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大愉快的出海
希爾斯掙扎的想要起身，但每一下的挪動，都讓右腿感受到加倍的撕裂。
好不容易勉強轉過身，他才看見，一支半米多長的漁箭，貫穿了自己的小腿，箭頭回鉤的倒刺就卡在了脛骨上。
漁箭的箭尾，通過魚線和漁槍相連，原本是用來擊殺大型的危險魚類，只要被擊中，僅依靠自身的蠻力，是絕沒有掙脫的可能的。
卡普蘭的朋友，就站在他的身後，手上端着那支漁槍。
剛被打了個鼻青臉腫的卡普蘭，這會有點不太敢上去綁希爾斯，而他這個朋友，似乎也沒多大的勇氣，才剛靠近一點，就被希爾斯的眼神嚇了連連退步。
這一退，漁箭撕扯着傷口，刺骨的劇痛讓他幾近昏厥，沾染了鮮血的手，不停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儘是血污的臉，顯得愈發恐怖。
他強撐着站起身，但左腿之前中過槍，右腿現在又中箭，只能是用後背倚着牆面，呲牙咧嘴，祈禱這兩個二貨趕緊湊上來。
但拿着漁槍的那人，似乎看出來了他的難處，狠狠拽了幾下，希爾斯應聲倒地。
“哈哈哈哈，搞得好像很兇的樣子，怎麼，史泰龍啊？第一滴血啊？”
他囂張的扯着魚線，忽左忽右，這一刻，希爾斯就像是穿在魚鉤上的蛆蟲，除了扭動，就是扭動。
就這麼玩了一會，希爾斯被拉着帶到了一個房間裏。
地板上，哈羅德、溫妮莎等人一字排開，坐的整整齊齊，一個一個睡衣短褲的，顯然是打了個措手不及。就連卡普蘭的小女朋友都沒落下，全都捆住了手腳，嘴巴都被膠帶纏住，只能是唔唔的叫喚。
溫妮莎本以為遲遲未到的希爾斯會力挽狂瀾，卻不想他竟然是又挂彩了。
“我們呢，也沒什麼惡意，就是釣了點海鮮，想要賣給你們，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就點點頭。”
“你看，這樣多好，我把膠布給你拿下來，我們聊聊價格。”
端着漁槍那人說著一把撕掉了哈羅德嘴上的膠帶，這彷彿脫毛蠟紙的強度，硬生生的扯下不少鬍鬚，哈羅德疼的直想罵娘。
卡普蘭看的都覺得疼，這鋁膠帶本來是帆船上做應急修補的，從來沒往人身上貼過。
“一百萬。”
“可以。”對方報價的話音未落，哈羅德立馬同意，“你要現金？轉賬？支票？本幣？外幣？再者，我怎麼相信你收了錢就會放了我們？”
眼下的成功來的太過突然，這兩個業餘的小海盜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直到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只是租艘帆船出海釣魚的愣頭青，但當卡普蘭回到帆船，跟他說起銀河號上奢靡的景象，還有那些喝的五迷三道的船員到現在還半個都沒醒的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應運而生。
“我們現在談的還只是買螃蟹的生意，他如果死了，事情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哈羅德點頭示意着希爾斯的方向，“你看到那邊的酒櫃了嗎？你把那個箭拔了，我告訴你酒櫃的密碼，那裏隨便一瓶都價值都在六位數。”
兩人對視了一下，點頭同意。
但漁箭這個東西，都是帶着防掙脫的倒刺的，箭尾雖然光滑的像細鋼管，但漁線還連着漁槍，總不能像平時那樣，在箭孔周圍挖個大洞，給箭頭掏出來吧。
