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深埋
九峰山章
第十四回：深埋
陳埋的歷史如同破碎的玻璃屑，他們的每一段都只是星星點點，卻又八面映襯，卻又無可厚非。
這是十五世紀的葡萄牙...星點碎屑般的記憶如同骰子翻轉起來，映射出了那個西歐的新航路時代，鏡面百轉，浮現的是迪亞士（新航路開闢者之一，葡萄牙人）來到好望角前的大西洋風暴。不過，這熟悉卻又陌生，這的確是大西洋，但那海裏海面卻又出現了什麼...不是我們所見過的生物——直覺吧，那是什麼，轉瞬即逝；已經到達好望角了嗎，還是說，這裏，就是好望角，還是風暴角？
你是歐洲人嗎？這是十八世紀...隨着轉瞬即逝的凡爾賽宮，目睹了路易十六（法國皇帝）的處刑...革命，人權，這是變革的時代潮。
沙皇尼古拉二世（俄羅斯帝國末代皇帝）...這是，西伯利亞...看來一戰（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經結束了嗎？可這裏真的是西伯利亞嗎...為何這一面只有尼古拉單坐獨椅，而另一面卻又是人聲鼎沸，他們拿着武器，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1918年，俄國紅星閃閃...
尼古拉轉瞬即逝，眼前浮現的，是一片高山雪域。等等，這裏是...喜馬拉雅山脈，藏族人...能直立行走的——看不清......
好像更早了，這是狼居胥山（公元前119年，漢朝霍去病將軍大敗匈奴，在此祭天）...
時間碎片是亂的，而且，越來越快...白令海峽...已經有近代戰船了，為何兩岸確實部落，不，這是另一面...洛陽城，繁華...終點在...東瀛，這裏是，19世紀嗎...不，我並不知道，但直覺...是你在操控我嗎，還是記憶...越來越多的碎片歷史了，都是你的記憶嗎，如果說，我可不能準確判斷你的信息了，這些細節的歷史片段，鄭小賢應該比我更合適吧...
似乎這一次來到了一個我絕對無法解釋的空間了...碎屑從左右聚合於前方，漸漸形成一塊完整的碎片——菱形晶體，很薄，很透。
“轟！”隨一聲巨響，後方的晶體牆壁碎裂開，出現了自己前來的地方，似乎是出口。
“給了我選擇的權利嗎...”劉淼站住了片刻，往前走去，似乎那不如手掌大小的碎片越來越龐大，碎片之中再一次浮現出一些畫面，隨着劉淼往前的步子，畫面也跟着浮現出了更加龐大宏偉的場景。
劉淼的全身涌透着一股股深藍且暗紅的能量。
“看來，我的秘密也輕易被你知曉了...”劉淼開始緩緩向前走，一步一停，不斷用眼睛觀察着畫面中的每一個角落。畫面越來越伸張，很自然的穿出了菱角，復現在了整個空間。
你也曾有軍隊...你也曾是領袖...你也曾輝煌。“這算是...你的帝國嗎...”
宏偉的中世紀建築，莊嚴的騎士，如雪花般灑落的金錢...一個個貴族般穿着的人躺在長椅上，揮灑金錢，親吻女士，大快朵頤...卻忘記了脖子上深沉的刀痕，滲透出暗紅的...如雪花般灑落...
劉淼拾起了碎片，“你的輝煌令我欽佩，但我並不臣服。”
“我想，我應該叫你...雷皇吧。”
此刻，在劉淼的內心中，他正在與這位被他叫做的雷皇交談着...
“原來是這樣嗎...這個世界的體系...那麼要從我這裏獲取的...嗯...做到這些原則，我會在那個時間，履行約定。”
傳說中的人，傳說中的諾言...記錄在了，2014年。
“陳封...記憶嗎...那我需要多加一條要求...”
陳封的時間，已成為另一部分碎屑，被存放在了曾經的紐帶之中，深埋，等待着那個時間。
劉淼醒了。
“你怎麼樣了？”
“我睡了多久...”
“十多分鐘吧...”
“能精確一下嗎？”
“為何如此關注...大約，十八分鐘左右。”
“謝謝你，上官小姐。”劉淼向著面前長着如兔子一樣長耳，衣着古樸的白髮女士鞠了一躬。
“不用不用，我為此高興呢，你可算是這個時代最有天賦的人了，不過也有好一些我捉摸不透的事，一就是你一開始就能如此順利的使用凝結，一般的水元素者都要修習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凝結的，你簡直太有天賦了；第二就是你在暈倒之後身體裏湧現出了第二股不同的能量，是什麼...”
