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晉陞園長
回到小樓,潘銀蓮雖然精神萎靡,但作為這裏的原住客,她還是打起精神,和七妖把里裡外外打掃了一通,把七妖安置在二樓,而楊小否住在一樓的書房。
第二天,楊小否醒來,總感覺少了什麼,才想起潘銀蓮今天怎麼沒有起早去買早點,到了客廳,桌子上放了一個紙條,是潘銀蓮留下的。
“我會好好活着,勿念!”
潘銀蓮的離開,楊小否也只能順其自然,他自認無法安撫一個感情受傷的女人。
也許出去走走是個不錯的選擇,看看陌生的風景走走陌生的路,結識一些陌生的人,聽聽陌生的曲子,也許這樣,真的會把一些求之不得,棄之不舍的東西忘掉。
七妖有了妖皮后,都跟十八歲的少女一樣,有了十八歲的優點,自然也兼容了缺點,楊小否在樓下喊破了喉嚨,也沒把貪睡的這幫姑奶奶喚醒。
楊小否搖頭苦笑,有了這七個姑奶奶,看來今後的日子自己有得受了。
剛走出大門,楊小否正要去買早點,突然自己打了一個激靈。
這是慧靈意識在預警,有人在偷窺自己。
順着預警的方向,楊小否抬眼望去。
楊小否的二層小樓在眾多高樓的籠罩之中,東面的是秦風樓,而西面的是楚花館。
而這次預警的方向,來自楚花館。
楊小否抬眼望向楚花館,他心裏嘀咕,按理說,他和楚花館的人壓根不認識,怎麼會有人一大早偷窺自己,而且惡意滿滿?
楚館頂樓,一個穿着紅色睡衣的女子,懷抱一隻黑貓,手輕輕的撫摸着柔順的毛,楊小否感受的惡意,正是來自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名叫楚自憐,是楚花館的老闆楚河的小女兒,她還有兩個哥哥,楚自命和楚自在。
楚花館的老闆楚河是個商界天才,很早就從事南洋外貿生意,後來南洋戰爭頻發,楚河就回到京都,開設了這家楚館。
楚河的兩個兒子楚自命和楚自在,也都不是泛泛之輩,兩人手上都有真本事。
老大楚自命,身高一米八的大漢,體重超過兩百斤,自小接受武道嚴苛訓練,內外兼修,拳腳雙絕,曾經在無規則擂台賽連勝七十二場,而且全是KO對手。
老二楚自在,身體纖細柔軟,不如他大哥那般熊背熊腰,但頭腦思維遠超常人,專修武道術類。
他的劍術爐火純青,據說一分鐘之內,可蒙眼刺中四十九個飛蚊,輕功也堪稱一絕,能在光滑的牆壁上連走五六步。
這也是為什麼楚花館身為後來者,能和老字號秦風樓抗衡的資本。
而最讓楚河喜愛的就是家裏的老小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楚自憐。
楚自憐生下來就有一種病,醫學上稱之為白化病,是一種基因突變的無治之症。
白化病是一種病,癥狀也是因人而異,各式各樣,一般的患者皮膚毛髮都會變成乳白色,眼視力也會大幅下降。
可呈現在楚自憐身上,卻成了另一種美麗。
她的皮膚呈現一種夢幻般的粉紅,頭髮和眉毛雪白如銀,如同冰雪覆蓋,她的眼睛和眼眸,如同鑲上了寶石藍,而且可以眺望很遠,即時飛翔在高空的老鷹,都能數清羽毛。
楚自憐真的很美,她有着精緻的五官,還有着天賜的病態美。
可這種美,看在普通人眼裏,根本就不美。
人很奇怪,能接受任何莫名其妙的苦難,但同類有一絲異樣不同,就表示接受不了。
非我同族,其心必異。
非我同貌,其類必妖。
非我同道,其意必邪。
縱觀人類歷史,一直遵循這些借口,開始漫長無休的殺戮,更可笑的是,殺戮越多就會青史留名,被後人膜拜為英雄。
楚自憐從小就問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不能和別人一樣,去學校讀書,去街上玩耍。
她不過是有一副和別人不一樣的皮囊,如同紅蘋果和青蘋果的區別。
遠離塵世,是智者的選擇,因為悟道太深,世間再無同路人,所以選擇遠離塵世。
但被迫遠離塵世,那就是流放。
流放的心,遠離了喧囂,但也遠離了共情。
楚自憐住在楚花館的頂樓,每天除了學習各種稀奇古怪的南洋秘術以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從這裏往下俯視。
俯視樓下那個破舊的二層小樓。
二層小樓的原主人,叫沈袞,原本只是個每天做着白日夢的老混子。
而這個老混子,卻怎麼也沒料到,他的命運每天都在被人窺探。
窺探的時間久了,就想了解他的一切,於是,楚自憐就利用秘術,闖入爛醉如泥的沈袞的夢境,對申袞的內心種下傀儡術。
醒來后的沈袞,掛起了算命的招牌,而且通過三寸不爛之舌,還真的忽悠了很多,在這條街上工作的女人。
楚自憐很喜歡這種感覺,通過沈袞的嘴,對別人的命運指指點點,痛斥她們做人的方式,審判她們未來的宿命。
但老混子的生活實在是枯草無味,楚自憐想換個傀儡,就指揮着老混子寫下遺書,驅車去死。
沈袞的死,並未讓楚自憐有任何愧疚。
有些人活着,其實早該死了。
如楚自憐所願,很快二層小樓迎來了新主人,可這個新主人,出乎楚自憐的意料之外。
她居然無法進入他的夢境,而且自從新主人入駐小樓以後,整個小樓都好像封閉了似的,她的意識無法滲透進去。
