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山村一行
風星河從小愛做夢,每次夢裏都是一場為所欲為的打怪之旅,這次夢裏看到了楊小否,雖然驚訝但也不意外,畢竟是夢,夢裏啥都有,除了艷遇。
風星河也拍了拍楊小否的肩膀:“在夢裏見到你也不錯,否則夢裏世界都是陌生人,也是寂寞。要是你是真的就好了,咱倆一起做夢,上天攬月,下海追浪,千山萬水踏遍,盡情人間逍遙,哎,可惜,終是夢,來,送你幾個小寵物。”
風星河說著,就把手指縫夾着的七妖,遞到了楊小否手裏。
楊小否結果迷你版的七妖,趕緊轉身遞給曼倩童子。
“喏,還你,拴好哦,再溜了可就不怪我了哈。”
曼倩童子卻驚慌的退後一步,好像不敢接手。
“咋了?剛才急頭白臉的沖我們嚷嚷,現在咋不接手了?”
曼倩童子不是不想接,而是因為這是風星河送的,必須風星河親口答應送給他,否則他就要沾染因果。
風星河秉承龍國權御氣運,他在,言出既法,不可逆轉。
曼倩童子艱難的看了風星河一眼,風星河好像明白他的處境一樣,隨口說了一句:“你這孩子,給你你就拿着唄,喜歡寵物不是你們的天性嗎?乖,接着吧!”
曼倩童子想要接手,可有個當場的就不同意了,誰?白澤啊。
風星河言出既是法,這事兒他也知道啊。
風星河把七妖送給了楊小否,雖然是漫不經心,隨隨便便,但在冥冥之中,卻是加了氣運,形成了契約七妖必須對楊小否唯命是從。
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作為他認定的徒弟,這福利,白澤說啥也不能拱手相讓。
就在曼倩童子要接手七妖的時候,白澤轉到他身後,露出獠牙,朝着他的腚,狠狠地就啃了一口。
曼倩童子痛的回手捂腚,痛的原地轉圈,七妖也就留在了楊小否手裏。
“呀哈,這條狗子是你的嗎,小否?”
楊小否還沒說話,白澤卻諂媚的叫了兩聲“汪汪”。
“哎呦喂,這小狗好像不樂意啊,要不小否,這七個寵物你留着解悶兒?”
風星河的這番話,一下子說到了白澤的心窩子裏了,叫聲更媚,尾巴搖的更歡了。
“這狗子,還挺討喜的,跟着這麼無聊的主人,肯定也挺孤單寂寞冷的,算了,這七個就留給小否,平時你帶着玩吧!”風星河說著,還彎腰撫摸了一下白澤。
風星河又拍了一下楊小否肩膀道:“哥們兒,這輩子能遇上你這麼個朋友挺好的,實話說,我也說不上你哪裏好,反正就是代替不了,我這輩子裝的太累了,就跟你說話挺輕鬆,不說話也不尷尬,真奇怪,做夢而已,我矯情個什麼勁兒!”
風星河說完,又對着楊小否手裏的七妖說道:“你們幾個小傢伙聽話,今後他就是你們的主人,有他的肉吃肯定有你們的骨頭,哎呀,尿急,哎,多好的夢啊,又讓尿憋醒了。”
風星河說完,伸了個懶腰,原地化為虛影消失了,大概齊是現實的他夢醒了。
楊小否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風星河說的話不怎麼深情,但對於命運多舛的他來說,是一場震撼,讓他有了家的感覺。
良久后,楊小否拎着手裏的七妖,問曼倩童子道:“這七個你還要嗎?”
曼倩童子捂着腚,幽怨的不說話,風星河開了口,就是定數,他雖然桀驁不馴,也不敢在人間造次,強行把七妖帶走,若是定數反噬,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曼倩童子便秘的臉龐擰巴的厲害,最後把臭臉扭向白澤,大罵一句:“老畜生,你個老六,以後老子跟你杠上了,遲早我拔光你全身的毛!”
曼倩童子開罵了,至少罵了半個時辰,把白澤的十八代直系親屬問候了好幾圈,最後口乾舌燥轉身要走,白澤卻攔住了他。
“你罵痛快了,就送我一程,我這奪舍之身,走的忒慢,謝謝哦!”
曼倩童子再次暴怒:“誰讓你來的,還想讓我送你,美死你了!自己狗刨游回去吧!”
“你不管更好,我還不想回去呢,聽說這流光梓宮還有後山,裏面種着仙果,要是味道不錯,可以考慮在這兒待個十年八年的。徒兒你也莫急,東華大帝的婢女都長得不賴,要是趕上她們下來摘果子,我剛好介紹你們認識,耽誤不了你生孩子哈!”
白澤自顧自說的唾沫橫飛,那恬不知恥的表情,讓曼倩童子一陣陣惡寒,終於忍不住了,手中紙扇一開,對着白澤和楊小否一扇。
“去你的吧!”楊小否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的原地轉了個圈,等到意識清晰,才發現已經回到了自家小樓樓頂上,白澤有點悲催,整個狗腦袋卡在了晾衣架的縫隙里,大聲呼叫乖徒兒,速來救師。
揪出白澤后,楊小否望了望自己的手,想起了七妖,連忙問白澤它們去哪兒了。
白澤道:“來到世間自然要去尋找合適的奪捨去了,放心,他們和你有契約,遲早會來找你的。”
此時東方已經微微發白,馬上就要天亮了。
楊小否下的樓頂,進入二樓,二樓是潘銀蓮的卧室,此時她卻不在,正奇怪她到哪兒了,到了一樓才發現她在客廳沙發上坐着睡著了。
潘銀蓮滿臉憔悴,看來也是一夜沒睡好,可能也擔心楊小否沒回來。
潘銀蓮身上有血契,不能離開楊小否超過一日,也許她的擔心更多是為了自己,但對於楊小否來說無差別,一個人在世上能有人擔心,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凌晨的涼風習習,側坐熟睡的潘銀蓮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楊小否憐憫之心油然而起,拿起沙發上的一件衣物蓋在她身上。
潘銀蓮就像個受驚的貓,一下子醒了過來,看清是楊小否,立刻放鬆了下來,強顏歡笑道:“你回來啦?我這就去給你買早餐!”
