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臨別之際，父之教

不知不覺已是第三日的晚上，全家吃完晚飯，都靜靜的坐在桌前，氣氛顯得幾分壓抑，壓抑之中，彷彿蘊藏了幾分期待；沈父環顧看了一下，說道：“江兒隨為父來房間一下，我有些話要和你交代一番”，說完就起身向房間走去，沈大江亦起身跟隨其後，進入房間后，父親將門關上，並拿了個杯子倒滿涼水。看這架勢，顯然不是一兩句話的樣子，大江兄弟不免看了一眼父親，也就坐在了父親對面，看着父親，等待父親的後文；沈父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江兒，明早你就要跟蹤老神仙去修行了，為父有一些話要和你說一說。你也要第一次出遠門了，你閱歷太少了，為父擔心你吃虧上當啊，我不知山上神仙如何，為父就和你講講咱們老百姓的一些道理吧，世間有善惡，人有好壞之分，好人難做，壞人難過，你要多思量。我是看着你長大的，論悟性並沒有多麼出彩，論家世，你爹娘都是普普通通的村夫村婦，祖上八代都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也就是說你既沒有驚人的天資，也沒有可以依靠的靠山，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出門在外莫要強出頭，凡事以自身安全為重。爹娘不奢望你能光芒萬丈，光宗耀祖，但求你平平安安，無病無災。少年春風得意，難免意氣風發，少不得攀比爭勝博人眼目，然出頭的椽子先爛，冒頭的鳥兒先死，你要慎之又慎，要懂得凡事留上幾分餘力，以免突發情況無以應對。行俠仗義，仗劍天涯這也是為父當年的渴望，但現實卻總伴隨種種無奈，看似有的選，其實能選的並不多，為父不希望你走的是一條萬眾矚目的路，光芒太盛，必遭嫉恨，為父更希望你選擇一條安靜的小路，曲折一些也無妨，穩妥就好。做父親的當然希望自己的崽子是最好的，最優秀的，最奪目的，但是還是最希望自己的崽子是最安全的。平庸一些也無妨。”沈父喝口涼水，潤潤嗓子后，繼續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正義的，為父希望你如遇此事，先思量思量一二，拔刀之後，是相助還是送人頭一定要考慮周全，切記家中還有老父老母在等你歸來，量力而行就好，能相助就相助，不能相助也不用有心裏負擔，世間不平事太多，操心不過來的，舉手之勞可為，性命之憂多思量。世間有正義也有邪惡，有黑又有白，若可以，盡量做個正直的孩子，畢竟廣結緣還是對你有好處的。若事不可為，在外無以存身，無論你是神仙還是魔鬼，只管回家，你都是爹娘的孩兒。”沈父站起身來，在房間來回踱步，似乎在斟酌言詞，面上帶着猶豫之色，過了小會，又坐了回來，輕輕說道：“江兒，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凡事需要懂得藏拙幾分，站着公子身後，需顧忌幾分公子的臉面，你要做的是綠葉而不是那引入奪目的鮮花，但內心深處不可失了進取之心，不可懈怠了來之不易的機緣。如果可能的話，盡量不爭第一、頂流的虛名，也莫懈怠的混個末流，做個二流就好，頂流太累，末流太苦，二流最輕鬆些。”沈父再次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沈大江，眼中帶着濃濃的擔憂，繼續說道：“其實這些話，本不應該說與你，需得你自己去體會，去琢磨，但為父實在放心不下，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不一定會有幾次機會讓你體會，也莫要覺得為父叨擾，說一千道一萬，只希望我兒平平安安，為父今日說與你的這些話，你或許不甚明白，但你要牢牢記住這些，江兒，你記住沒有？”沈大江點點頭說道：“父親放心，孩兒記住了，會牢記父親教誨的，孩兒此去，不知何時回家，不能侍奉在爹娘左右，望爹娘多多保重身體。”沈父聽到這裏，擺了擺手道：“家裏無需擔憂，有我和你大哥在，家裏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在外多多注意就好，好了，不說了，你記住為父的這些話就行，咱們出去吧，你也和你大哥、小妹說說話，告個別吧。”沈大江應了一聲站起身來開門走了出去。

沈大江走到大哥和小妹旁邊，看着大哥和小妹，語氣稍顯憂鬱的說道：“大哥、小妹，明兒我就要和老神仙走了，我不在家，爹娘就要靠你們來照顧了，你們要多受累一些了。”大哥聽完，笑言道：“二弟不用說這些，照顧爹娘本就是兒女本分，你且放心就是，和老神仙多多學習神仙本領，我和小妹還等着你帶我們去天上看看呢。”小妹也是咯咯笑道：“二哥放心好了，我們會好好照顧爹娘的，倒是二哥你可要好好學習神仙法術，我可想二哥帶着我飛到天上去看看呢。”一家人聽到后，都不由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