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惡孽之獸
第456章惡孽之獸
在未有分毫傳被至外界的陣陣激蕩中,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開始朝廢墟最中心處凝縮,並沉降為能使凡俗乃至超凡入狂的詭譎紋路;
這些紋路虛實不定,為實時其被承載於基地外牆及內里的諸多壁面上,為虛時則又憑空沉浮於其周遭空間中閃爍不止;
便在這種虛實無定中,整座基地也在收攏着外部黑霧之同時,發生着從量變、到形變、再到質變的一系列複雜呈現
似金屬又似血肉偏偏還帶有植物屬性的基地本就不乏生機,此時又在這種鐫刻中被附上了邪意
有半數根繫結成蟲繭暫留地底,另半數則在被抽離后翻卷着回歸至地表,與直徑三公里、高數百米的基地主體合一;
後者在吸收上浮根系的基礎上,朝內里最核心處有序而猛烈的收縮着體積,過程中伴着海量能耗為代價有更高性能的材料被具現,然後又凝縮着形變為腕足、巨尾、甲片、韌皮等等;
殘餘的兩千米高樓已和基地化作一體,這時則在頂部亮起光芒的同時於空中靈動漫卷,顯然也準備以某種形制未知的活物為表象具現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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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廢墟的外顯中,那黑霧時而激蕩時而沉寂、時而稀薄又時而顯得厚重,但其所波及的範圍從總體來說卻是步步外擴的,已經用並不算快的速度向周遭再次蔓延出了數公里有餘。
軌道方面自然是為此感到了不安的,從先前開始接連出現的狀況讓他們升起警惕,但最初亦只是因此而有些警惕罷了,仍未覺得會有危機由此被顯現;
直到某個時刻,那黑霧居然在可稱為‘幾個眨眼’的短時間內,向著八方周遭膨脹了足足數倍有餘;
這種膨脹吞沒了外圍靠內的十數座駐守營地,並在黑霧退潮時使之內里僅剩下毫無生機的殘破建築,而本該存在的數萬名戰士則憑空消失不見。
這突兀而激烈的變化讓指揮層再也坐不住,並意識到情況之惡化速度似遠比想像的要嚴重許多.
便就在這樣的狀況中,有各式各樣的觀察與偵測報告朝指揮室紛至沓來,手中大多為現象分析且空泛之言居多的無用收穫,這讓原本信心滿滿的指揮層氣急敗壞的發出怒吼。
眼下這未能被預見到的狀況讓它們憂心,也在彼此推卸着責任想方設法的避免背鍋,同時卻也絕不希望有更糟糕的局面出現。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很明顯,是我們小看了這被命名為怪獸的東西.或者說現象。”
指揮層,某位戰力卓著且肯擔責的肉食者如是說道,
“霧氣的變幻太過莫名,既然現在能將其覆蓋面積猛然上漲數倍有餘,那後續是不是也有可能直接覆蓋更多的區域?萬一有能力再波及幾座都會,到時候會產生的責任可沒誰能背負的起。”
“所以呢?你認為我們該如何去做?”
大家本就不想讓事態變的更惡劣,那既然現下有人肯挑頭談論解決事宜,那自然就要在順勢讓出主導權的同時討論下去。
“不要再想着抓警備隊立大功了眼下要做的是保住其餘都會,開始從軌道上不計成本的投射實體與能量攻擊吧,按照實驗室給出的數據通通附加上概念,爭取盡最大的可能將那該死的黑霧驅散.不能再讓那怪獸在未知中繼續變化下去了,就乾脆啟出埋伏的力量抓緊時間解決它,警備隊什麼的等下次有機會再說!”
