少年的模樣，筆直地站在我的面前，他收回了手杖，我懸着的心也鬆了一口氣。
“你說你是御禪？我的朋友呢，他們都在哪”我擔心老缺和秦風越的安危，也顧不上問他其他事情。
“除了這些，你不想知道別的了嗎。”西瓜頭少年越過我，漫不經心地撫過每一樽邵氏的祖先牌位，就像撫摸寵物一樣。接下來，他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讓我的心纏上了一層有一層的亂麻。
“為什麼管鑫淼是死胎，卻能活下來？”
“人偶是什麼東西，你父親為什麼從來沒有跟你提到過”
“頂仙是什麼？或者巫師是什麼？”
“這些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我甚至可以幫你把生活恢復正常。”御禪開口道。“我只有一個條件—那人偶和管鑫淼，你只能帶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