楊小否連忙阻止:“不用了,我不餓,你回房好好睡一覺,醒了我們回一趟你家鄉!”
“哦!”潘銀蓮慢吞吞站起來往樓上走,上到半截樓梯突然反省過來。
“你是說,帶我回家鄉,對嗎?”
因為激動,潘銀蓮的聲音顯得很顫抖。
楊小否卻很平靜的點點頭:“嗯!去之前我建議你去購物一次!”
約了風星河,一起去一趟冀州鄉下,風星河也沒推辭,他的日子本來閑的無聊,只是購物廣場門口等的太久,不免對着楊小否牢騷個沒完。
等到潘銀蓮大包小包歸來,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飛出京都,趕往了冀州。
在歷史上,京都本來是冀州的一部分,只是冀州地域遼闊,趕往潘銀蓮的家鄉,在高速上也足足跑了五六個小時。
下了高速路,順着縣城小道,一路上曲曲折折,拐彎抹角,又龜速行駛了三個多小時,才來到了潘銀蓮的老家,潘家溝。
此時正值夕陽在山,山村的傍晚,顯得格外冷清,與京都的繁華氣象大相逕庭。
風星河開的車,對於他來說,已經夠低調了,但在這個鄉村還是顯得格外顯眼,街上的的村民,目光緊緊鎖在車子上。
潘銀蓮一進村就顯得格外興奮,落下車窗不時的給外面的村民打招呼,村民或者沒反應過來,嘴裏無意識的發出啊啊回應,或者也笑臉相對,喊着潘銀蓮的小名兒。
車子穿過村子,來到村邊的小山上,小山上坐落着一座長長的二層小樓,門口招牌上寫着:“潘家溝小學。”
不等車停穩,潘銀蓮跳下車,一路小跑的跑進學校,嘴裏歡快的叫着:“小馬哥,小馬哥,我回來了!蓮兒回來了!”
楊小否和風星河跟在身後,一起進了校園,在教學樓的西側,有兩間簡易的鐵皮房子,房子旁邊一個跛腿的身影,正在艱難地往晾衣繩上掛濕重的衣物。
聽到身後激動的呼喚,身影緩緩轉了過來,那是一張中年人的臉。待看清是潘銀蓮時,掩飾不住的喜悅刻畫在他瘦削的臉上,可瞬間又被壓抑了下來。
“你回來啦,銀蓮。”中年人平淡的聲音,和潘銀蓮來時歡快的聲音卓然不同。
“是呀,小馬哥,蓮兒來看你了,你一切都還好吧?”潘銀蓮激動的很,看來這個小馬哥對她來說很重要。
潘銀蓮激動的上前,想要握住小馬哥的手,小馬哥避之不及的往後退。
潘銀蓮不敢置信的問道:“你怎麼了?小馬哥,嫌棄我了嗎?”
小馬哥搖搖頭:“我哪裏敢?我一個瘸子教書匠,哪裏有資格嫌棄別人?銀蓮,你叔叔說,你早和許村長家定下親事了,讓我以後不要打擾你,否則……他就要扒掉這所學校!”
潘銀蓮使勁搖着頭:“不,你別聽他的,他說了不算,我這輩子只嫁給你,生也是你,死也是你!小馬哥,你不要不理我!”
小馬哥卻連連後退道:“別這樣,銀蓮,這個學校蓋起來有多不容易,你這麼多年在外打工的錢,全貼在這兒了,難道你真的看着它毀掉嗎?”
潘銀蓮未說話,旁邊的風星河卻開口道:“敢問這位老師尊姓大名啊?”
小馬哥愣了一下,回答道:“我姓君,叫君馬黃!”
“哦,君老師,按道理來說,你是個老師,大道理應該比我懂得多,我也就不班門弄斧了,但你說潘女士,為了這所學校,花費了不少錢,難道你不想想,她為什麼把錢花在學校上,哼!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她就是為了完成你的心愿吧?”
君馬黃聽了后,低頭不語,顯然是被風星河說准了。
楊小否也頓生厭惡之情,也張口調侃道:“為了自己達到做個老師的心愿,花費了人家的錢和心血,現在自己沒了,就找個理由把人家甩的遠遠的,這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君馬黃也不敢還嘴,良久才喃喃說道:“兩位遠道而來,真的有所不知,在這個村子裏,有太多可怕的事情了,不信,你問銀蓮。”
潘銀蓮也連忙附和道:“兩位也不要難為小馬哥了,我們這個村子確實不一樣,有太多可怕的存在了。”
風星河呵呵一笑:“無非幾個地痞惡霸,都什麼時代了,難道他們作妖成精了怎滴?”
潘銀蓮卻鄭重的點點頭道:“是的,村子裏確實有妖精,很可怕的妖精,所以我才請二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