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凌霄劍
旁邊一地攤上，一身穿破舊衣裳的老者在賣力大喊，他前面則放着一堆貨物，
一塊血跡斑駁的妖獸皮擺在最中間，隱約間可以看到赤金色的毛髮。
或許是價格太過低廉，老者面前圍了不少人，見狀，他緩緩講起這塊妖獸皮的來歷：
“各位放心，這絕對是貨正價實的赤金虎皮，前天我在天闕山脈遇見的，實力無比強大，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勉強將其宰殺！”
“就憑你這區區通靈前期的修為想殺一頭赤金虎怕是不太可能吧？”
在場自然不乏修為高深的修士，一眼便看出老者的修為，提出了質疑：
“閣下有所不知，其實我們人類殺虎是十分容易的，”
老者摸了摸鬍子，洋洋得意開始敘說起他的手法：
“當時老虎向我撲來，眼見不敵我急中生智，直接一個滑鏟，左手塞進老虎的喉嚨，右手卡住老虎的脖子，雙腿膝蓋死死抵在老虎肚子上，接着一個側翻，這赤金猛虎就被我撂倒了！”
柳凡也直接驚呆，嘴角笑容越拉越大，
“這老頭是個人才。”他憋笑道。
老頭掃視一圈，又接着故作深沉地說道，
“也是我毅力強大，就一直拽着老虎的脖子不撒手，兩天兩夜，整整兩天兩夜！我就那樣僵持着，終於才好不容易熬到了它力竭，我瞅準時機，趁其不備反手就是一刀，才將其斬殺。”
或許為了解釋便宜售賣的原因，老頭又換了一種悲天憫人的語調說道：
“為了感激落雲城同胞的照料，以及最近實在是需要錢財治傷，我這才將虎皮拿出來貢獻給大家。”
說著說著，老頭從胸口掏出一塊髒兮兮的手帕瞟了一眼圍觀的人，裝摸做樣的抹起了眼淚。
“嗤！”
不知是誰實在憋不住了笑出了聲，接着就是哄堂大笑，有幾位甚至笑的捂着肚子跪着捶地。
“塞進老虎喉嚨里，哈哈哈哈哈”
老頭見狀也知道編的確實有點過了，但依舊堅持道：
“真的！老夫還能騙你等不成........”
“滑鏟，側翻，哈哈哈哈，絕了”
很明顯，辯解聲很快淹沒在笑聲中，
頃刻間，攤前的人就散的一乾二淨，
畢竟都是修士，沒有幾個傻子，誰會相信側翻放的倒老虎，而且模樣相同的物件兒多了去了，何況妖獸皮呢，這換個品種可就是天差地別的價格了。
“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一個“信”......喂喂喂，別走，三十五，三十！三十就買！”
看着老頭倔強的樣子，柳凡也是啞然失笑，
“誒？這把劍...”
看着虎皮旁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心神一動,轉身就走了過去。
見到柳凡過來，老頭以為碰見了愣頭青，立馬喜笑顏開，
“公子要買這赤金虎皮嗎，只要四十金幣，保證童叟無欺，”
“你剛剛講的不是三十嗎？”
柳凡疑惑道，這還能突然就漲價的嗎？
老頭尬笑一聲，恬着臉糊弄道：
“剛才說錯了，一直，一直四十，哈哈哈。”
“可以，但這兩樣東西也一併送給我吧”
柳凡也不多糾纏，隨手指了一本發黃的書和一個瓷罐，
老頭見柳凡回答的如此乾脆，眼珠子在細小的眼眶裏咕嚕嚕轉了一圈，連忙伸手將那兩樣東西拿了回來，
“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兩樣只是展品，不買的，”
“行吧，那算了。”
見柳凡轉身要走，老頭又連忙補充道：
“你可以再隨便選兩樣東西，都可以送給你，”
柳凡做躊躇狀，
“三樣！免費送！”
老頭又加大籌碼道。
“行吧，”
柳凡接着隨手指了那劍，連同另外兩樣東西和虎皮一起打包提在手裏，
付了錢，在老頭看傻子一般的笑容里走出了皓雪商會，
柳凡並未發現，他走後老頭臉上的笑容發生了變化，充滿神秘，
就類似於，當初的血月狼王？
這自然是后話，
柳凡也沒有在街上過多逗留，直接就提着東西往院子趕去。
進到房間內，他隨手將那塊獸皮扔在一旁，
一品初期妖獸，枯木獾的變種，皮毛會由棕褐色變成赤金色，雖然稀少，但對在林子裏生活的柳凡而言，確實是見過不少。
“這柄劍，好像和凌雲決有關係？”
剛在皓雪商會的時候，柳凡只是掃視到此劍，體內的凌雲決竟自己運轉起來，
自修鍊之日起，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可這就是一把普通的鐵劍啊，還是生鏽的，”
柳凡試着將體內真氣渡入劍內來感受一下有沒有可以傳導靈氣的紋路，
嚴嚴實實，不要說紋路，真氣甚至連劍身都附不上去，
“不會是要滴血認主的吧?”
