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夢境？
蘇允夢見自己走在海面上，海面很寬，無邊無際。海面上並沒有蘇允他的倒影，他不禁好奇的抬頭看向天空，稚嫩的臉上掛着一絲錯愕，天空中那滿布着的看起來並不是星星。
他撓了撓腦袋，聚jīng會神地看着。天空布着光斑，零零散散，灰sè光斑外圍繞着一股黑sè氣體，天幕的背景也不是以往的藍sè或是黑sè，至於叫什麼顏sè，蘇允他並想不出來，總之那sè彩看着讓人覺得有點模糊、神秘。
想不出答案的問題就不會繼續去想，他向四周張望了下，那前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散着微弱的光芒，蘇允就藉著那點微光，向著那光源緩緩步行。
他已經走了很久，卻始終只是看到前方那微弱的光點，和之前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差別，這時他才充分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望山跑死馬”。他氣餒地坐下，左手用力地對海水打了一下，被濺起的海水滴落在蘇允的臉上。脖根兒，眨眼間那海水便都從裸露在外的皮膚滲入了蘇允的身體裏。“搞什麼饅頭，什麼東西！？”蘇允一邊大叫，一邊在原地翻滾，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劇痛，每個細胞都彷彿快崩潰了。“停下來啊！咕……咕……”蘇允疼的幾yù想咬舌自盡，海面上已看不見蘇允的身影，他沒有像之前一般可以在海面上行走，而是突然的沉了下去，讓人措手不及，那話才剛剛喊出口，便吞下了好幾大口灰黑sè的水。蘇允掙扎着想向海面上游去，可是他身上每一處都在作痛，嚴重影響了他的行動。
（為什麼在水裏不用呼吸能堅持這麼久？）蘇允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感到好奇，於是他乾脆放棄了掙扎的念頭，也不閉氣，任憑那些液體滲入他的身體。與之前大不相同，滲入蘇允身體裏的海水漸漸多了，可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卻也跟着減弱，腳尖微微麻，有一種觸電的刺激感，說不出的舒服，蘇允忍不住呻吟了聲便睡死過去。
海面上形成了一個小型漩渦，海水激蕩着，翻滾着，而蘇允就正好處在這漩渦的中心，只是他並沒感覺到自己周圍生的一切，體內的奇怪液體夾帶着一些污穢從身上排出，另一股海水便緊跟着滲入他身體，使他身體的海水含量一直沒有減少，反而是體內那些污穢雜質被一點點地排出。那些被排出的污穢里，有烏黑的淤血、一撮粉末狀的骨骼碎末、兩顆石子、一點用肉眼幾乎無法看見的鐵粉、玻璃渣、碎紙板，還有一片看起來透明的薄膜……假如這些海水是有生命的話，它們一定會奇怪這少年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垃圾么？不然為什麼從他五臟六腑里清出了這麼多雜質，那片薄膜居然還是長在蘇允的胃上面，要不是海水硬生生地將其帶出體外，估計那塑料膜就會跟蘇允過一輩子，做一輩子的好基友了。
漩渦漸漸的平息，蘇允也從水中被升到海面上。那些海水並沒有從他身體裏流走，而是在清理玩身體的雜質后，那些海水便被蘇允的細胞和血液所吸收。
蘇允緩緩睜開了雙眼，全身舒暢得難以言喻，細胞都彷彿在高聲歡呼，總之這一定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覺了。蘇允這麼覺得，甚至變態地想着要是再能舒服一次，你弄疼我一百次也無所謂啊。
舒服地伸了伸懶腰，他從海面上站了起來，握了握拳頭，感覺非常有力，有一種能一拳將自己學校那魯迅石像擊碎的錯覺。
“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不過沒壞處就對了。這下應該能一口氣走到那裏了吧。”蘇允望了望散着微光的遠方，可這次他窮盡目力卻能看到有一個小島在漂浮着，緩緩地向他這一邊移動，不過度實在是慢得可憐，估計蝸牛爬得都不它快那麼一點。
就在蘇允高興地想往那島嶼跑去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既輕快又富有節奏感，好像是從天邊飄來的。
“滴滴滴……滴滴滴……”蘇允抬起右手，將鬧鐘給拎起，左手熟練地把鬧鐘電池給拔了出來，眼睛甚至連看都不用看一下。
