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益州亂
聽得趙武如此說，趙安也不再刨根問底，反正老頭又不會害他，靜等水落石出就好。
“叔祖，按您所說的要曝光我的境界，那不知在宗室中像我這樣的天才有什麼待遇啊！”既然已成定局趙安也就不患得患失了，抓緊時間撈點好處才是真的。
趙武一愣，他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少年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這麼能鑽營呢？
趙武站起身繞着趙安轉了幾圈，看的趙安都不好意思了：“叔祖，您別總繞着我轉悠啊！孫兒還等着您賞呢！”
“哈哈，好，好，好”一臉三個好說出口，趙武也明白了老邋遢怎麼會收他當徒弟了，兩人簡直是一摸一樣，接着對趙安說道：“別著急，等處理完公務，自會一一給你解釋其中的好處的。”
是什麼公務趙安自然清楚，雖然想問問會怎麼處理，但想到老黃的話，只好先行告辭。
“叔祖，那我就不方便多聽了，畢竟我是案中人，等叔祖結案，還請駕臨寒舍，孫兒為您接風。”
趙武聽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現如今知道進退的年輕人不多了，放心，這次案子不會有什麼波瀾，回府安心修鍊，告訴你師傅讓他給我準備好酒。”
“一定一定。”……………………
又寒暄了半刻，趙安走出了大帳、禁軍統領請他檢閱禁軍，被他拒絕了，雖然這也是他的職責，但趙安現在不想引人注目，平穩的度過此次風波才是一等大事。
回府的趙安沒有再讓老黃去打聽進展，每天就是按部就班的修鍊，他剛突破蛻凡境還沒有穩固，老頭雖然不會飄渺決，但也看出他的氣息不穩，所以回府之後就一直盯着趙安修鍊，每天晚上的葯浴也被老頭帶回來的另一種藥材取代，爭取讓他在開府之前徹底穩固蛻凡境。
在趙安閉府修鍊之際，益州城卻風雲動蕩，宗人府調查結果還沒有公佈，朝廷已經派巡風司封了好幾位官員的家。
巡風司乃是大秦特設的機構，獨立於六部之外，不受都察院督查，乃是皇帝監察百官的利器，可以說，宗人府是監管皇族的，而巡風司除了皇族不管，幾乎什麼都管，各部官員是否貪污，是否有人通敵，甚至連工部修築園林巡風司都會摻一腳，在這樣的管制之下，大秦的官員雖然只能在任幾十載，但每一個都有極強的爆發力，同樣一件事，在楚國需要一個月才能辦完，但在秦國五天沒有辦完就會被巡風司調查。
所以當巡風司配合宗人府介入這個案子之後，益州的官員都感覺岌岌可危，哪個當官的沒有點糟爛事，這次朱萬年被調查，他們更是感覺天要塌下來一樣，畢竟在益州為官，哪個不得給刺史送點禮，金銀，女人，這些東西在平常沒什麼，但在這種時刻萬一被攀咬出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在巡風司封了幾位官員府邸之後，驚慌的他們各顯神通，或向後台求救，或向巡風司自首，有得甚至隨意攀咬他人，益州官場，亂了。
禁軍大營，被關在禁軍牢房的朱萬年正和一位身着鱔絲衣物的中年人談話。
“柏叔，事情真的已經無法挽回了嗎？”
“哎，這次的動機，行為還有證人，現在一樣不缺，宗人府根本沒有怎麼調查，之所以遲遲不結案是因為巡風司的請求，他們覺得近些年益州官場已經變了味道，要清理一番，得到宗令的默許之後，宗人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巡風司折騰去了。”中年人嘆息一聲緩緩說出實情。
朱萬年聽完后平靜的點了點頭，沒有對死亡來臨時的恐懼，只是緩緩說道：“確實，近些年益州官場亂了些，原以為過幾年我調任之後朝廷就會動手清理益州官場，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提前了。”
不等中年人接話，朱萬年繼續說道：“柏叔，我知道這次是我魯莽，給家族帶來了麻煩，萬年一死已成必然，不知如何做才能護住我那幾名孩兒，還請柏叔賜教。”說完朱萬年起身跪下，任憑中年人怎麼攙扶都不肯起來。
“哎，你這是何必。”中年人名叫朱柏，是朱家的總管，是當年首輔朱亞寧最信任的人，一直在京城朱府當管家，朱萬年這些子侄也都是他看着長大的，現在對方已是必死之局，還要如此求人，他不免有些傷感。
“柏叔，萬年自知我和那不孝子斷無活命之理，只求能讓我在京城的那幾位孩子活下去，畢竟都是朱家的子孫啊，還請柏叔相助。”
朱萬年很清醒，或許剛進來的時候不那麼清醒，但是經過這些天的審問和巡風司的參與，他也明白了自己的結局，現在他只求能保住其餘幾名兒子，至於怎麼保，他相信朱家能做到，因為現在朱家還需要他。
