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平淡的生活
格列特接過齊秉南的設計圖仔細看了起來,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我不是很懂服裝設計的知識,不過我想,如果有足夠的錢,什麼服裝都是能做的。”
“哦,知道了,你幫我找個你能找到的最好的裁縫,我需要做幾件衣服。”齊秉南吩咐道。
“裁縫嗎?這個還是我大哥比較熟,我明天去問他。”格列特說道。
“嗯,你先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齊秉南將格列特打發走。格列特走出了房門后,齊秉南將桌面上放着的飲料一飲而盡,一個下午都沒喝水,確實有些渴了。
將格列特剛剛遞迴的設計圖放在客廳的會客桌上,齊秉南起身準備去浴室洗澡了。阿蒂米扎則是一直在身後跟着。
“額,我要去洗個澡,你可以先休息了。”齊秉南對身後的阿蒂米扎說道。
“好的,先生。”阿蒂米扎欠身行禮告退。
齊秉南又補充道:“去我房間等着。我還有些事情要你配合我做。”
阿蒂米扎的身形微微一怔,但還是開口說道:“是的,先生。”
齊秉南前往浴室,拉開浴室的門,裏面擺放着齊秉南囑咐格列特打造的大理石浴缸,在這個異世界,大多數平民洗澡的方式就是跳到河裏游兩圈。房子的原主人是個商人,還算比較體面了,但也僅僅是搞了個寒酸的木質浴缸放在浴室里。
齊秉南自然是不想使用別人用過的浴缸,他讓格列特把木質浴缸扔了,重新打造了一個奢侈的大理石浴缸。浴缸內盛放着滿滿的一池溫熱的清水,這是不久之前齊秉南畫設計圖的時候吩咐其他女僕燒的熱水。
浴缸旁邊點着蠟燭,用以照明,看着有些昏暗的蠟燭,齊秉南想着有條件還是銼幾個氣燈來用用。浴池內水氣升騰,齊秉南將衣物脫下放置在一旁,隨後將腳放入浴池,適應着溫度,再一點點把身體泡下去,溫熱的感覺讓他十分地享受。
泡在浴缸中發散着思維,齊秉南忽然就不怎麼想開什麼工廠,搞什麼技術革命了,就這樣待在安樂窩裏,其實也挺好的。
洗浴了有一會,浴缸的水有些發涼了,齊秉南從浴缸中走出,準備穿上衣服,這時卻有兩個女僕走到了浴室門口:“先生,這裏是乾淨的衣服和擦洗的毛巾。”
說罷,兩個女僕就要上手給齊秉南擦拭身體,齊秉南乾咳一聲:“咳咳,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們去休息吧。還有,以後提前準備好衣服放在浴室就好了,不用站在我門口。”
說到這裏,齊秉南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電影裏常見的富豪一個人去洗澡,結果被刺殺在浴室內,他又補充道:“明天早上去和打手那邊說一聲,以後我洗澡的時候,派兩個人給我在浴室站崗。”
兩個女僕面面相覷,心想主人不會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吧,但也沒敢多說,連連稱是,隨後退下了。
齊秉南穿好衣服,走向二樓主卧,阿蒂米扎正在房間內等候着。
看見齊秉南進入房間,阿蒂米扎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起身給齊秉南行了一禮:“先生,請問您需要我做什麼呢?”
齊秉南對阿蒂米扎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一些。
“捲尺在哪,阿蒂米扎?”
“啊?”阿蒂米扎有些摸不着頭腦。
“去拿捲尺過來,我想量量你的尺寸,給你做一身衣服。”齊秉南說道。
阿蒂米扎唔了一聲,拿來了捲尺,局促不安的面容有幾分舒展。
捲尺的樣式像那種80年代的老式的尺子,上頭刻着馬克西密利安數字,這種數字結合了中國算籌和瑪雅數字的特點,使用橫線豎線斜線和圓點的形式來表示數字,他覺得這個方式很不好用,無法直觀的看到數字的大小,還得分辨一下。
齊秉南讓阿蒂米扎正直自然站立,兩臂自然下垂,一番測量后,在紙上用阿拉伯數字寫下身高,衣長,袖長,腰節線,背長,立襠深,頭圍,腰圍等數據。
“去幫我到樓下拿來設計圖,你就可以休息了。”齊秉南說道。
阿蒂米扎聽話地點點頭,下樓拿來了設計圖,隨後準備回次卧去休息了。
“這個小妮子,想什麼呢。”齊秉南看穿了阿蒂米扎的想法,搖了搖頭。他是一個比較尊重女性的人,齊秉南覺得如果想做些探究生命的根本意義的事情,還是需要兩情相悅才是,他並不會去做強人所難的事情。
拿起紙張,對照着阿拉伯數字書寫的數據,齊秉南將衣服的側面,背面設計圖補充完整,並且用馬克西密利安數字做了尺寸標註。他並不覺得將服裝的製作全盤交給裁縫去完成,裁縫可以讓他無可挑剔,因為這是一件在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的服裝設計,所以還是親自書寫一部分數據,到時候縫紉的成品能更還原一些。
翌日,在跟着教師學習完課程后,時至中午,格列特帶着裁縫到了。
“你過來看看這個圖紙,你看看你能不能做?”齊秉南將三份設計圖交給裁縫。
裁縫接過圖紙,仔細察看后,驚訝的說道:“這些是您親自繪製的嗎?”