“起床，煮早餐。”重複着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句話，蘇允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單。（奇怪，怎麼有股腥臭味？）蘇允用鼻子嗅了嗅，感到有股怪異味道，簡直是臭氣熏天！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長眼一看，自己的右手佈滿黑sè的污血，驚愕的同時又連忙看了看自己身體的其他部位，可以說都是一樣的帶血，而且是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唯一不同的就是肚子上面有一張塑料膜……“額，難道我昨晚夢遊滾去垃圾堆了？”蘇允自言自語着穿上了鞋子，看着還在對床熟睡的妹妹，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轉身把床墊床單都抱起，打算把它們扔到附近的垃圾堆，接着回來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不對……應該是好好地洗十個熱水澡，還必須要用到那種香氣撲鼻的沐浴露！
蘇允抱着床墊床單走出了房間，左腳在走出來的同時順便把房間門給帶上，咣的一聲便把門關了起來。公寓並不大，一眼便能看盡，電視沒關，還有幾罐啤酒放在茶几上，沙上躺着一個男人，正呼呼大睡着。
（我本來還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呢，舅舅在家裏，心裏就踏實多了，不像以前那樣擔驚受怕的，怕賊，怕沒錢，怕沒吃的……）蘇允一臉黯然，想起了自己的經歷，能混到今天，照顧好妹妹，一半是靠好心人的幫助，一半是靠自己的聰明。賭棋、倒賣蔬菜瓜果、在班裏替別人寫作業，這些都是自己的經濟來源，蘇允就是靠這些帶着妹妹一天天地活到現在，如果不是之前妹妹得了怪病，怕是現在還能有幾萬塊的積蓄吧。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自從這個男人回到家，一切就都變樣了。睡覺安穩，沒人敢欺負他和妹妹，聽舅舅昨天說，那粒藥丸便能治好妹妹，以後妹妹也不用再被病痛折磨，這一切都讓蘇允感覺飄飄然，有點不真實。
“我說啊……小允，你能不能去洗個澡，很臭……你昨晚是不是掉茅坑了。”蘇潔從沙上坐了起來，捏着鼻子對面前一副野人模樣的蘇允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就準備去洗澡，然後做早餐給你們。你等我下……”說著的同時，蘇允打開了公寓的門，腿腳麻利地跑到垃圾堆將自己的床墊床單一拋，接着又風風火火地衝進浴室，將臉對着蓮蓬頭，左手扭動了熱水開關。
……
“神清氣爽，舒服。”蘇允穿了一身校服從浴室里走了出來，肌膚居然比以往的白皙，眉目間透出了些許英氣。說完便走到小小的廚房裏搗鼓了起來，煎蛋，量米，淘米后熬粥，度之快，手藝之嫻熟，這一幕若是讓蘇允班上的女同學看到了，那會有多少女孩子自愧不如呢？
忙完這一切后，蘇允走到房間門口喊道：“小小~起床刷牙洗臉啦。”聽到自己妹妹用還沒睡醒的語氣答應后，他又轉身把餐具和粥都端到一張臨時拼起的小桌上，然後對那正用着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舅舅訕訕地笑了聲。“額，舅舅……這個，現代的男人都是這樣的。”蘇允找了一個怎麼看都不可信的借口解釋道。
“你真是個極品。”蘇潔聽完自己侄子這麼牽強的借口后，無奈地道，接着又說：“明天我要帶小小出個遠門，你等會兒去上學的時候記得替她明天請個假。”
“要去哪兒？為什麼不帶上我？”蘇允狐疑起來，問道。
“沒去哪兒，帶上你是因為不方便，我帶她去也是因為想去拜訪個朋友，充充場面。”蘇潔淡淡地說道，端起了碗粥，聞了聞，說：“十幾年沒吃過了，好懷念啊……”
蘇允也不再過問什麼，坐下拿起碗筷扒拉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蘇允挪了挪位置給洗漱完畢的小小。
兄妹倆吃完飯，背起了書包就往外走，蘇潔這個當舅舅的就站在門口目送着他們離開。伴隨着清脆的鳥鳴，小小挽着蘇允的胳膊哼着歌。
外面正是晴朗，空氣清新、一掃前幾天的多雨chao濕。天氣正好，蘇允看着天空，有幾隻早燕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