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談判？
事情並不簡單。
罪惡之王，萬魔之主，她深知這單詞的含義，卻不知這個世界為何會出現這種語言。
他怎麼會知道眼前這怪力蘿莉的魔王身份？
其渠道毫無疑問是魔王想要的信息。
小魔王心情複雜。總之先來一個下馬威，小拳拳砸桌子！哎呀，砸過頭了。
整個長桌如同游龍飛起，騰翔入天……
糟了糟了，這會不會被誤認為是要動手啊！小魔王趕緊把那個被迫放飛自我的桌子隔空拉下來。
砰！這個桌子又被摁回了原地。
那麼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周圍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小魔王。好尷尬呀。
為了緩解尷尬，就把這一舉動飄飛出去的食物用暴食旋渦直接炫掉吧。咳咳。
額……嗝。
小魔王臉上浮起一個詭異神秘的笑容（旁人看起來詭異）“為什麼不談呢？走吧，刻不容緩吶。”
“您的強大有目共睹，吾既知您取人姓名如探囊取物，不必再展示那令人敬畏的力量了。來，請來這邊。”貝爾看起來波瀾不驚。
走過混亂的人群，夾在密集如林，遮天蔽日的保鏢群中向前移動，貝爾和小魔王到了大公的府邸……
只見那管家殷勤上前：“哎呀，主人，怎麼能不坐車騎馬就前去……哎呀，這位是……敢問是否要安排宴會……敢問……”
“不必了，我們要在密室談一談。除了莎兒和貝兒繼續貼身護衛外，所有人，不許靠近密室！”大公冷冷地回應。
“好，好，好……”老管家本來就佝僂的身軀如今如雞啄米般點頭，顯得更為蒼老。
小魔王輕鬆地發現這個府邸的糟心秘密——商業與住宅為外皮的它，是一個龐大強悍的軍事設施。或者說，是一個軍事工廠兼職練兵場兼職軍事基地兼職……
操辦得還不錯，可見下了不少功夫。目光穿過十五層牆壁，小魔王對着一片重甲披身的魔族精英騎士如此感嘆。
而作為目的地的密室也絕非善處，陰暗卻又一塵不染的空間彷彿凝結着堅冰與鋼鐵，遠處飄來劍戟的森氣與淡淡的血腥味。密密麻麻的地下城邦一般的洞窟狀密室勾連起伏，儼然一座冷森森黑峻峻的地下城。這地方不知埋着多少陰森的秘密和多少冤魂與惡鬼……
當然小魔王並不在乎。
椅子拜訪的還算整齊。
佈局倒還是不錯嘛。
應有盡有啊。
坐定於這詭異的密室之中。
頭上不見那命運的芒星迴轉。
手中卻握着籌碼與骰子。面前便是轉盤。玩家與棋子坐定……
應有盡有。
那麼談判開始。
“我想藉助你的力量上位。推翻魔族如今的皇帝。”
他接着闡述：“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而那高居王座者，並沒有那為王的力量與氣度。狄麗莎白白繼承了偉大的奧古斯都的高貴血統，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一樣。她並非是最佳人選，甚至都不配做人選。不論是對您復活的敵對態度，還是對內部腐朽低效的屠魔勢力的妥協，都預示着她的死期。”
他再次壓低聲音。
“或者說，對您來說，她並不是個好選擇。”
“那麼你呢？如果你是更好的選擇，為什麼不在那皇帝的位置之上？”她淺淺一笑，偌清風拂過一汪春水，或是刀劍彎出了一道冰冷的弧線。
他笑容苦澀。
“僅僅是因為血脈，
僅僅是因為她是奧古斯都的親孫女，僅此而已。僅此一項，僅此出身，便否定了赫赫戰功，否定了治世才幹，否定了畢生努力，否定了，一切！
他音調猛然轉為激昂。
“憑什麼？我能夠使得一座邊境的城池富庶強悍，以威信使四大家族均安守一方，她做得到嗎？我能與沙場之上孤軍奮戰直至刀折劍斷，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她做得到嗎？我能夠使得魔族重振輝煌，鑄造更強大的國家！她做得到嗎？我就想問一句憑什麼？她做不到她憑什麼？”