劉淼抬手使了使勁，突然全身麻痹了起來，一旁的上官盈突然明白了怎麼回事，立刻制止了他的行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是雷元素，與水元素交融了；本來剛才就有點忍不住想說的，你簡直就是天才啊，竟然一蘇醒就是雙系，”上官盈話音一轉，“只是，雷水雙系可是個麻煩事。”
“會傳導自身。”劉淼一針見血。
“對，一般要修習第二元素或者其他屬性的人，大多都是已經將自身能力控制自如才會開啟的，但是你居然同時開啟了兩道不能同時觸發的能力...”
“你在做什麼？”劉淼見上官盈正拿出一條竹籤，像是在記錄什麼。
“遇到稀有人才，當然要做記錄啦，回頭跟師傅報告。”
“嗯...上官小姐，”劉淼再次嘗試釋放能力，“如果一次只開啟其中一種能力呢？”
“可以的話，的確不會雷水傳導...不過人的血液本身也含有許多水，光是只有雷元素一種的人，都不知道要經理多少天的‘麻醉’才能勉強開啟元素力...哇呀！”
“你你你...”上官盈驚訝得耳朵都豎了起來，只見劉淼雙手各自復現出寒氣與電氣場，冰塊的凝結聲與細微電粒子摩擦的“滋滋”聲交錯起來，劉淼見兩股力量將要碰撞，便立刻收回。
“不—是—吧！”上官盈大叫起來，“你居然已經學會分離控制了，這麼快？！我是在做夢吧...我最開始學會做水球都練習了十幾天呢嗚嗚...”
“如果加以控制，應該有方式能夠同時使用這兩股力量吧。”劉淼思索起來。
“誒？！三水，別忙着逆天了...”上官盈甩了甩耳朵，“快告訴我你剛才都經歷了什麼。”
“原來你是知道的嗎？”
“...嗯，但是不能跟你說，因為我接到的活是幫今天來這裏的普通人開啟自己的能力，但是這個事...”上官盈為難起來。
“很重大嗎？”
“哎呀你別套我的話了嘛！人家也很可憐的啊，只是接到了師傅的要求嘛。等到可以的時候，你問我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一言為定，”劉淼開始講述，“我遇到一個...不確定前，姑且認為是會說話的生物吧，不過我的記憶僅僅讓我記住了有這樣的事；其次是我知道了自己的雷元素力；我的記憶是和他達成了一個約定而自願去除了一部分，還有一個細微的，模糊不定的地點，這個是他讓我記住卻不能告訴他人的事。就是這樣。”
劉淼看向上官盈，只見她盤坐於石台，將竹籤平放在雙腿上，一手記錄一手拿着一根長白蘿蔔在啃。
“...唔？”上官盈略顯驚訝，“沒了嗎？我蘿蔔才吃幾口啊。”
“沒有了，嗯...你是兔子？”劉淼好奇。
“誒！！這個不重要啦！”上官盈一下子從事台上跳下來，“既然能力開啟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那我就教你一些水元素的基礎吧。”
上官盈說完三兩下啃完了蘿蔔，葉子也吃得一乾二淨，劉淼更加確信了她是兔子...至少與兔子有血親關係的生物了。隨後，上官盈雙手釋放出水能量，聚成一顆手掌大小的水球。
“別看這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水球，它可是基礎中的基礎，首先，它可以...哈！”
“啪！”上官盈突然一記水球砸在劉淼臉上，劉淼免費洗了個臉。
“哈哈哈哈，可以用來砸！哈哈哈...”上官盈見劉淼並沒有跟着笑，“誒？不好玩嗎...呃呃...”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呃...對不起！”
“咳咳，”上官盈嚴肅起來，“首先，水球可以直接進行攻擊，其力量與效果都根據元素形態的不同和能量釋放的程度而不加相同，”上官盈隨即釋放出水球，並且通過能量的轉變，將水球變得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兒濃一會兒透，“怎麼樣，現在比較直觀了吧。”
只見劉淼一手召喚出一顆水團，在一小會兒的控制后成功變成一顆光滑的標準水球，隨後試着也成功變得忽大忽小，只是能量力不如上官盈，所以整體大小都比較細微。
“請繼續，我能跟上。”
“咳—”上官盈感嘆劉淼的學習能力與天賦：這可是我好幾年才學會的啊，而且為什麼他的球第一次就這麼標準啊！