齊秉南點點頭。
“這真是大膽而前衛的設計,我做裁縫這行有30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服裝設計。還有這個繪圖的方式,太美妙了。”裁縫用雙手捧着圖紙,彷彿這是無上至寶一般讚歎道。
他是神霞港數一數二的裁縫,來找他設計服裝的都是各路商會的大人物,甚至有不少貴族也找他縫紉衣服。
在幾十年的裁縫生涯中,他時常感嘆,自己已經無法再進一步了,可今天看見了這份圖紙,他的靈感頓時如泉涌,他堅信,這份圖紙將給他的裁縫生涯帶來質的飛越。
“好了,你先別感嘆了,先去把衣服做好吧,按照這份圖紙給我用最好的料子,做兩套衣服。還有,我需要你幫我也設計幾套,符合我貴族身份的服裝。”
除了給阿蒂米扎做一套衣服,他打算給自己也整幾套雍容華貴的服裝。因為發生了被自己的“保安”以貌取人的經歷,他覺得,在這個階級劃分明顯的世界,穿上製作華麗的服裝可以給他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並不喜歡穿着窮酸打扮,去和別人玩扮豬吃老虎的遊戲,那樣很幼稚也很麻煩。
齊秉南打發走了裁縫,帶上阿蒂米扎,準備去街上走走,多了解了解這個世界,他覺得就這樣過上恬靜的生活其實也蠻不錯的。
另一邊,一個在神霞港平平無奇的商店之中,一名金髮男人地下室推開櫥櫃的暗門,走入一個點着油燈的地下室內,在他的視野內出現了一名正在辦公桌上伏案疾書的黑袍男子。
這名金髮男子正是在地方官署打掃衛生的那個人,此時他將手放在眉心上做了一個禮節性手勢,隨後彙報到。
“我在官署那邊探查到的消息,一名來自奧爾塔斯的貴族近日來到了神霞港。”
“千真萬確?”黑袍男子停下手中的筆,抬頭說道。
“千真萬確,那個貴族的姓名是吉俾納·艾瓦爾,根據我調查到的消息,他先是在神霞港的旅館暫住了幾日,隨後在普瑞斯街卡西奇路89號置辦了一套房產,在這幾日已經入住了。”金髮男子將自己了解的情況詳細說明。
聽到這個消息,黑袍男子明顯的精神振奮起來,哈哈大笑:“是嗎?這可真是個難得的好消息啊,帝國和奧爾塔斯目前正處在一個微妙的關頭,若是一名來自奧爾塔斯的貴族死在了帝國,那可就讓那些頤指氣使的貴族老爺們有一陣頭疼了。”
金髮男子也開口笑到:“好了,我出來一趟不容易,你安排着辦吧,我先回官署了。”
房門被金髮男子嘎吱一聲關閉,黑袍男子盯着房門,眼神之中透着刀鋒一般的狡黠。
街道上,齊秉南正和阿蒂米扎在散着步,這一路上他走走停停,看見了不少的事物,如果是根據現有的情報來分析,齊秉南給這個異世界的星落帝國文明層級定義為15世紀的西班牙。
首先他在克達爾的船上只看見過刀劍,並沒有看見任何的火器列裝,但也不排除是因為政策影響,商會禁止持有火器,其次他在地方官的宅邸看見門口的衛兵也只是持有刀劍,也沒有火器的衛兵。
根據社會意識形態方面思考,這個世界應該是處在類似於歐洲黑暗中世紀的狀態,否則怎麼會有一個王朝長達1300多年呢?
至於奴籍制度,這個沒有參考價值,因為在地球上,私奴制度直到1960年非洲獨立運動之前,一直在世界普遍存在着。
正這麼想着,忽然一聲巨響在齊秉南身後炸裂。齊秉南下意識地拉着阿蒂米扎卧倒在地上,確認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他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名手持長桿武器的男子正在大街上拚命的跑着,眼睛裏佈滿了血絲,一邊跑還一邊面色瘋狂地叫喊着:“殺!殺光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狗官!”
當然,異世界是沒有狗的,齊秉南只是在腦子裏將那個罵人的詞彙翻譯成了狗。
而那個長桿武器,齊秉南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一支長桿火槍,看到這支火器,他腦子裏嗡嗡地回蕩着剛剛的猜想,下意識用中文說了一句:“卧槽!火器!”
而在不遠處的街道上,有個俊俏的男子面色蒼白地躺在地面上,原本華麗的服裝此刻破了一個拳頭大的洞,鮮血不斷地從男人的胸口湧出,看他的打扮,應該是港口的政務官,看來剛剛那聲巨響是有人開槍擊中了他。
周圍的人群四散逃開,一名衛兵發現了狀況,急忙掏出銅哨,吹響了集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