”她！只不過是食用前人餘利，牙牙學語之時便繼承了整個魔族，百代，浴血征戰遺留的龐大遺產！然而她根本不知珍惜！或者說什麼都不明白！先帝手中如此強悍的國家，在她手中，如同脊樑斷折，筋肉腐爛！”
他頓了一下，眼神閃爍。
“竟與那區區人類的王國九戰九敗！甚至簽下了極度屈辱！喪權辱國的條約！喪權辱國！極度屈辱！屈辱！魔族英勇戰死的無數戰士換來的是屈辱！”他怒不可遏，抬起手掌想要暴怒拍桌，但是好像突然想起自己在哪在幹什麼，於是把手又緩緩放下。
他便緩了一口氣。
“這不是最重要的，”他語氣若沉入那九地之下。
“我後來才知道。”他把頭深深埋下。
“那接連的戰敗，那詭異的兵變，竟是她與敵國勾結，親手，設計的……”
“僅僅是為了，鞏固她的統治，她把英勇的愛國者，把睿智的先知，把身邊的直諫者，親手，送入死地……”
小魔王的笑容逐漸凝滯。
他猛然抬起低沉的頭顱，好似雄獅驚醒。“她甚至想對您下手。要知道，勇者聯盟，她出力極多……”他顫抖着把那如同風霜刀刻一般的臉緩緩湊了過來。
“不論是魔法和寶物，聖器還是補給，或者是可能發生的獸潮吞噬的萬千人命，她都毫不吝惜。有傳言宣稱，只要吞噬死去魔王遺留下的血肉，她便是下一個，強大無邊的奧古斯都……”
他目光如鷹隼一般尖銳，卻發現自己不敢直視魔王那雙眸。
後者卻秀眼輕咪，好似在打瞌睡。
她不在乎？
看到對方的舉止，貝爾繼續講述。
“何其愚蠢與醜陋！魔王乃魔族無上之圖騰！此奸王乃天下之獨夫民賊！人人得而誅之！而如若我能有幸治理這片我深愛的土地，我將會帶領子民沉浮於您，守護於您，創立不朽的光榮，守護美好的國家，裨益無數的人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哇！”小魔王驟然大笑！
然後她目光凜冽。
“聖塔安娜是第一個廢除奴隸制的城邦，卻也是最大的奴隸市場，這，說明了什麼？”
“聖塔安娜的地下城中囤積着無數兵器鎧甲和馴化的高級魔物，僅僅魔法大陣就十餘個，滿天的殺氣豈能僅是魔族戰敗之後的十年之功？這，又說明了什麼？”
“你自言令城邦富庶，然而路有餓殍。你自言保護人民，甲士彌山，沙場征戰無往不利，可我手下巨魔面對的軍陣可有一個打着你的旗號？”
“嗯哼？怎麼不說話？龍蟲親王，聖塔安娜大公，戰場屠夫，弒父者，貝爾·格里爾斯。你覺得，你拋出的誘餌，做出的表演，撒的謊，談的罪，唱的歡，能否誘惑我？啊哈~”
她看向他，能讓人筋骨酥軟的目光如今傷筋動骨。
“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什麼東西，何必拿着道德做外皮？”
貝爾嘆了一口氣，或者說是長出了一口氣。那是卸下外皮后的輕鬆的感覺。
他的聲音轉為冰冷。
“你到底要什麼？魔王？我本以為我能給你一個不錯的價錢。”
“那是你以為的不錯。”她翹起小腳試圖翹一個二郎腿。
然後發現好像裙子不夠長。
所以還是放下了。
尷尬的沉默，就像無焰的炭火。
在暗處灼燒。
見對方沉默，目光陰沉，卻不敢對視，小魔王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接受背叛嗎？”
“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你的合作夥伴……或者說一直陪伴你的同伴，背叛了你，不斷地傳遞信息給你的敵人。或者這麼說吧，她一直以來就是卧底，或者說，最初是卧底？但是她和你感情比較深厚，畢竟相處很久，你能……”
“那必須殺死。”
“一定要殺死嗎？”
“是的，那實在是太過危險。”他語氣冰涼如同蛇的鱗片。
“那你在意她的死法嗎？或者是被誰殺死？”小魔王可可愛愛地笑了，笑出兩個小酒窩。
“不在乎。等等，你到底什麼意思？”他警覺了起來。
小魔王抬手一擊，僅抬手只見，便發出疾風的呼嘯。
裹挾着死亡的攻擊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