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銳角轉向
澤提斯這狗東西，一定是慫了。絕對是慫了！居然這種情況下還開代理人戰爭！別人都打臉了！還遞上手柄說“咱倆打一把定勝負”？
啊。女孩子好香。
近在咫尺的的妖精騎士有着一頭銀髮，不同於聶玉那種通透的白，她的髮絲是水銀色的，而且散發著不同於月亮的香氣。
就好像花叢中走出來的仙子。
啊。女孩子好軟。
似乎是為了確認長槍是否真的貫通了白淵，她持槍的另一隻手撫在長槍與皮膚的交界處。胸膛前的輕撫讓白淵的表情都沒出息的恍惚起來。
啊。女孩子好疼。
媽的澤提斯這不是人的混賬玩意，就知道窩裏橫，指使別人還美名其曰“人類本就弱小，才學會了使用工具”。
合著您的工具就是我，而我……
白淵從少女的髮絲看到她素白纖細的手臂，再看到她貫胸而過的長槍——貫的白淵，穿的白淵胸膛。
要死了。
白淵一撇嘴，腦袋一偏就駕鶴西去……才怪咧！
少女不知為什麼，自己明明用最快的速度，在那個一看就很蠢的傢伙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貫穿了他的胸膛。
可為什麼，這個胸膛如此的……空虛？甚至沒有流出血來。
要知道哪怕是阿瓦隆里最沒有血淚的機械，它的胸膛也一定流淌着機油和燃油。貫穿時金屬零件破碎的感覺令人作嘔。
人類的話還好，她的槍夠快，快到感覺不出血肉被撕碎的觸感。
但她還是頭一次戳中這樣……彷彿稻草人的“人”。
“小姑娘，你要繼續在大哥哥的胸口摸下去。我就要收費了啊……畢竟我，賣身不賣藝呢。”
一隻手按在她頭頂，宛如“王”在讚賞她時做的那樣。可這隻手沒有輕撫至背脊，沒有讓她感覺到一股電流從后腰竄上大腦的歡快。
只有突然增添的抓握力道。
三秒。
這姑娘捅穿自己之後愣了足足三秒。她到底用了什麼技能，后搖這麼長？這種技能就別拿出來對着不清楚底細的敵人用了嘛~
白淵在她耳畔輕語：“醒醒，這可是代理人戰爭。”
連人帶槍，白淵猛然把她拋飛出去！橫飛的獃滯少女面色愕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流淌着龍血的槍沒有把敵人點燃。
但白淵沒有給她繼續思考的時間，哪怕對方是一個嬌小可愛外貌不超過十三歲的少女，他也用出了一套威懾力極強的……組合拳！
“你這技能組除了大招就全是這種垃圾了嗎！”
看着白淵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少女臉上卻連一個紅印子都沒有，澤提斯和希羅瓦斯在操作席上發出惱恨的吼聲：“什麼廢物自機！怪不得妖精王讓你過來噁心我！”
不僅行為噁心，發的牌也噁心！噁心！噁心！噁心吶！
澤提斯腦子裏一瞬間閃過自己在過去若干次代理人戰爭中操縱過的自機，越想越是憋屈：“TND！廢物啊！”
“那你怎麼不自己出來打！你不是號稱一體兩面親自下場的最強角色嗎！”
被操控着打出一套組合拳然後被一槍掃飛，大概給對方造成了一定心理壓力的白淵在橫飛中怒吼：“代理人戰爭都玩不起！這你都還不認輸！”
“我們絕不會輸。賭上【】的名義！”
“中年老男人別玩這套我尬得慌！”
尬得慌歸尬得慌，被打得手忙腳亂也是另一種慌。
慌慌不可終日的白淵勉力左閃右閃，在操控者沒有提供指令的情況下發揮着“體力條”的真正作用。
這就是電子遊戲裏血條扣減的真相。不斷的閃避讓白淵身負細密傷痕，卻也遲遲沒有倒地失敗。他藉著重力向下墜落，然後羽翼一震晃出半米。