楚自憐自然不甘心,於是放出了自己的兩個傀儡,也就是上次在小樓里,一個出現在電視機里的白衣女鬼,一個出現在鏡子裏的鬼新娘。
要不是劍廬的庄清夢和風蘋微及時出現,潘銀蓮當時就凶多吉少了。
這其中因果,就算楊小否想破了腦袋,也萬萬沒想到,自己能入住這所小樓,是有人幕後安排。
更不會想到,有人無冤無仇就要妄圖加害於他。
而今日早晨,楚自憐盯着楊小否走出小樓,本該屬於自己的木偶,如今斷了線由不得自己,猶如自己的人生一樣,讓她心生恨意,而且越來越深。
恨意轉而化成了憤怒,楚自憐仰天發出凄厲的哀嚎,繼而抓住一支鋼筆,狠狠的刺在自己的手心。
手心頓時血流如注,楚自憐默默地看着血滴下來,滴入桌子上的硯台里。
等到硯台接滿自己的血液,楚自憐笑了,打開抽屜,取出一個沒有臉的布娃娃,用毛筆蘸上自己的血,給布娃娃畫一個精緻的妝容。
看來今晚又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楊小否買早餐過來,又是一陣大呼小叫,好容易把七位姑奶奶叫了下來,圍坐在一個桌子上享用早餐。
好一番手忙腳亂,風星河也火急火燎的來了。
這廝也不管不顧坐下,拿起油條就啃,邊吃邊數落楊小否買的早餐不地道,楊小否惡毒的看了他一眼,也懶得理他。
用餐完畢,風星河就帶着所有人趕往京都郊區。
說是郊區,卻一點都不荒涼,四周都是建設中的高樓大廈和新修的馬路,這也是京都特色,人口繁密,建設日新月異,以前的郊區,說繁華就繁華起來了。
本來以為動物園就像市中心的一樣,幾座假山外加幾個鐵籠子,關幾個獅子老虎什麼的,哪知道這個新動物園不一樣,這裏更像個度假村。
這裏沒有籠子,動物就那麼散養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當然,這是沒有攻擊性的食草動物。
那些大型的食肉動物,則單獨一個區域,人若想參觀,要麼通過密封的玻璃走廊,要麼就通過觀光車。
這裏的佔地面積,至少有一百畝地,而且還沒有正式投入,並沒有供外人參觀。
風星河介紹的漫不經心,才不過一會兒,就呵欠連天嚷着要回去睡覺,這地方就這麼移交給楊小否了。
楊小否也不挽留他,畢竟這裏的環境真的很好,藍天白雲青草地,花鹿羚羊小馬駒,風景美如畫,讓人心曠神怡,寵辱偕忘。
七妖更是對這裏流連忘返,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們本體就是靈獸,自然更親近大自然。
食草動物可愛無比,在七妖面前倒不拘束,反觀那些山大王,老虎獅子之類的,遇到七妖反而嚇得瑟瑟發抖,任由拿捏,乖巧模樣讓楊小否連連稱奇。
一直忙活到中午,終於有人想起來餓肚子了,嚷嚷着要吃飯,楊小否也覺得腹內空空,就帶着七妖尋找附近的飯館。
這裏正在建設中,四周大興土木,並沒有像樣的大飯店,但有的是小吃店,賣的也大都是涼皮,涼粉兒,麵條速食之類的。
楊小否帶着七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走在滿是農民工的路上,那股子顯眼勁兒甭提了。
找了個還算寬敞乾淨的小吃店,亂鬨哄坐定,要了幾個小菜和麵條,卻遲遲不見上桌一打聽,原來這裏斷水了,老闆正在想辦法。
正坐着百無聊賴的時候,飯店裏又進來兩個人一個腋下夾着公文包包工頭模樣的人,帶着一群不三不四的閑雜人員也走了進來。
這群人胡咧咧着一嘴的髒話走了進來,一看到楊小否那一桌鶯鶯燕燕,眼睛都瞪直了,都激動的口水掉了下來。
七妖對這群俗人倒也司空見慣,那個包工頭卻用一種優越的眼神盯着楊小否很久。
他想不明白,這麼個普普通通的窩囊年輕人,怎麼這麼招女人?
嫉妒使人面目猙獰,包工頭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深,楊小否雖然沒說話,但他有慧靈意識,能感應如此明顯的惡意。
楊小否心裏不舒服,就想走出小吃店透透氣,剛走出店門口沒多久,就聽見店裏一陣吵吵嚷嚷。
楊小否趕緊快步回到小吃店,一看果然出事了。
只見自己的七個姑奶奶,個個摩拳擦掌,滿臉的憤怒,而包工頭的兩個手下,滿臉是血的蹲在地上,從地上碎裂的啤酒瓶來看,也不知道是七妖中的誰,給這倆倒霉蛋腦袋開了瓢!
楊小否暗叫一聲晦氣,惹誰不好非惹這七位,趕緊上前想要說好話,哪知道還沒開口,包工頭就揪住了楊小否的脖領子。
“小子,這群妞都是你帶來的吧?下手挺黑的啊,算你倒霉,兄弟們,先把他撂了出出氣!”
楊小否都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這幫人就上前要圍毆他。
楊小否沒學過什麼武功,雖然只是一群小混混,也夠他喝一壺的,但七妖可不是省油的燈,雖然是女兒身,法力也收斂了很多,但武力值可不是蓋的。
一看楊小否要吃虧,也不再束手束腳,只見七個婀娜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的閃動后,包括包工頭在內,全被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