眼下很明顯是不能用這個辦法，只是稍稍移動，就把希爾斯疼的死去活來。
“唔唔唔唔！”
卡普蘭的小女友挪到了前排，示意有話要說。
“呸！”剛摘掉塞在嘴裏的布，她就直接啐了一口，“不能這麼拔，我學過急救，去拿急救包過來。”
兩人一合計，眼下除了希爾斯之外，其他人都綁着，就算解開這小女孩，估計也沒什麼問題，當下就決定卡普蘭留着看守，另一人去上面的船艙拿急救包下來。
也許是無法面對小女友憤怒的眼神，抑或是對於昨天救命之恩的愧疚之情，卡普蘭也把漁槍的線纜放長，去門外守着。
希爾斯是唯一一個手腳都沒有綁起的人，主要是因為卡普蘭早上挨了他一拳，着實是不敢近身。
卡普蘭一出去，希爾斯就壓低嗓音吼道：
“哈羅德，你tm不是說這船配備了各種防禦系統，安保工作還是帕加索斯負責的，在哪呢！哪個是帕加索斯的！”
“噓……你小點聲……”，哈羅德正試圖用嘴巴咬開旁邊的人捆住手腳的塑料扎帶，實在怕希爾斯把門口那人招進來。
“我不說了嘛，這船有些系統正在處於維護保養狀態……”
“我靠！”
這下希爾斯是忍無可忍了，強撐着站起身，挪到哈羅德旁邊破口大罵，用詞之粗鄙，讓在場的多人都恨不得把耳朵塞上。
這也引得卡普蘭趕緊回來查看情況，“滾！”
氣頭上的希爾斯，回頭就是一聲怒吼，嚇得卡普蘭趕緊轉身，剛要關門才突然意識到，現在哪輪得到他撒野，直接使勁一扯魚線，希爾斯直接就被拽到在地上。
“不牛逼了吧？讓我滾？哎呀，我出去，我進來。”
卡普蘭在門口反覆的橫跳。
希爾斯瞥見昏暗的走廊，耳邊傳來合頁的吱吱呀呀，就像在那個水牢的最後一天。
他不再憤怒，不再焦慮，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情緒，有的只是本能，求生的本能。
他抓着箭尾，用力向前一頂，咔嗒，整支箭穿了過去，掉在了地板上。
他絲毫不管貫穿右腿的魚線，就這麼拖着，一步一步的靠近卡普蘭。
卡普蘭嚇的趕緊拽魚線，希爾斯看着腳邊被扯的抻直的魚線，嘴角的肌肉抽動着，似笑非笑的猙獰樣子，讓卡普蘭僵在了原地。
希爾斯俯身抓起漁箭，一下、一下的，緩緩把漁槍也拉回到了自己腳邊。
卡普蘭看着沾滿鮮血的漁線在地上拉出了一條紅線，只覺得雙腿疲軟。
他完全無法想像一個人得狠到什麼份上才能幹得出這種事兒，更重要的是，這麼個狠人，會怎麼對自己。
“來，醫藥包拿來了，快點告訴我密碼。”
希爾斯看着門的方向，看都不看卡普蘭，他知道，自己體能有限，不能浪費在這種小卡拉米的身上。
左手漁槍，右手漁箭，一步步的靠近。
當吱呀呀的合頁聲響起，希爾斯高舉右手，漁箭猛烈的刺出，直接扎向了對面的胸膛！
那人一驚，連忙往一旁躲，但希爾斯這一下來的太突然，還是成功扎了進去。
他一個踉蹌，希爾斯就勢撲在他身上，提起漁箭就往他身上連扎不止！
好不容易咬開手上扎帶的哈羅德一看，這架勢搞不好是真要鬧出人命來，在那急的不行，想去制止又咬不開腳上的扎帶，只得趕緊蛄蛹着給溫妮莎幾人嘴上的膠布都撕開。
但現在的希爾斯，像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任憑他們如何呼喊，他都面無表情，抓着漁箭，機械的重複着向下扎刺的動作，嘴裏嘟囔着“左肩、肋下、右腹……”
就這麼一下、一下、一下……
直到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