每一次體態改變，都緊緊擦着少女的槍尖，刺骨的寒意伴隨某種火熱灌滿了白淵體內，讓他禁不住哀嘆一聲：“為什麼，在我這裏，就是被美少女注滿……”
要是能爽那麼一點點，他死也認了啊！
偏偏就一點都不爽！非常不爽！
“算了大招就大招吧。反正能氪命。”
後台的討論似乎終於出了結果，十多秒時間裏白淵輾轉騰挪，硬生生守住了自己的核心戰鬥力。哪怕渾身上下傷痕纍纍，衣衫破碎。
“啊？”
但他聽見“氪命”二字。
“因為我想贏，又想要懲罰你。讓你氪命放個大招……似乎是大家都能得出happyend的結果。”
取代了莽夫打法澤提斯，技術流希羅瓦斯上線代打，將白淵身軀在半空中操作出一連串綿延不絕的攻勢，哪怕這些傷害大多輕拳輕腳般不痛不癢，卻還是讓妖精騎士少女不得不做出閃避動作，在一陣操作過後，竟然讓白淵短暫佔據了上風。
如果他在輕拳輕腳間飛濺出去的鮮血不算損失的話。
而隨着一切邁入希羅瓦斯的預期，看着前方因為閃避追擊而劃出一條猙獰弧線的少女，希羅瓦斯憑空多出來一雙手：↓→↓→+A！
哪怕怒氣槽只有那麼點，白淵卻感覺自己一下子騰的充滿了力量！但他也能感覺到身體深處的空虛，血肉已經開始自我溶解！
他被指令操控了！在飛行中單手前探，血肉蛻去，骨刺森白！而後，驟然增加了一倍大小的羽翼振翅猛揮，撲向前方轉向中的少女！
“嘖！”
蘭斯洛特感覺自己今天遇到怪對手了。捅不死，削不死，如果她能看見血條的話，倒也知道自己在代理人戰爭中造成了多少傷害。
可她看不見，她只是“王”的一台自機。而今天的王似乎無心參戰，讓她自己去應對。
對手是一名卑劣的遊戲者，人類的偽神操控着祂的代理為她造成了不低的心理傷害，哪怕身軀依然如同剛出城時那般精力飽滿，蘭斯洛特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她應對戰場的經驗很足，但眼下的情況似乎有些怪異。
“王”究竟在做什麼？
“不要放棄我。”
少女輕咬嘴唇。哀求般看向要塞方向，可這一眼，只見要塞下方漂浮的圓環已經緩緩流動，平靜中，醞釀著她看得懂的風暴：“不要……求你……”
沒有回應。冰冷的要塞調整着狀態。精靈王已經放棄了“代理人戰爭”這種溫柔又兒戲的遊戲。祂此次前來，已經連太陽都摘下，遑論摧毀數億人生存的環境？
何況，就算失去了四城之山，下方的黑暗之地不是很寬廣嗎？
“不要……”
少女咬緊牙關：“不要！！！！”
白淵的骨刺猛襲而至！森白刺骨的刻痕切開空氣，切開空間，本該也把她的嬌軀切開！
可她在空中猛然折出兩道刺目銳角，眨眼間去到白淵身後，弧度優美如蝶翼的長槍已經充盈着能量，捲起赫赫風雷：“我來取勝！我來！”
“你來個屁！”
白淵只來得及怒吼一聲，長槍就貫穿頭尾，把舌根切斷了。
雷霆爆發，暴烈的雷蛇舔過全身，白淵試圖掙扎的身體驟然癱軟，掛在蘭斯洛特的槍上，像個雞仔烤串。
“弱誒！拜託你很弱誒！怎麼會有這麼雞的自機角色啊！”
瀕臨黑暗的意識里，白淵只能聽見兩道不甘的咒罵聲。而後，他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吸引力。
四城之山的山腰，面朝阿瓦隆要塞的這一側，數十根大小均等的鎢鋼芯在最後的陽光下燦燦發光。
隨着阿瓦隆的干涉，隨着灌入所有人腦海中的撕裂聲，隨着數十根鎢鋼彈頭開始切割。
將近十億人類的那扁孤舟，碎了。
橙色洪流自山腰破口噴涌而出！它撒出一道橙色虹彩，浮在土地上，沉在霧靄下，將人類一點點延伸出去的營地吞噬殆盡。
人類的偽神再無動靜傳來。
約莫大概是真的死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