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交換
盧卡想到了自己的童年,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經歷。
和父親兩人住在野外,受布萊迪食品的委託,種一大片黃豆。
每年黃豆開花的時候,綠的黃的參雜在一起,在灰暗的野外,是最明媚的色彩。
雖然黃豆的收成很好,但布萊迪食品給他家的報酬並不多,而且父親還總是把錢攢起來,說留着,等他上學的時候用。
所以他家一隻都吃不飽飯,經常餓着。
但父親總是笑呵呵的,說等他以後上學了,出息了,娶媳婦,掙大錢,以後家裏就能過上好日子。
後來沒等他上學,父親畸變了,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自己也發生了畸變。
不知什麼原因,他逆轉了過程,成為一名反生種。
布萊迪食品發現了他的狀況,邀請他加入散塔林會。
他確實出息了,掙了大錢,娶了媳婦。
雖然後面又發生了不少事情,但他現在已經比以前過的好多了。
如果不是車夫提醒,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小時候的痛苦經歷。
“你叫什麼?”盧卡問向車夫。
“我叫約瑟夫。”
“你叫大家上車,咱們出發。”
“是,大人!”
車夫們重整車隊,手握韁繩,揚起皮鞭,一隊9輛車,沿着官道,在魔法的燈光下,浩浩蕩蕩地向著沙城駛去。
約瑟夫坐在最末尾的一輛車上,臉上露出笑意。
取信於盧卡,比他想像中要容易的多。
……
沙城,紅杉路,一座寬敞的庭院內,蘇弘生站在樹蔭下,看着院內訓練的學生。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個叫丹尼斯,一個叫艾米莉。
對於丹尼斯,蘇弘生是理解的,父母都沒了,一個人孤零零地來到陌生的城市,投靠他是很正常的。
他出於特殊的目的,給丹尼斯提供住所、食物,交給他技藝,並且換取忠誠,就算以後丹尼斯長大了,懂事了,知道得多了,估計也理解這一過程,因為這很公平。
更何況,在治療丹尼斯的過程,他的內氣不可避免地對丹尼斯施加了影響,這種影響加深了雙方得羈絆,為所謂得忠誠又上了一層保險。
至於艾米莉,他有點不懂。
對方得所作所為,姿勢態度,都表現得像個武痴。
但有資質這麼差的武痴嗎?
“艾米莉,你的動作又做錯了,這裏應該在往上一點!”蘇弘生叫停了上交不菲學費的學生。
他有點後悔了,他不該收艾米莉的錢。
200金,教會對方,看起來不虧。
200金啊,他盤下這個院子,也才花了50金而已,200金,夠他買四個院子了,夠一家四口人,吃喝8年了。
但問題是,他教不會!
艾米莉停下動作,羞怯地站在原地。
要說她對什麼最有自信,莫過於是自身學習武技的速度。
之所以選擇戰鬥大師作為自己的武術范型,就是因為她能輕鬆掌握一門武技,並迅速練習到較高的層次。
她是有天賦的,關於戰鬥的天賦。
她憑藉這種天賦,拜託了貧困的原生家庭,積攢了不菲的財富,並以此敲開銀環學院的大門。
老師稱讚她,同學羨慕她,但她卻在一門武技上折戟了。
她的學習速度甚至不如旁邊那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等丹尼斯練完,蘇弘生拍了拍手,
說:“不錯,很標準。你繼續練練,我跟艾米莉談談。”
將男孩留下,蘇弘生領着美麗的少女走進屋子。
“艾米莉,我知道你不是在搞我,你不是想要回那200金,但事情不應該這樣,你不應該比一個孩子學的還慢。”
“老師,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差一點。”
“組織的技藝不同於一般的武技,他有一種內涵在裏面,你能懂嗎?內涵、意境。”
“老師,我選擇的是戰鬥大師範型,我將戰鬥視為學問,我還同時學習了歷史、理論以及藝術,我認為自己不缺乏對內涵的理解。”
“你不是你學的知識太多了,那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他就學的很快。”
艾米莉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蘇弘生:“老師,不可能,知識不可能會是阻礙。”
“那會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老師,我能感受到不同,我和那個孩子是不一樣的,他似乎不用學習,就知道怎麼練,你最開始教他的時候,還沒有講下一個動作,他就能打出來,他好像本來就知道,他的天賦太強了!”
“不,那不是他的天賦!”
蘇弘生想到了什麼,但還不夠確定,他打算找個人再實驗一下。
……
銀環學院食堂,一間小包間內,蘇弘生和查理對面而坐。
他夾起幾根麵條,放到嘴裏,仔細咀嚼,面很筋道,混合著湯汁的味道,讓人滿口留香。
“不錯,沒想到咱們食堂做的東西這麼好吃。”
“學校裏面的有錢人不多,但也不少,他們不介意為嘴巴上的享受多付一點錢。”
“那可真實謝謝你了,要不是你請客,我是絕對不會來這裏的。”
“客氣了,你救過我,請你吃頓飯,不算什麼。”
蘇弘生擦了擦嘴,表情變得嚴肅:“上次棋牌社的活動,你找到我,說我們只見有着羈絆,認為我們應該一起干一番大事業。”
“我幫你查到了一批霧石的動向,-你應該感謝我。”
“對我確實應該感謝你,這次找你,就是為了感謝你,我從屬於一個隱秘的組織。”
“是豎琴手同盟嗎?”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上次調查,我不僅查到了霧石,還查到了一個隱秘的組織,散塔林會,那批霧石就是散塔林會要的,後來,有人劫持了散塔林會的貨物,轉手賣給了艾弗森葯業。據我所知,那批人,就是豎琴手同盟。”查理侃侃而談,面色鎮定。
“你說的沒錯,但我不是代表豎琴手同盟過來的,我代表着我真正從屬的組織。”
查理不自覺地眯起眼睛:“什麼組織?”
“組織的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給你帶來什麼,而你,又能付出什麼?”
“你們想要錢嗎?”
蘇弘生沒想到查理這麼上道,不過雖然對方上道,他卻不能直白地露出真實的意圖。
“錢是一方面,但對一個組織來講,更重要的是什麼?”
“更多的錢。”
“是忠誠!”
查理恍然大悟,原來金錢竟然不是最重要的。
“那麼願意向組織獻出忠誠嗎?”
“我能得到什麼?”查理反問,他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技藝,地位,還有……”蘇弘生看着對方的眼睛:“不受人置疑的尊重。”
他知道那次決鬥的失敗,到底給查理帶來了什麼,譏諷、嘲弄,還有最關鍵的,這位稅務官的兒子,失去了尊重。
“那麼,我同意獻出忠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