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命
()王大力知道，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人，在這一刻！他必須堅
強起來。現在，他就是這個家的頂樑柱。自己一旦垮了，誰來拯救媽媽的生命？
“不能讓nainai看出破綻。萬一年邁的nainai承受不了這般打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個家就亂成一鍋粥了。”想到這裏，王大力去洗手間洗了一下臉，做了幾個深呼吸。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然後故作輕鬆地回到了病房。
坐在凳子上，懷裏抱着錢箱的nainai正在默默祈禱：“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求佛祖保佑我的兒媳婦！保佑她的病快點好。佛祖啊，如果非要帶走一個，就帶走我這個沒用的老婆子吧！”
王大力鼻子一酸，心裏道：“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換取媽媽的命，就用我的命去交換好了。怎能讓nainai用生命交換！”
王大力上前，輕輕說道：“nainai，媽媽不會有事的，醫生說了，媽媽只是貧血。這個病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噢，是嗎？我真是擔心死了！謝天謝地，佛祖保佑……”
nainai剛剛說完。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起來！nainai這才講道：“哦，差點搞忘了，我和你媽媽都還沒吃晚飯呢！這不，肚子好餓！”
看着nainai一臉疲憊的樣子，王大力的鼻子又是一酸。他拉着nainai的手說道：“辛苦nainai了，真難為您老人家。您想吃什麼好吃的？我這就去買。”
“好吧，你去給nainai買兩個饅頭，一碗稀飯就夠了。”
“就這些？這怎麼行！nainai，現在咱們有的是錢，您就吃點好吃的吧。”
nainai望着王大力，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好吃。平時吃這些，我沒覺得不好吃呀！要不你去看着辦吧，可以吃就行。”
“好！我去去就來。”王大力輕輕地關門出去了。
來到樓下，王大力聽見急診室門口一陣嘈雜，好像，還有女人哭聲！他不由走了過去。
“醫生啊，求求您，求求您大慈悲，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只要你們收下她，您讓我們做任何事我們都願意！求求您，收下我女兒吧！救救她。我給您磕頭了。”
王大力看見：跪在地上咚咚咚磕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女人旁邊立着一個衣着十分寒磣的男人。男人背對着女人。一隻手扶着凳子上一個昏迷的女病人，一隻手在捶打自己的胸部！估計他在流淚。
“同志，我們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你們上次還欠了醫院好幾千元錢的治療費呢！你們沒有醫藥費。醫院也沒辦法呀！”急診室的醫生一邊拒絕，一邊指使旁邊的兩個護士上前扶起女人。
“醫生，求求您，雖然我們拿不出錢，但是我們有體力。打掃衛生，搬東西！掏大糞！抬死人！我們什麼都願意干！”女人拒絕站起來，繼續乞求。
“沒辦法，我們實在沒辦法！”醫生有些不耐煩地拒絕。
這一幕，不由讓王大力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媽媽。當初爸爸病危時，媽媽也曾這樣哀求醫生；媽媽也曾這樣去乞求親戚、鄰居借錢的……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現實生活就是這樣殘酷！
王大力實在看不過去了。他決定幫幫這一家子。也算為重病的媽媽積福吧！
