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3個問題
“我有個問題想問。”正常聲音下，宇博佑的聲音沉穩有力，不似鬼燼干擾下的嘶啞和恐怖。
“嗯哼？”
“成為鬼奴的人，能......恢復正常么？”
“正常？”常光戲謔地重複了一遍，“怎麼可能。人已經死了，就不可能正常復活了。”
“......”
“不過沾染靈異的話倒是有以媒介駕馭本體鬼的可能性。借用靈異復活可不是我的研究方向呢，一般這樣子的，弄到最後大多會成為新的鬼。”常光伸手點了點窗口，“它的回答會比我到位，這點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呢。”
宇博佑不是那種疑心特別重的，是句話就懷疑。可常光的意思是讓他去問那個窗口，會不會直接沾染什麼靈異——
“放心，沒有詛咒的啦，你要信我，高冷BOY。”常光笑眯眯地推着宇博佑走向窗口。
如果他真的要強迫自己觸碰沾染靈異，那麼可以直接干擾精神，沒有必要這麼樣循循善誘。
“你為什麼要讓我用這個窗口？”
“為什麼？”常光愣了愣，“不是你有問題嘛？”
“......”
將宇博佑推到了窗口櫃枱前，常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退到了很遠的位置，“你先把你要問的東西問出來，看它給你報價，滿意就給錢！”
宇博佑回身看了一眼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前喊話的常光，轉了回來。想了片刻，“王小明的鬼奴意識蘇醒計劃會不會——有沒有概率成功。”不求絕對，只要有一點概率都值得他去拼。
“刷——”
一張血色字跡的泛黃硬質紙張被從看不見內部的櫃枱另一端吹了出來。剛好落到宇博佑身前的櫃枱上。
7
抽出口袋裏常光剛剛給的鬼鈔，遲疑了一會，放在交易區域。
鬼鈔瞬間連同那個寫着血色的7的黃皮紙一同被吸了回去，但站在櫃枱前的宇博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風。
“刷——”
一張紙再度吹出。
“有。”
片刻后，那黃紙化作一種灰燼消散了。
宇博佑眉頭皺了皺，這灰燼真的，真的不要太像鬼燼——
“如果——”他腦海里想到了從到城裏上初中開始就是同學慕容采，“如果我沒有——如果——”
“......”他“如果”了幾次，也沒有如果個所以然來。
“呼——”宇博佑深吸了一口氣，“如果王小明清掃計劃內，羅、慕容家等被清算的高層家族內存在活口，哪怕只有一個，會不會幹擾到，他的鬼奴意識復蘇計劃。”
“刷——”
7
“刷——”在宇博佑將鬼鈔塞入窗口后，鬼鈔和黃紙再度一同消失了。
“會。”
“那如果，我將清算在內的高層全部抹殺，王小明的計劃成功率會不會變高。”
剛彈出來的紙化為了灰燼，隨後又一張黃紙彈了出來。
“刷——”
10
······
“咚咚咚。”
電梯門開啟，電梯隔間與宇博佑現在的工作區域只見只有一個普通玻璃隔層。孟婉華有些忐忑地敲響了封閉的玻璃門。美眸注意到那兩個並排放着的黃金箱子，其中一個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隔着一層玻璃都能聽見。還有一個則是在地上滲水。
該不會是鬼吧？
晃了晃腦袋，把這恐怖的念頭從腦里摘了出去。
普通人並不知道黃金的作用。孟婉華不知道，她只是個秘書，但鍾皓楠這樣的富豪知道。
坐在辦公椅上，宇博佑靠在椅背上的身形猛然一頓，雙目瞪開。低頭看向肩膀的時候，那裏剛好有一點灰色的凝聚氣體。
“這麼晚了么......”
瞥了一眼窗外的圓月，宇博佑低頭看向玻璃門。
不太好意思的孟婉華微微低下頭，不敢看宇博佑。畢竟宇博佑之前說過沒他的吩咐不能上來的。可她也沒辦法啊，宇博佑不會說話——
活動了下脖子，壓制身體裏鬼燼的蠢蠢欲動，他掏出紙筆，來到玻璃門前把門打開。
“有事？”他吩咐過的不要進來，她還是違背了，應該有什麼急事吧。
“奧，那個，就是，鍾皓楠，鍾先生想請您吃個飯，因為，因為您之前救了春雪。春雪是鍾先生的女兒，也是我的閨蜜——謝謝您，宇先生。”
鍾春雪......