沉默一會後，朱柏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哎，都是朱家的子孫，家主怎麼會讓他們都隨你而去，放心吧，只要你配合，他們不會死。”
聽朱柏如此說，朱萬年又磕了個頭說道：“請柏叔明示。”
看出朱萬年是個明白人，朱柏也不哄他，直接說出此行的目的。
“萬年，現在巡風司徹查益州官場，你在益州當了這麼些年的刺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我朱家在益州經營多年，若是這般放棄益州，家族實在是捨不得，現在他們借你之事挑起事端，如果時間一長必會動搖我朱家在益州的根本，但你被抓卻是和皇族有關，雖然大家都清楚但人家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宗人府一日不結案，巡風司就一天不放手，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儘快讓你這個案件了結，只要你主動認罪，那宗人府就沒有不結案的道理，巡風司自然也沒辦法再折騰下去。”
朱萬年抬起走，“認罪？怎麼個認法，如果我現在認罪說我故意圍殺親王，那就算家族想保也保不住我那幾位孩兒。”
朱柏知道朱家的保證在國法面前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只能說道：“萬年，只要你認罪，雖然會是滿門抄斬的下場，但是你那幾位孩子家族會秘密以死囚代之，以後雖然不能入朝為官，但當個富家翁是沒有問題的。”
“柏叔的意思就是我犧牲一切所換取的就是這個嗎？”朱萬年也不跪着了，站起來看着朱柏說道。
“難道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總比都死了強吧？”朱柏皺着眉頭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呵呵，柏叔這是拿我當小孩子呢，我一旦認罪，那幾個兒子立刻就會被宗人府緝拿，從宗人府中換囚，家族可能保證？萬一換不出來，那我豈不白死了？”朱萬年第一次露出激動的情緒，因為他已經看明白家族這是要徹底放棄他。
“萬年，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朱柏被這麼一說，有些啞口無言，只得轉移話題。
“呵呵，還請柏叔告訴我，家族究竟怎麼從宗人府中換囚。”朱萬年平靜的說道。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我保證會救你幾位兒子的命就是了，難不成我會騙你？”
“笑話，謀反大案，你一個下人說保證救人就能救下嗎？若想讓我認罪，還請爺爺來跟我保證救我那幾個可憐的孩子吧。”
“你，你竟敢！”聽朱萬年如此說，朱柏氣的指着他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之後朱柏只能放下手指，他說的不錯，從宗人府中換囚他可做不到，雖然他是朱府的管家，但他確實只是一個下人，連姓名都是賜予的，但朱萬年說讓他爺爺來保證，那絕不可能，他爺爺是誰，那可是前朝首輔，怎麼會為了個侄孫出面。
“那你是準備和家族決裂了？”既然要撕破臉，朱柏也不再偽裝。
“呵呵，是家族要放棄我罷了，柏叔何必明知故問。”
是啊，其實朱柏一來，朱萬年就知道家族已經放棄他，他雖不是家族直系，但也是做到一州刺史的人，出事家主不來倒罷了，一般也得是朱家二爺或者世子來看望，但現在，只是來了個下人，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朱柏自知理虧只能說道：“你是朱家子弟，能有今天全是朱家在扶持，若沒有家族，你怎麼可能當這個刺史，現在家族需要你，你卻如此，真是令家族寒心，話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好好考慮吧，別以為家族離了你，益州的局面就失控了。”
說完朱柏掉頭就走，沒再看朱萬年一眼。
在朱柏走後，朱萬年房間裏突然多出一人，朱萬年一見頓時跪下：“大人，不知剛才我的表現如何？”
“很好，很好，放心，此事了結之後，你那幾位兒子自會無恙。”
說話之人緩緩消失，過了一會禁軍大帳中趙武猛地睜開眼，微微一笑：“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