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扶弟魔
余醉不好說什麼,訕笑轉身離開,不料撞到身後一個人,他急忙道歉。
那人卻笑着調侃說:“余兄弟,怎麼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這麼健忘啊?還是心裏有了漂亮的姑娘,這一天到晚的都不會想別的事情,腦子裏全是她。”
余醉定眼一看,原來是何副官,慧慧急忙轉身進了包廂,收拾東西。
寒暄過後,何副官簡單說明來意,陳夫人邀請余醉今晚到家裏做客。
當何副官和余醉親切交談,穿過包廂,來到大堂的時候,所有看到的酒樓同事甚至食客都投以不可思議的眼神,一個小小跑堂傳菜的居然被一個地位甚高的軍官如此恭敬禮貌對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會相信呢?
一直在大堂和包廂等幾個公用廁所賣力洗刷的大頭鬼聽到鬨動聲,急忙出來查看,也同樣驚呆了。
何副官甚至沒有跟麗姐說話,他只是傲然瞧向前台的麗姐,手指向酒樓大門,意思是我要帶走余醉,有沒有問題?
麗姐立馬站起來,謙卑地點頭,意思是沒問題,不要說他,就是把我打包帶走都沒問題。如果可以,一天帶走幾次也歡迎。
陳夫人想得很周到,甚至準備了一套禮服給余醉在車上換。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換上帥氣的禮服,余醉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也為之煥然一新。
白江城防司令部坐落於北城區,主樓是辦公大樓,後面便是幾個巨大的訓練操場和一排一排的軍隊營房,再往後是軍官們的家屬區——幾十棟的小樓房,最後才是高級軍官的別墅區,七八棟三層大別墅。
車子徐徐開進中間一棟最大的別墅,趙德江早已恭候多時,領着余醉進了大門,來到客廳。
客廳里圍繞着兩排長沙發坐了一群高級軍官,陳司令端坐正中,見余醉來了,笑着向眾人介紹:“諸位,這個年輕人了不得啊。在一個從未有人能逃脫的黑磚廠里把我小舅子給生生救了出來,膽識過人,勇氣可嘉啊。”
聽陳司令一說,眾人頓時起了好奇心,忙問起事情經過。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陳司令示意余醉開講。
余醉知道自己表演的舞台到了,陳夫人也識趣過來把弟弟拉走,獨讓余醉一個人講述事情經過。
“我要見我姐姐,我要活着見我姐姐。”當說到最後,余醉引述趙德江經典名言的時候,全場人都笑了。
陳夫人眼中含淚摸着弟弟的頭,滿懷深情。
余醉一看就知道司令夫人是傳說中“扶弟魔”,還是超魔。
陳司令最後總結說,黑磚廠已被軍方和緝捕隊徹底摧毀,但只抓到一些小嘍啰,幕後黑手還在潛逃。緝捕隊的人向他保證,一定儘快抓到主謀。
眾人散去后,余醉被留下來吃晚飯。
本來以為余醉第一次在別人家吃飯會拘謹,沒想到趙德江為剛才余醉提到他的醜事不高興,上來就是掐脖子捏臉,兩人一陣打鬧,反而打破僵局,陳夫人歡喜不已。
飯後,余醉和陳司令聊得甚歡,好在余醉看過幾本現代成功學,名人大師的勵志演講視頻當然也沒少看,靈活運用,口若懸河,讓陳司令刮目相看,沒想到小小年紀,見識不少。
“我這小舅子生性愛玩,不愛學習,不服管教,經常惹是生非,但內人又非常寵溺,着實讓人頭疼。”陳司令摸着後腦勺,似乎真的頭疼。
“我也覺得僅僅靠我陪着他進大學督促學習未必有用,
他也不會聽我的。”
“哦,那你認為……”陳司令眼前一亮。
“我有辦法,但要司令和夫人密切配合我的計劃,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什麼辦法?”
余醉靠近陳司令耳邊低語。
陳司令點頭起身拉着夫人進了書房,回頭示意余醉也進來。
不久,趙德江被何副官叫進書房。
“什麼?大清早五點起來跑圈?明天就開始?”趙德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余醉清清嗓子說:“你永遠不會獨行,從明天開始,我陪着你五點起來跑圈,跟軍隊一起訓練,還要學開車,練槍,必要時修車也要學。”
“什麼……”
還沒等趙德江說完什麼後面的話,陳夫人嚴厲打斷趙德江的話,說:“你不要再說了,每天看着你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樣子我就煩。現在離開學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從明天起,你必須老老實實跟着余醉訓練,否則我把你關起來,一步也不許出家門。”
學開車練打槍是余醉兒時夢想,沒想到穿越來到這個時代居然有機會實現,那還等什麼,趕緊的。
不過光自己要學開車練槍不行,陳夫人最關心的是弟弟的成長,如果不把趙德江拉下水,以後的事可能不會順利。
他順理成章想到跟趙德江一起訓練,然後趁機學會開車打槍的本事,以後在哪混都吃得香。
本來余醉還想連夜回酒樓處理一些事情,陳司令卻表示不用了,何副官會幫你料理一切。
果不其然,當余醉五點準時去叫趙德江起床訓練的時候,趙德江翻個身罵道:臭小子,別拿着雞毛當令箭。本來我是打算叫你陪我玩一玩,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順便跟老子學一學紈絝子弟是怎麼生活的?沒想到你倒打一耙,連我也拉進坑。你滾吧,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你姐姐……”
“如果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我早把你打成殘廢了。我告訴你,老子從小到大,每天都是晚睡晚起,這件事我姐姐來了也沒商量,除非她不想做我姐姐。”
余醉嘆口氣,轉身走了,獨自一人下樓跑圈去了。
趙德江本以為余醉會糾纏不清,沒想到只是一頓臭罵就罵走了,原來這傻小子內心脆弱不經罵,真是太好糊弄了,他開心得差點跳起來。
但在睡意迷糊中,趙德江聽見女人低低的哭泣聲,聽聲音好熟悉啊,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難道在夢中?
趙德江冥思苦想着到底是誰的哭聲,他猛然扎醒:“姐姐!”
余醉在空蕩蕩的練兵場孤身一人跑圈,跑着跑着,趙德江氣喘吁吁跟上來了。
“趙德江,你怎麼了?你不是從小到大每天晚睡晚起的嗎?何必打破常規呢?回去睡覺,我回頭跟你姐姐說你五點就起來跑圈了,你也好交差,對吧?走,回去吧,別把自己累壞了,紈絝子弟就應該有紈絝子弟的樣子嘛。”余醉調侃道。
趙德江瞪了余醉一眼,默默跟在後面跑,一句話也不說。余醉感覺到後背不是發涼而是發熱,敢情趙德江想用眼裏的火燒死他。
淡淡的夜幕下,陳夫人雙手抱胸看着他們。
陳夫人的哭當然是提前設計好的,只要想起自己作為“扶弟魔”的前半生,陳夫人的眼淚隨時能掉下來。
男人最怕什麼,最怕女人的眼淚。
“扶弟魔”都掉淚了,弟弟當然嚇尿了,他寧願訓練到死也不想看見姐姐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