柳凡又想起了那幾本傳說里的劇情，
試試？
“可這上面這麼多鐵鏽，劃上去會不會破傷風？”
“誒！不管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說著毅然決然的用銹劍將手掌劃破，一滴滴鮮血滲在劍身，鐵鏽似乎在變紅？
半個時辰后，
柳凡滿臉虛弱的看着已經結痂的手掌，
鐵劍依舊紋絲未變，
不會真搞錯了吧？
可那會兒凌雲決確實自己運轉了啊喂！
“等等，凌雲決，那我運轉凌雲決它會不會才有變化？”
柳凡懊惱的拍了下頭，說干就干，單手握住劍柄，凌雲決運轉！
霎時，一股瘋狂的吸力自劍中傳來，體內的真氣全部向手臂涌去，
又源源不斷的被吞掉，真氣肉眼可見的減少
不消半刻，柳凡體內真氣就已經所剩無幾，可吸力還在繼續，
雙手像被牢牢粘在劍柄上了一樣，連丟棄都無法做到，
“沒了，大哥，真沒了，一滴都不剩了，再抽下去我就成人幹了啊。”
柳凡欲哭無淚，早知道有靈氣了再給你吸，現在倒好，出師未捷身先死，
似乎是感受到了柳凡的絕望，就在真氣徹底枯竭的時候，吸力終於停止，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嗡！
一道金光從斑駁的鐵鏽中迸發了出來，似是銹跡被撐裂，
轉瞬間，鐵鏽全部脫落，整柄劍宛若太陽般光亮，柳凡被擁入其中。
意識漸漸消失，朦朧中，柳凡昏迷了過去。
柳凡只感覺到自己被無數的光芒籠罩，緊接着，他就來了到一處戰場，
遼闊無比的星空裏到處漂浮着屍體和星球的碎片，
前方，一身穿黑衣的蓋世身影持劍縱橫在其中，前方萬萬里，是一艘堪比星球般大小的黑色戰艦！
無數炮口瘋狂地匯聚着靈氣，不斷壓縮再壓縮，一股股毀天滅地的力量瀰漫其中，
轟！
衝天的靈氣光柱射向那人影，只是輕輕觸碰，攔住路徑的一整個星球就化成了灰燼，
虛空在崩裂，黑色可怖的空間裂縫顯露，光柱跨越空間，轉眼便至，
就是如此強悍到極境的力量，黑衣人只是抬劍一揮，
“析木！”
一道浩瀚天河橫空出世，化作劍氣狀撕裂空間，
兩股力量相撞，天河宛如摧枯拉朽般擊潰了光柱，又朝着遠處的戰艦斬去，
轟隆！！！！
戰艦攔腰而斷，引發劇烈爆炸，火光照亮了一片星空！
“太上劍法的最後一式析木！”
柳凡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正是他所修習的劍法嗎？竟如此強大！
黑衣人淡淡轉身離去，
柳凡眼前瞬間模糊，又是一處戰場，又是一人一劍的黑衣人，無數奇形怪狀的異族湧來，
每一個都散發著強悍無比的能量波動！似乎是絕境？
又是無敵的一劍！血霧翻飛，餘波蒸發了一切，柳凡被璀璨的光照的閉上了雙眼，
悠悠睜眼，
前方是萬萬人的軍隊，肅殺的軍陣運轉，血氣瀰漫，撲天的震懾感迎面而來
心神較弱的人絕對會被嚇得肝膽俱裂！
殺！！！！！！
響徹天際的聲音伴隨軍隊衝來，每位將士都在柳凡難以揣測的境界。
只一式，
一人縱橫萬萬里，一劍光寒十九州！！
一幕又一幕場景在柳凡眼前浮現又散去，
未曾一敗！
黑衣人不斷詮釋着什麼叫做“有我無敵”！
什麼是鮮血堆積起來的王座！
不知過了多久，
畫面停止在一處黑洞旁，並沒有戰爭，只一襲黑衣矗立看着遠方
柳凡如以往一樣只瞧得見黑衣人的背影，
終於，黑衣人緩緩轉過了頭，
一張滿布滄桑的中年男人的臉。
“吾名，北玄！”
宏大的聲音自其口中發出，似大道之音，轟隆作響。
柳凡只覺得頭痛欲裂，驚叫一聲坐起身來，
“剛才那是，夢？”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長劍，鐵鏽早已消散殆盡，整個劍身無比光亮，劍柄兩字隱約在目，
“凌霄”
“凌霄劍？”那宏大的視覺衝擊依舊曆歷在目，
北玄手中的那把劍和凌霄劍不斷重合，
“嘶！這是那柄毀天滅地的劍？”
不可置信，那等人物的佩劍怎麼會流落到我這裏？
還不等得柳凡反應，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
“沒錯，小子！我就是那柄絕世寶劍，是不是特別激動？還不快向本大人磕頭請安”
稚嫩的孩童聲中又摻雜着一絲猥瑣，兩種原本不相匹配的聲音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