互相對視着凝思片刻,此刻分立兩個會場的文武決策者(文在多環巨構中、武者以隨軍進入戰艦)紛紛點頭認同了該結論,準備放棄一直以來所預定的那個目標,而僅只將‘殺怪獸保經濟’作為現階段的唯一訴求來執行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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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發起的行動不可謂不迅速,做出決定後有數百艘戰艦離開了多環巨構空港,而後前行數萬公里處開啟了各自的能量通道,其目標直指下方、直指那顯現為立體半球狀遮蔽了廣袤土地的詭異黑霧。
無聲的攻擊在隨後的某個時間段中被發出,有無數道炫目的高能射線裹挾着超凡概念進入大氣層,而後才在震蕩與嘯音中射入了黑霧;
一波萬道的射線前後持續了十數波,大氣層都在其燒灼下變的明顯空洞了許多,而它們至少都是由主力艦的副炮所發射,幾乎每道中都帶有些概念性的對衝力量,無論是純粹的能耗、還是對超凡資源的消耗,此行此舉都可謂是耗資巨大;
而這似乎是有效果的,黑霧以其眾多受擊處為中心在不斷翻卷,似乎在頗為可觀的消耗中逐漸變的有些稀薄,並收縮向內露出了前後吞沒的一圈圈營地與都會原址;
但黑霧退卻后的大地就好似莫名過去了數百年時光,消失的護罩、破敗的營地、連建築殘骸都無的都會原址,這些景緻與更遠處從未受波及的區域格格不入,內里更是連包括蟲子在內的一個生命都無、就只剩下光禿禿啥都沒有的白地。
而那黑霧顯然還在收縮,即便是射線在不久后嘗試着停止也罷,也依舊在一圈圈的不斷向內回籠不休,讓觀者不得不對其緣由產生疑惑
‘這真的是我們的行動在生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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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精靈之軀被召喚后,血肉金屬基地自然而然的被解放了大量能力,且前者的存在亦讓辛西婭自身控制力更上層樓;
於是,一邊是大量的惡孽被凝縮為概念附着於物質,另一方面卻又有更多的墮落沉積自維度中被攫取;
實際上,複合光環的影響範圍自始至終都在朝外擴增,而黑霧作為其在現實世界中所具現的表象,卻在前言溯及的狀況中表現的有些變幻莫測;
這種莫測激起了軌道處經營方的不安,並開始朝霧中傾注更多的力量意圖將之消解,開始在備戰之同時進行更高強度的偵查與試探。
先前進行過的實驗表明,攜帶有超凡概念的能量攻擊要比實體攻擊更為有效,所以為了讓霧氣變的稀疏些好能看到內里正在發生之事,便有足足十數萬道高能射線從軌道反覆鑽透大氣指向了廢墟。
而目標也確實從某一刻開始無有退轉的稀薄,累月不見日光的廢墟漸漸被自然與非自然光所浸透,前者之來源無非就是本地同樣存在的日光,而後者則便是那一道道從遠空而至的高能射線群。
在初時,黑霧的劇烈震蕩被誤認為是這些激光射線在起作用,而備戰者們也抱着好奇、緊張、餘裕等等不同的心態,等着要看其最終將會呈現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但隨着時間的緩緩推進,情勢的變幻卻讓注視者們的想法變得有些不同.
‘那霧氣怎麼像是在自動收斂向中心,而並非是出於它們當下或此前行動的影響?’
的確有影響、但關聯其實似乎並不會太大,至少做不到使其從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恢復清明,甚至像這般能有光亮隱約透入其中;
而更為重要的是,從最核心空間處似總有些莫名的響動在傳出,且當霧氣更稀薄了幾分后又有猙獰輪廓與凶戾嘶吼隱約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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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聲音?’