誰啊。
吃飯么——
“什麼時候？”
“明，明天中午。當然，這主要是看您的。您什麼時候有空——”
“就那個點。”為了少寫幾個字，宇博佑寫出來的東西言簡意賅，隨手撕下一頁寫滿的紙，捏成團扔向垃圾桶。
“明天上午，找人帶黃金來，把這兩個封死。另外，現在給我帶個黃金小盒子上來。”寫到‘這兩個’的時候他用筆尖指了指黃金箱子。
“啊，好的。”孟婉華聞言不敢再看那兩個箱子了，“那、那我明天叫您？”
宇博佑點了點頭，轉身返回老闆椅。
孟婉華也在鞠躬道歉之後坐電梯離開了29層。沒一會，她帶了一個很小的黃金盒子上來。
宇博佑把黏在肩膀上的灰色夢霧塞進了黃金盒子之中。
“叮叮叮~”
他的私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宇博佑瞄了一眼，不認識的號碼。接通后附到耳邊——
“喂？”電話那端，很輕佻的聲音傳來，還能夠聽到他周身環繞着的女聲，大多都是嬉戲類快活的聲音。“你是不是新加入總部的那個，那個鬼燼啊？”
連證件都已經給他弄好了，檔案這種自然不在話下。他們的檔案是相互公開的，當然，如果你有一個很厲害的爺爺，也可以搞到。
“媽的！送西瓜的人呢！？”他聲音忽然遠去，隨後是一聲清脆的拍響，應該是有人被抽巴掌了。“哪來的‘劍冢’，一點小事都搞不好！”
那邊傳來了有東西被打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哀嚎。她似乎不敢叫太響，但帶着哭腔的求饒聲清晰傳入了電話之中。
十幾秒后，女人的聲音已經沒有了。
“喂？在么，媽的回句話！”
“......”
“呵，老子就當你聽見了。你前面抓了兩隻鬼吧？”電話那端，羅琦舒服地坐在沙灘椅上，面前是室內人造沙灘泳池，他張開嘴巴，吃着旁邊噤若寒蟬的侍女遞來的水果，言語中的輕蔑不是人都聽得出來，“一隻十萬，我要了。”
“滴滴滴。”宇博佑掛斷了電話，閉上了眼睛。鬼骸的刺腦陰寒讓他覺得很不舒服。要不了幾分鐘，鬼燼也會開始發作。
“叮叮叮！”
宇博佑抬手拿起了電話，接起。
“你他嗎掛我電話是吧？啊？信不信老子讓你全家被厲鬼殺？”
“滋滋滋——”
數不盡的餘燼從他周身燃起，但他還是沒有出聲，也沒有掛斷電話。
沒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羅琦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是慫了。因為一向如此。“你地位太低了，不知道我的存在，可以理解。給你一次機會，畢竟我也是個不小氣的人。那麼，我給你個給我賠罪的渠道好了。我身邊缺個玩鬼的狗。上個厲鬼復蘇的太快了。”
“就這樣，明天記得給我回電話。10點到10點半之間，太早了我還在睡覺。如果沒打電話，你就要做好被我打擊報復的準備。記得把鬼送來大京市羅宅。來了說自己是羅琦少爺的忠犬就可以了。”
新收了一條狗，羅琦的心情不錯。
身旁，面容姣好的女人躺在地上，後腦血肉模糊，氣只出不進了。
“媽的，看着糟心，把她搬走，扔到什麼夜店後面去。垃圾就只配呆在垃圾場。”羅琦撇了撇嘴，饒有興趣地欣賞着眼前的一幕。
他讓一個專業的潛水員在水裏跟一隻鬼奴對打，那潛水員身上淋上了鮮血，而現在，一頭鯊魚正在通過管道游進大缸里。眼見鯊魚越游越近，羅琦臉上浮現出了興奮之色。“來，管家！”
一個戴着單目金絲鏡片的老人穿着燕尾服恭敬出現在他身邊。
這是鬼域的力量。
“把明天早上白色鬼燭的實驗場所調到小春市。”羅琦嚼着什麼東西，看着鯊魚與鬼奴吃料的場景，嘴角咧到頂點。
掛老子電話也得有懲罰，不是么？
老人恭敬應下，眉頭不喜一條，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按在地上已經瀕死的女人，一同轉移出了這裏。
大京市，一處夜店內巷。在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過之後，一個已經近乎與屍體無異的女人出現在了垃圾桶內。
深巷內，一抹綠色的光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