“收下他們，全力救治他們的女兒。我有錢，所有醫療費，我來出！上次他們欠的錢，我負責還。”王大力開口了。
眾人驚訝的目光一齊望向王大力！
當女人看見：說話的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的時候，當她看見這個孩子腳上的球鞋已經開裂、襯衣領口上還有墨痕的時候，她一雙原來還充滿希望的眼睛，黯淡下去了！
醫生也搖搖頭！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有錢！你們等我幾分鐘。”
王大力飛快地買好nainai的晚餐。然後快上樓。他把nainai懷裏的錢箱接過來。趁nainai在吃東西。他抱起錢箱，快步來到急症室門口。
當著眾人的面，王大力打開了錢箱。
眾人目瞪口呆！
誰見過有人隨身攜帶一大箱現金到醫院看病呀！更何況這只是一個孩子！
女人爬起來，來到王大力面前。正準備再次跪下道謝。被王大力攔住了：“阿姨，不要這樣，您是長輩，折煞我了！總之，一言為定——我一定全力幫助你們的。”
王大力詢問了他們的具體情況。原來，女人姓楊，男人姓張。他們生病的女兒叫張子言，張子言不但和王大力同歲，讀書同年級。而且也和王大力的母親同病——兩年前她就被檢查出患了白血病了。家裏為給他治病，也是花光積蓄，窮得只剩下一身債務！這次，張子言是在學校病暈倒后。被送來醫院的。
這就叫同病相憐吧！王大力承諾，今後張子言和父母在醫院的一切費用都由他負擔，他們儘管全力為孩子治病，不用擔心經濟上問題。如果這些錢不夠，他還可以掙。
王大力轉身又對醫生說道：“我媽媽的病房正好還有一個空位，既然她們是相同的病情。那麼，就請你把他們安排到我媽媽一起住院吧。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醫生說道：“還真湊巧，除了3o1病房，還真沒有更適合的床位了。醫院自然會安排他們住3o1病房。”
就這樣，在王大力的幫助下，3o1又添了三名新成員！張子言的父母對王大力感激不盡！如此大恩，無以為報——他們願意24小時全程護理王大力的媽媽。順便照看王大力的nainai。
這倒也是幫了王大力一個大忙。不然，媽媽這一病。nainai又什麼都不懂，而且nainai自身也需要照顧。媽媽的吃喝拉撒睡，和rì常檢查取葯都只有靠自己了！這一來，學習和繪畫都會被耽誤。還有，答應蘭爺爺的2o個掌上壓也沒機會練習提高。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患難之時，拔刀相助。這種感覺，讓王大力也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王大力去租來2張陪護床，供nainai和張子言的父母夜間休息用。
人剛好安頓下來不久，nainai便抱着錢在一間空置的病床上睡著了。鼾聲不斷！
看着nainai抱着的一大箱錢，王大力一臉苦笑。要是這些錢可以買回媽媽或nainai的健康，他會毫不猶豫地交換。可是，面對血癌這樣一個冷血殺手。錢！是多麼的無奈！同樣，他答應出錢幫助楊阿姨一家，這錢，真的就能讓他們的女兒康復嗎？
這麼晚了，也找不到銀行把這麼多錢存好。乾脆，就讓nainai抱一晚，明天再去存吧！讓這個一生勞碌，卻又因為貧窮而缺乏安全感的老人以此得到一點慰藉！
nainai的鼾聲似乎也勾起了王大力的瞌睡蟲。今天既得到驚喜，又受到驚嚇的他，本應該“失眠”才是。可是，他現在居然打不起jīng神來。太困了！想睡覺，實在想睡覺！他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眼皮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接連好幾個呵欠！一種無法抗拒的睡意襲來！他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知道被蘭爺爺催眠暗示的時間快到了。可是，媽媽生病還昏迷不醒，自己怎麼就能在這個關頭睡覺呢！他暗罵自己不孝。他給了自己兩耳光，想提提神。可是眼睛剛掙扎開，又在不由自主地合攏。他使勁掐自己的大腿，依然是毫無成效。他使勁搖自己的腦袋，眼睛就是不想睜開！實在堅持不住了！
