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衝突

馬在城外還了，殷寧和封琅已經到了離北溟之森最近的城池—閔行城，封琅走在前邊，殷寧後邊跟着，鞋太大，一直在地上趿拉，但也還勉強。

“還能感覺到劍的氣息嗎？”按照蘇燃的說法，翟山門弟子應該是帶着古劍到閔行城了。

殷寧已經不能感受到了，城外還有一些，城裏氣息太雜了，那點劍息實在是感受不到了。

這倒是不急“城外有就錯不了，這天也快黑了，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會兒，晚點再去探查探查”

殷寧聽封琅的，她在秘境多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北溟之森了解甚深，但是出了北溟之森，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封琅還算可信，現在也只能信他了。

封琅在前面問路，突然哇的後邊就爆發了哭聲，封琅看過去，幾個路邊留着鼻涕，坐着吃紅色蔗糖漿裹成的糖棍一起哇哇大哭。

殷寧剛才就跟在封琅背後走，這幾個小孩就拿石子丟她，她一回頭，幾個小孩就哭了。

守着孩子的大嬸很心疼，抱起一個小孩哄“喲，怎麼了怎麼了？”

那小孩被大嬸抱在懷裏哇哇的哭，指着殷寧哭“妖怪妖怪”

大嬸看向殷寧，吃了一驚，比血還白，頭髮奇長，眼眸深，看着還真是個妖怪的模樣，一臉的驚嚇“不哭哦不哭，妖怪不怕的，奶奶打死妖怪”

封琅開始也被嚇着的，但這幾天看殷寧看順眼了，越看越好看，這哪裏是妖怪了，仙女好不好。“這怎麼說話呢，留這麼長鼻涕，我還說你是鼻涕怪呢”

“鼻涕怪？”小孩心裏一想，自己是個妖怪，嚇得更慘，哇哇大哭“我才不是鼻涕怪”

“你就是，不然誰留這麼長鼻涕，你就是鼻涕成精了”封琅見幾個小孩都哭了，難得舒爽。

“你怎麼說話呢？這閨女長這麼可怕還不讓人說了，對個小孩子這樣，你也好意思”

封琅和大嬸就維護自家小孩上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還是殷寧扯了下封琅的衣角，喊餓了才停下來。封琅還氣鼓鼓的“算你們好命，惹着爺了，爺真抓只妖怪往你屋頭放！”

封琅再看殷寧，還是覺得太可憐，這面色蒼白的，這衣衫襤褸的，尤其是她那鞋，壓根就不能看。封琅半蹲下身子，他背着殷寧走算了。

殷寧沒拒絕，封琅擔心剛才那些話傷着她的心，哪有小姑娘想被人稱作妖怪的，嘴裏就安慰她“別瞎想啊，我覺得你可好看了，別亂聽那些人講，沒品味……”

他自己嘀嘀咕咕，沒見着殷寧回頭沖剛才那小孩翻了個白眼，做了個鬼臉，把那好不容易被哄好的小孩又嚇得直哭，糖棍也脫手掉地上了，待會兒緩過神來哭得更凶。

殷寧面無表情的又趴封琅肩上了，封琅還在絮絮叨叨，完全不知道殷寧做了什麼。

封琅突然想到，殷寧剛才一直盯着那小孩看，想想那小孩身上有什麼，想了會兒問道“你是不是想吃糖棍啊？”

如果是那個沾滿口水的玩意兒，殷寧不要。

行吧，封琅剛才問了路，找了最近的客棧，開了間上房。這幾天在北溟之森雖然沒遇找什麼危險，但風餐露宿的也算不着舒坦。

先把殷寧塞屋裏，囑咐她不要亂跑，封琅辛苦一點去給她的衣服鞋襪什麼的，先湊合著買一套，暫時是沒時間量體定製了。

殷寧算是一問三不知，在自己的記憶搜羅了一圈，也就勉勉強強知道自己叫殷寧。

封琅沒辦法，估計黑麻峰也不缺她這一口飯，就打算在閔行城把五級紅蟒妖丹出手，換點零花錢然後帶殷寧上路去黑麻峰了。

封琅動作挺快的，他眼力極好，僅憑着目測，買了三套適合殷寧的衣服。叫店小二上了熱水，讓她泡個澡再換衣服下樓。

殷寧動作極快，換好衣服啃着封琅順手買的糖葫蘆就下樓了，頭髮還冒着熱氣。

封琅一看，短了一大截，就到腰上了，梳理好應該和現在女子流行的長度差不多，看來路上她也不是什麼都沒看“剪得挺好的嘛”難怪借他刀呢。

殷寧換了身衣服，就淺粉色的，襯得她氣色好了很多，眸子乾乾淨淨的，怎麼看怎麼好看，這還妖怪呢，明明是仙女，沒眼光，封琅在心裏又唾棄了幾下剛才的幾個臭孩子。

桌上的菜上得差不多了，五菜一湯，還有個時鮮果盤，色香都不錯。但殷寧這孩子明顯及其滿意這個冰糖葫蘆，都沒看菜，封琅只好先把她的糖葫蘆拿了過來“祖宗，再不吃飯就涼了”

殷寧不滿意的看着他，封琅就把糖葫蘆擱在果盤上“別這麼看我，先吃飯，不然下回不給你買了”

殷寧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拿起飯碗，動作慢條斯理的，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莫名的封琅就是能看出她的不滿意，給她夾了樣菜“別耍小孩子脾氣，你都多大人了。這菜味道不錯，不必你的糖葫蘆差，先試試”

殷寧這小脾氣也就一小會的功夫，慢吞吞的嘗了口菜，速度就快了起來，顯然這菜是蠻合她口味的。

封琅樂了“還不錯吧？”

顯然極好，殷寧默默點了點頭繼續吃飯。

店小二也關注着，見殷寧這桌吃得高興，送了盤瓜子涼茶過來，還給殷寧介紹了一下桌上的幾個菜，好聽的話說得一溜一溜的，封琅懂他的意思，這會兒也高興，給了他一小塊碎銀。夥計樂顛顛的退下了“謝謝爺，爺真大方”。

旁邊那桌不樂意了，叫了店小二過去“怎麼爺這沒瓜子？”

店小二想討小費也是看人的，這桌人進店就死氣沉沉的，誰也不敢去觸霉頭，看他們也是錦衣華服，沒想到他們還計較這小盤瓜子。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店小二扇了自己一巴掌“瞅小的這記性，給各位爺賠罪了，各位爺見笑了，這就上這就上”

店小二拿了兩盤瓜子，滿臉的笑，恭敬的把瓜子放桌上了“各位爺盡興，有需要叫小的，小的就來”

剛想退下，就被那伙人的其中一個女的逮着扇了一把掌，店小二的臉一下就腫了起來，但還是勉強笑着“客人這是何意？”

那女客輕笑一聲“不是賠罪嗎？我還是不爽，不服嗎？”女客下手極快，又是啪的一巴掌。

殷寧往嘴裏塞了口肉，以極快的速度移到了那女客面前，手指在女客抓着店小二的手上一折，店小二就被鬆開了，殷寧順勢把他踢到一邊，遠離這女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