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范陽沉思了片刻后說道:“爹,自兩月前的十五月圓夜咱設宴邀王大人到府內共同賞月時,就明確了除掉太子的必要性,但父親您說軍隊之中尚有不定因素,若此時除掉太子,恐軍內有變,誤了大事。因此暫緩行動。我雖然也有琢磨過要怎麼不留痕迹的除去太子,可就是想想,沒有任何行動。現如今太子寢宮突然失火,且留下一具焦屍,讓人不由得頓感疑惑——太子的死必有蹊蹺。”
老太師聞言,捋了捋鬍子。半晌,才對樞密使王可道:“王大人,你覺得呢?”
“老太師,公子所言不無道理,且來信只說疑似太子焦屍一具,並未確認是太子屍首。”王可在反覆看着紙條上的內容后,繼續說道:“不過,也有可能他夏燁虎毒食子,想利用太子的死與我們魚死網破。畢竟,他夏家的人做的出來這事。”
“王大人,你所說的正是我擔心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不得不提早行動了。”老太師站起身子,緩緩朝窗子邊走去。
一輪殘月映照着漆黑的夜,顯得尤為光亮。老太師忽的回過頭,對王可說道:“王大人,你先回營中準備,一有消息,便鎖城逼宮。”
“鎖城逼宮!?”范陽與王可異口同聲道。
“不錯,明日你們倆稱病不上朝,等我消息。若有異動,你即刻起兵與范陽一同攻入宮中。京城周邊除你的守城營一萬人馬外,最快的勤王兵馬也要兩日抵達。到時,咱進可挾天子以令諸侯,退亦能挾天子守城等待救援。只需十日,南芝便成為歷史。你的願望自然也能達成。”
“好,下官這就回去準備。”王可說罷,便拱手匆匆而去。
“爹,這步棋會不會下的太倉促了些。”
“傻兒子,你想想若真如王可所說,太子身故,守在西線的鎮國公王銜藉此回京,到時候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范陽恍然大悟道:“果然魚死網破,捨棄西線守備,回京將我們一網打盡,用西邊五百里地換咱們仨顆腦袋,夏燁這麼大的手筆,要不是咱早就知道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示人以弱,還真想不出他會來這麼一招。”
“明白就好,你也回去好好準備一下。說不得今夜也只是虛驚一場,畢竟這對他南芝皇朝來說也是百害無一利,他不可能不清楚,這時候撕破臉皮,對誰都沒好處。”
“是,父親。”
自夏邙出城之後,隨着他的人離皇宮越來越遠,他的心也越來越迷茫起來。“我該去哪?”
雖然心裏不知道要去往何處,但手裏的韁繩卻不曾鬆手過。駿馳的黑馬如鬼魅般帶着他在大道上揚起一陣陣沙塵,將他送往未知的世界。
太別城外,一名年紀輕輕、劍眉星目,身材高挑,衣着樸素的男子正牽着一匹馬走向城門。
“太別城嗎?這就是太別城了,父皇說過,太別城距京城兩百餘里,是京北的門戶,出了太別城,就算是徹底離了京。”夏邙喃喃自語着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