眾多驚疑中時間又過去了片刻,而空域與四方射來的光亦從天幕更多的滲透而入;
於是,自眼前廢墟內里的恍惚黯淡中便有某種崢嶸被顯現,那是比此前大了何止數倍、並由一首、兩軀、三面、四臂、六足、十尾所構成的如山怪物
其顱首為銀甲利賽亞種族式的結構,又有貪嗔痴三態被分顯為左、右、前三副面孔,此時正於閉目啟唇間低吟誦念着世間大自在;
其軀幹上半段足有約六百米高,於兩側長出的上臂正於胸前合十做祈禱狀,另還有下臂雙持有千五百米的巨騎槍挺立;
健碩的身形及至腰腹時都還只是直立種形制,但再向下時卻又化作為一具磅礴的鱗甲獸身,其形略為狀似猛獁、並以六足踏地而立,前胸至軀幹末椎有約2400米,前胸寬度則足有500米之多,而足底至獸身背脊處高有1200米、再至直立頂顱處則高約1800米;
軀幹及末,十尾有千二百米長並似蟒似蛟般上下翻騰不休,末端最頂十枚棘刺蛇首處各長只深紅似血的獨目;
這目中幾無有任何智慧感的存在,只是混亂的向八方四野發出着嘶鳴漫吼,而首顱誦經之音則蘊含於每道震動中成波漫卷而去,詭譎未可測的朝周遭乃至全球溢散着混亂;
其聲如天啟,使聞者滋生出殺戮情慾等等的瘋狂本性,宣告墮落之具象於現世中如神袛般誕生,是為司掌破滅、滋生自群體墮欲的惡孽之獸。
睜開全部的十六目,正首六目平靜而富有邪性、反首十眼則在暴虐中孕育着混亂,正首三面呢喃着大自在以聲與型散播着墮落,反首十口則於暴虐的嘶吼中散播着無序。
六目掃視四野八方便抬首望向了空中,有若實質般的眸光直逼遠空的多環巨構、母艦、戰艦,隔着數萬公里之遙的為其帶去邪性與壓迫;
十目順着蛟身的擺動隨意橫掃,凡是被其注視之處都有大片的區域透出混亂
土地與空氣中的變化或許還不能算太明顯,發生在微觀處的無機變化於超凡層面總是比宏觀艱難,而當某處百多公裡外的軍營被視線掠過時,內里的戰士們便隔着護罩與物質性的壁壘而發生了詭譎變化;
構成其身體的細胞,從外到內的產生秩序的缺失,整個軀體就好似散沙般無端端崩解。
而與之同時,正首所視處的遠方軌道上,六隻蘊滿邪性的瞳孔亦從眾多的屏幕中間接顯現,
不同的觀測中心內部,有上千位正處於不同艦隻、來自多個不同種族的觀察員、分析員,以其各自普遍或特殊的方式‘接觸’到了其身形;
於是,它們尖嘯着試圖毀壞顯影或析音設備,但多為文員的觀察、分析員又哪有力量完成,所以呢喃的低語在它們腦中響徹、變幻的念頭充塞了它們的思維;
再片刻過去,或大或小的一艘艘不同形制功用的艦隻中,竟然有上千名個體或軀體爆開、或思維陷入瘋狂,幾乎讓所有的觀測中心都亂成為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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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已然完成準備的惡孽有了太多餘裕,並用富餘的算力與資源撬動起了更多力量.
其十隻蛇首呈扇形朝四野張開,又上抬至高處向遠方那些頂着護盾的營地吐息,遂有幾化作為實質的黑氣似炮彈般飛離,精準的落至百數十公里之外
深沉的黑爆開並淹沒了一座座藍,似液般的濃稠所及處光聲皆被再次的鎖閉,而後凝縮到極致的漆黑流體破開護罩於內擴散,吞沒了外圍被波及的幾乎半數駐守營地,足有近三十萬良莠不齊的戰士在那裏淪陷於未知。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惡孽滲透並融毀了本該堅實的實體壁壘,或澆、或滴、或淌在內里各位戰士們身上,使之沒有瘋狂、沒有自相殘殺便於眸中染上了惡意;
同時,黑色的紋路沾染上其皮膚、攀附上其甲殼,只幾個呼吸便讓這些戰士們失去了自我,隨即就攜帶着各自的武備結成一支支軍伍,紛紛揚揚的朝着其餘都會所在的方向漫漫行去。
這自然屬於擅離職守,遠方地表的各個指揮基地多次問詢未果之下,只得在軌道總部的聯絡缺失下啟動自主防衛;
種種攻擊從遠方地表被發出,其指向為這些在平台中失去聯繫的軍隊,而已然被操控的後者亦在用各自大小載具的武備進行還擊,一次次攻擊的你來我往讓附近空域變的相當熱鬧。
惡孽之獸的動作也實在太快,十尾前後俯仰間還未待軌道處的信息連通恢復順暢,便已經有大半的營地因吐息而淪陷、並致使其中的戰士群體失控;
而與此同時,它自己的身軀則也緩緩浮起漸漸離開了地表,然後用和其體型絕不相符的速度竄向晴空。
連續突破音障在陣陣轟鳴響徹中直抵天際,它幾乎是直上直下的破開了星體大氣層,頂着道道反向而來的能量或實體攻擊,徑直出現在了那蔚藍與黑暗之交界處。
而於數萬公里之外,此前在向內軌行進的艦隊已然停止,觀測室、分析室的失陷雖讓它們又聾又瞎,但只由智慧生物的判斷力也能得出結論,間接確認了當下這遠超出預期的惡劣狀況
‘所以,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