“然後就是，水元素的分裂與形變，”上官盈說著雙手一張，將水球一分為二，隨後向中間壓縮，將兩顆小水球形變成了片狀，隨後通過對能量的掌控使兩顆水球任意地發生形變，可以說是對自己的水元素十分熟悉了。
劉淼也跟着做出動作，用了比較久的時間去適應，而在這期間，上官盈沒打算給他慢慢跟上來的機會——
“其實這些招數本身雖然只是基礎，但只要能活學活用，就能很快地使用出戰鬥的術士，其道理就和水球的多功能方法差不多，再舉幾個直觀的例子吧！看好咯，”上官盈說著用一隻手提着水球，另一隻手如同摘葡萄一樣從水球中取出極小一顆，隨後化形成長針裝，看準時機，手指一彈，水如針尖般辭了出去，射穿了一片樹葉。
“這樣就是水針了，然後就是——”上官盈以飛快的速度從河流上正好抓住一隻躍起的鯉魚，向上拋出。隨後雙手交叉迅速將水球切開，隨後做出向上切斬的動作，立刻將水球釋成一片厚實的水簾，那魚兒落到水簾上，立刻被擋住彈開。
“這樣就是水盾了，最後一種方式是水的聚散，這個可是很厲害的！”上官盈將水盾重新聚為水球，並且注入了更大的能量，但水球大小卻沒變，水能量不斷聚入球中，不斷壓縮，水球馬上變得不安分起來，球面的水因不斷聚集壓縮而變得開始不受控制，整個水球如同燒好的開水般沸騰。只見上官盈一手脫離出來，使出氣勁，一下子將水球推擲出去，水球如同離弦之箭，迅速射出並撞擊到前方的一塊石頭上。
“砰！”一聲巨響，水球炸裂開來，連石面都被壓縮的巨大水力炸裂得坑坑窪窪，可見力量之強。
“有壓強的作用...”劉淼分析，“再加上所謂能量的增加...”
“差不多啦，”上官盈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今天要教的東西就是這些啦，呼...好累啊~”
“感謝上官小姐指導，”劉淼再次鞠了一躬。
（嘻嘻，上官小姐...）上官盈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滿意，“咳，要感謝我的話，就，給我做烤魚吧！”
“好...”劉淼說著學習着水針的釋放方式，一記水針射向水中的魚。
“哇，不錯不錯，學得很快，不過沒有擊中哦。”
（速度記錄一下，就差不多了）劉淼再次使用能力釋放水針，突然，劉淼手中發出了凍結的聲音，水針緩緩凝結，形成冰針，劉淼再次看準時機，一擲，一下子擊穿了鯉魚的眼睛，並且在劉淼的能力控制下，冰針進入水中，自身融化的同時短暫地凍結起鯉魚的身體，雖然無法直接將其凍結，但也使其的游速變慢起來，劉淼迅速撲上，將其抓獲。
上官盈看見劉淼將冰針從鯉魚眼珠上拔出，隨後通過形變將冰針築成刀片，將魚開膛破肚，取出內臟放在石台上，面色未有絲毫改變，不禁打了個寒戰。
劉淼提着“真空”的魚，看着上官盈，“火，我無能為力。”
“呃...鑽木吧！”
隨後，劉淼將烤好的魚拿給上官盈。
“嗯~好香的樣子，要是有調料就更好了~”
“是的。”
上官盈見劉淼有些疲憊，便拾起又一根尖樹簽，涮了涮水，插進魚身，使勁將魚分成兩半，
“給你，忘了告訴你了，使用能量是很耗費體力的，你才開始學，就使用了這麼多次，我都有點擔心你會不會又暈倒了，不過也不是壞事，說不定這次暈倒，又能給出一些新信息呢！”上官盈說著便開吃了。
“嗯，還—行吧。”
“我不是很會做菜，我們同行的另一個人是擅長這個的。”
“偶？廚師嗎？”
“不，是我的同學。”
“是嘛，你們來了多少人呀？”上官盈和劉淼靠在石頭的一邊，耳朵輕輕地擺動起來。
“嗯，一開始來了幾十人，離開了許多，目前有四個人。”
“四個人...呼...已經好久，沒有普通人來到九峰山了...”上官盈的眼中突然透出一股傷感。
“你多久前來到這裏？”劉淼半閉着眼，一邊休息，一邊輕聲詢問。
“也沒多久吧...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人數是你們的兩倍。”
“你們？其他人...”
“在一片金黃的楓樹林裏，”
“是嗎...”
“深埋。”
上官盈吃完了烤魚，將樹簽插在了地上。
“抱歉。”
“沒事。”
二人隨後都無聲了，劉淼半睜着眼睛，望向天空，碧藍的天悄無聲息地抹上一縷沉紅，不是朝霞，是夕陽。
多年前的他們，在九峰山的彩暝峰，深埋。
【作者題外話】：彩暝峰的石碑之下，有着他們的名字，與傳說，但唯獨沒有的——是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