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娘

孫大娘

二姑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像變了一個人,精神抖擻,穿着一身布衣裳(那件衣裳,也正是陳自立母親的衣裳)。陳自立被錢守淮拖向房間睡覺了,這正屋裏空了出來,二姑就剛好開始收拾,二姑拿着抹布上下擦動着桌子。錢守淮安頓好陳自立后這急忙出來看看二姑,結果正看到二姑在收拾,就急匆匆的拿着抹布問着二姑說二姑說著您昨天喝多了,這家務事兒還是我來做吧。二姑捎了捎自己的頭髮說道,這小事兒難不到我,那昨天的酒我也沒喝多少,光說話去了。沒事兒,我幫你擦。

錢守淮抿起嘴笑了起來,說有二姑幫忙啊,我這可是輕鬆了一大截呢。

就這樣,兩個女人一直忙到了中午。陳自立昏昏欲睡的床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院子裏,睜着兩隻腫眼泡的眼睛。他四處張望着卻不見自己的妻子和二姑,有些疑惑,他想這大早上的去哪裏了?

一會兒就看着自己的妻子拿着一籮筐的蘿蔔和土豆回了家,陳自立立馬上前詢問道二姑呢?怎麼早上就不見他的蹤影了?

錢守淮笑了笑,你還擔心你二姑呢,你都喝成爛醉那樣了,你肯定見不着二姑呀,二姑早上就出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了。

陳自立撓了撓頭,這我確實喝的有點兒多,但是回過來話,二姑出去找工作了?二姑情緒可對嗎?二姑一點兒都不傷心嗎?

錢守淮偏着頭問道怎麼了?你們昨天晚上談了些什麼?二姑今天早上可高興了,我們還一起擦的桌子,打掃了房間,還一同笑你喝成了一灘爛泥。

陳自立有點半信半疑,立馬說到二姑向哪個方向去了,我去找找他。

錢守淮向自己的丈夫指明道路后就進屋做起了午飯。

陳自立一路小跑着到了農村合作社,看到孫大娘正坐在合作社外,剝着自己的花生。孫大娘,上午好呀!陳自立說道。

孫大娘不知方向的繞了繞手,意思接受了這中午的問候。

在孫大娘的左邊是他的兒子柳生抱着他的孫子,孫大娘的這一家子生活有些顛簸。孫大娘的兒子柳生智力低下但是為人誠實,樸實村子裏面的人都喜歡照應着他,有什麼困難就幫助他。

柳生的智力低下是因為母親孫大娘剛好在計劃生育時生了他,也剛好是一個夏天。上面管控計劃生育的人下來巡控,嚇的孫大娘破了羊水本來就有一個大兒子的她,撫摸着破了羊水的肚子。急急忙忙的拉着大兒子進了房間,將大兒子藏進了柜子裏。可是大兒子是個活人,可不願意躲在髒兮兮冷清清的柜子裏,便出來大鬧。

可這一鬧就更喚來了計劃生育的人,那一幫人拖着一個擔架身後跟着兩位醫生。

孫大娘一氣之下,便躲進了一個枯井裏,無論大兒子怎樣,哭着鬧着,孫大娘依然是不回應。

可是儘管這個樣子,計劃生育的人還是上門來到了家裏,他們依然身後跟着兩位醫生。對門的王麻子看到了這一切,向計劃生育的人告發孫大娘的藏身之處。

王麻子在對門大聲呼喊着,孫大娘就藏在一口井裏,於是人傳人,一會兒所有人都知道孫大娘藏在了一口井裏。

在計劃生育的這些人里,有一個人影消瘦,高高挑挑的便是陳華生,就是陳自立的父親。計劃生育的人嚷着,叫着讓孫大娘乖乖的出來,可是喊破了喉嚨也沒有用。

孫大娘在一口枯井裏已經破了羊水,不能動,可是孫大娘也害怕自己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給害死了。

這時陳華生站出來說,大娘,我願意幫您,這孩子也是一條命呢您先出來,出來了我們再商量。

在計劃生育這一群人里有一些強勁的人,不同意這樣的做法他們偏偏想把這口井挖掉,把孫大娘拉出來,然後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井口外議論紛紛,孫大娘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空虛的望着對面的井壁。

整個院子裏蟬鳴聲和着人們的議論,所有人都在糾結着,突然一個尖叫聲衝破了他們的糾結。

一個女護士在一旁叫着,有個孩子落到井裏去了。

計劃生育的人不得不挪步到旁邊的一口井去看看,看熱鬧的村民也紛紛找着自己的孩子,結果所有的村民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發現並沒有丟失。

在孫大娘這個枯井裏,沒有水,也沒有好的醫療環境,孫大娘疼的昏了過去。

在孩子掉進去的那口井裏,有水。所有人想方設法的急急忙忙的想把孩子撈出來,可是最終也無濟於事。

不一會兒陳華生衝出人群,憑藉著他高高瘦瘦的身形,鑽到了孩子掉進去的井裏去。

最後他把孩子救了上來,這邊的醫生趕緊給孩子做着心肺復蘇,陳華生也跑到孫大娘進入的那口井去看。看見孫大娘已經昏了過去,就拿着了水潑向孫大娘的臉上。孫大娘驚醒,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孩子還在,就一個勁兒的憋着吃奶的勁兒,臉憋紅了,頭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最後彷彿過了很久一樣,熬過了最難受的日子,一個響亮的嬰兒哭泣聲出來了。孫大娘彷彿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暈了過去。陳華生在一旁看着一個嬰兒的哭泣,心裏甚是高興。

連忙跑到一旁問另一個醫生,這孕婦該怎麼辦?這孩子該怎麼辦?

可醫生的回答讓陳華生有些震驚,醫生說道,你剛剛救上來的那個孩子搶救無效,已經淹死了。原本洋溢在陳華生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失去了,他漸漸地轉過身去,只留下一個行單影之的背影,拖着在就孩子的那口井磕破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一邊去。

不一會兒一台挖掘機開了過來,轟隆隆的起鳴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打破了看熱鬧村民的高興,也打破了計劃生育人的計劃。

孫大娘和他的兒子被救了出來,孫大娘躺在擔架上,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兒子,正是那口有水的井裏死去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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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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