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黑教南下(五)
南都建在平原之上,開闊而又四通八達的磚石道路上奔走着形形色色的人流。商人、農人、官人、浪人...這幅熙熙攘攘的景象是西門彥和青陽鈺所久違的。
一路上,王室婚典的氣氛已然滿溢而出。
巨幅紅綢結在閣樓樓宇之間,每戶門前都掛上了節日禮燈,無數花朵紛紛揚揚着散落在屋檐之上,街頭藝人們集聚在中心廣場上不分晝夜地演出吶喊,巡邏大道的衛兵忙到焦頭爛額。
王殿路上矗立三道城牆,關卡盤查甚嚴。
在盛大的婚禮開幕之前,西門彥和青陽鈺都無法面見攝政王和蕾雅公主,於今,兩人只能等待。
好在,繁華似錦的南都、夜間綻放的無盡燈火、街頭歡慶不止的人流...這一切都讓等待的時間變得短暫了許多。
另一邊,被安置於華貴宮殿的蕾雅公主感到噁心,每日的晨吐讓她苦惱不已,直到宮女和御醫拜倒在她腳邊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懷孕了。
在與賀蘭燕初次見面的時候,蕾雅公主就被那個男人強佔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蕾雅還是會感到忿恨、無力、羞恥...那年齡與自己父親相仿的攝政王鉗制着她的身體,不留任何餘地的戳破了蕾雅公主的所有底線和尊嚴,她不受控制地吶喊、哭泣,然而,世界卻沒有對她有過任何回應。
無論多少次,蕾雅公主始終無法接受賀蘭燕的面目還有他那具兇橫的軀體。
然而,自從她懷孕之後,攝政王就再沒有強迫於她,甚至對她呵護備至,儼然之間,蕾雅公主成了南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她住進了奢華的宮殿,成群的奴僕、享之不盡的美食、羽翼般華美的服飾...所有的一切都讓公主驚惶失措。
而現在,一場規模空前的盛大婚禮正在等待着她,可是對公主而言,所有的所有都像是場連綿不盡的夢魘。
“神光啊...求你了...讓我離開...讓我離開...”
無力的低吟沒有讓蕾雅公主的處境改變分毫,她如斷線木偶般任人擺佈。圍繞在周身的宮女們把繁複華麗的婚紗穿在了她的身上。而後,白紗蒙住了蕾雅的臉龐,她被推搡着、攙扶着、簇擁着,歡聲笑語如同藍天白雲下的伴奏,一場噩夢竟被包裝得如此甜美。
在紅色地毯的盡頭,攝政王賀蘭燕將與她相擁。
當然,忍受不了漫長婚典的不止蕾雅公主,坐在台下的西門彥和青陽鈺也逐漸失去了耐心。
直到酒宴,攝政王才來到兩人的桌邊,禮節性的做了短暫的問候,而後,一切不了了之。青陽鈺親自上前攀談卻屢屢被國王護衛“禮貌”隔開。
由此,直到婚宴結束,兩人都沒機會再次靠近賀蘭燕和蕾雅王后。
這算是什麼意思?攝政王刻意把西門彥和青陽鈺請到婚宴,而後又加以冷遇,實在是無禮至極。
“糧草怎麼辦?”西門彥暗自發作,“這老賊是在耍我們嗎?”
青陽鈺眉頭緊鎖,無言以對。
夜深,賓客散去,卻有一位青年翩然來到青陽鈺和西門彥的面前,此人衣着華貴,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隱隱的傲氣。
“看來兩位不太盡興啊。”青年笑了一笑。
西門彥打量一番,忍不住問,“你是哪位?”
“在下是攝政王賀蘭燕的侄子,賀蘭敏。”青年說話時仍舊保持笑意。
聽到這裏,青陽鈺眼前一亮,他看着賀蘭敏,彷彿看到了一種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