得找機會請蘭爺爺解除自己身上的催眠暗示。
楊阿姨和張叔叔看到王大力與瞌睡掙扎的模樣。趕緊招呼王大力先休息一會。王大力實在抵抗不住那強烈的睡意。他拜託楊阿姨幫忙照看媽媽后，爬上另一張床。不到一分鐘，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已是凌晨六點十分。王大力伸了一個懶腰，向媽媽的病床看去。只見媽媽睡得正香，嘴角還帶着笑容。媽媽病床兩邊，分別坐着楊阿姨和nainai。nainai還抱着錢箱。
王大力起身，走過去，楊阿姨回頭對他點頭微笑；nainai連忙給他招手。示意他輕點、跟着自己到門外去。
來到門外。nainai笑着對王大力說道：“大力，聽楊阿姨說你媽媽凌晨3點十五分就醒來了。楊阿姨還給她餵了雞湯。你楊阿姨和張叔叔也真不容易，楊阿姨一整夜也沒合過眼。張叔叔也是半夜回家，把自家的土雞殺了一個燉湯。連夜端過來給你媽媽吃的。他們的女兒到現在還沒醒來呢！”
王大力聽了，也是感動萬分。他問道：“nainai，您沒有怪我自作主張幫他們吧？我當時也實在不忍心！”
nainai說道：“不怪，不怪！我孫兒現在有的是錢。能夠拿一點來做善事，當然好！你有這份心，nainai都很自豪呢。你看人家一整夜沒合眼！上上下下都是他們幫忙打理，你這個當兒子的倒還自在，還呼呼睡大覺。還指不定誰幫誰呢！你既然醒了，還是去換換人家吧。”
“嗯，好的。”
王大力回到病房內。在他和nainai的再三勸說之下，楊阿姨才答應去休息一會兒。
楊阿姨剛睡着。張叔叔就端着一鍋東西進來了。原來他估計着nainai和王大力快要起床了。已經煮好了荷包蛋送來。
吃着荷包蛋的王大力感慨：“張叔叔這一家人對咱們也算無微不至了！還幸虧遇上他們。就像nainai說的一樣：‘指不定誰幫誰呢！’他只是出‘錢’幫忙，人家卻是用‘心’回報！而且，張叔叔和楊阿姨是絕對值得信賴的好人！要是遇到別有用心的人，他和nainai酣睡時，二百多萬早就被提走了。”
七點過一些，王大力的媽媽也醒了。王大力緊緊拉着媽媽的手。了解了媽媽的一些身體狀況，說了一些寬慰媽媽的話語；喂媽媽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向媽媽彙報了關於賣畫和畫廊合約的具體情況。
他媽媽夜間醒來時，只從楊阿姨的轉述中知道兒子現在有很多錢。她心裏還懷疑兒子是不是中了五百萬；或者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呢！現在知道原因后，自然比中了五百萬還要高興！
學校暫時是去不成了，因為今天還要帶媽媽做一些檢查，自己也要去做血液檢測和骨髓配對。所以，王大力打電話給班主任老師請了一天假。
上午，張子言也醒了。王大力也才知道：原來張子言的家離醫院不到兩公里。當初，她是以全區第二名的中考成績考進全國名牌、全國重點——天府一中的。在學校，張子言一直品學兼優。最近這次期中考試，張子言的總分比王大力高了17o多分呢！只可惜，天妒英才，不但讓張子言家境貧寒。還讓她患上了這般重病！
王大力很喜歡和張子言講話。張子言不但學習好；而且人美，尤其那一口潔白如玉，整齊得出奇的牙齒，給王大力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張子言的聲音也好聽；患了白血病，本來就貧血的張子言看起來好白！笑起來就像一朵嬌艷的梨花。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王大力有一種自內心想要幫助她、呵護她的衝動！
張子言也和王大力十分談得來。每次和王大力談話時，一張蒼白無力的臉，就會增添不少生機！
下午。骨髓配對的結果終於出來了。
讓人遺憾是：“王大力的骨髓與他媽媽的骨髓匹配程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醫學上，這樣不能進行骨髓移植！”醫院只能聯繫骨髓庫。爭取儘快找到適合的骨髓源！
讓人更意想不到的是：“王大力的骨髓和張子言的骨髓匹配程度居然高達99%！”這種上億分之一的幾率，居然在同一家醫院，同一間病房裏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