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境重塑
古塵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緒萬千。
在失去天才光環，加上父母的離奇失蹤。巨大的落差感，讓古塵變得自暴自棄。他每日飲酒度日，染上賭癮，父母留下的錢財輸得精光，全靠念兒養活自己。
古塵溫柔撫摸着少女的消瘦的面頰，念兒作為自己的侍女，這幾年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前段時間，以前和古塵結怨的家族子弟，醉酒後在街上遇到古塵，將古塵綁了起來，痛毆一頓，最後直接將古塵套進麻袋丟落懸崖……
想起這些，古塵握緊雙拳，他知道自己恨意並無用處。且不說他如今已被逐出古家，他的實力也招惹不起那些人，只能無奈咽下這口氣。
但是古塵心有不甘，想起自己在斷崖下做的那個夢，古塵決心試一試！
……
漆黑的環境中，遠方閃耀着一絲光亮，古塵謹慎地試探腳下的道路，緩緩前行。
四周寂靜無聲，古塵的呼吸和心跳聲在這空間中被無限放大。古塵在黑暗中前行，逐漸變得十分焦躁。
古塵心中那股對幽暗的恐懼被煩躁完全取代，憤怒的情緒讓他開始不顧一切的向前方衝去。
他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但是前方的光亮總也摸不到頭，似乎這是一段永無止境的道路。
在這裏感受不到時間迅速流逝，任他大喊大叫也於事無補。
自從進了這個地方，古塵怎麼都退不出去，彷彿自己被隔離在這個閉塞的空間裏。
恐懼、焦躁、驚疑、慌亂一系列負面的情緒不斷折磨着他的內心，古塵不斷用捶打自己身體的方式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空間內突然顯現出自己這三年來受人欺凌的畫面，古塵彷彿回到了那段時間，一幕幕畫面衝擊着他脆弱的內心，最後無力地癱倒在這片空間中。
“獨自面對黑暗是修鍊的第一關。”
“但是你並不合格。”黑暗中傳出一道縹緲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古塵被這聲音喚醒，迷迷糊糊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藉著遠處的光亮看清四周，但是並無沒有任何發現。
“是你嗎？”古塵腦海中回想起那個夢。夢中有人告訴他能幫他恢復經脈，助他修鍊，只要答應自己的條件。
如果他想明白了，就按照他說的方式來找他。
“你的天賦、耐力、心境根本不適合修行。”那道聲音無情的打擊着古塵。
這道聲音彷彿具有無可反駁的力量，直擊古塵內心最脆弱的位置。他的身體逐漸倒了下去，最後直接趴在空間中。
“我真的廢了嗎？我真的廢了嗎？我真的廢了...”
空間中不斷迴響着古塵自我否定的聲音。這股聲音被無限放大，一次又一次的擊潰着古塵內心那道最後的防線。
光亮背後，一雙漠然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古塵。
這雙眼睛透過古塵的肉體，直擊靈魂。
一股奇特的力量緩慢的衝擊着面前一道無形的屏障，隨着密密麻麻的裂痕快速擴散，屏障破裂，碎片零落的聲音在空間內回蕩。
噗。
隨着聲音的響起，古塵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眼神失去了應有的色彩。
那雙眼睛顯化出一個男人模樣，眼神中依然不帶有任何情緒。手指輕抬，那股屏障眨眼復原，時光好似倒流，古塵又回到了剛進入空間內的樣子…
但是沒過不久，古塵又癱倒在那裏......
一次。
兩次。
三次。
.......
“五千零六十五次。”太一靜靜地數着。眼前的少年已經重複癱倒在那裏五千多次了，唯一能讓他欣慰的就是古塵在三千多次后。在自己的操控下，堅持的時間越來越久。
古塵再一次無力的癱倒在空間中，空洞的的眼睛中逐漸有了一絲光亮。
“一萬。”
古塵打碎了過往的一切，放下了心中的心魔，大步朝着太一的方向走去。
太一化作光雨緩緩消失在了原地。
此刻近在咫尺的光幕，古塵心中百感交集。從口中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大步邁了過去。
......
古塵緩緩走過長長的石橋前往河流的對岸。長橋傾斜而下，流瀉的橋面上顯現出石磚的痕迹。腳底還未落下就會出現一個新的階梯，退回去后，橋面又恢復原樣，古塵覺得新奇，來來回回在長橋上嬉鬧。
下面的河水似急而非急，奔騰流淌的河流，卻是寂靜無聲；明明水面清澈，但是古塵就是看不清水流之下的景色。
古塵環顧四周心想用什麼丟入河中，試試打破這奇異的一幕。
但是整個石橋一塵不染，古塵最後索性將自己外衣脫下，滾成一個夯實的球衣丟入河流之中。
球衣在碰到水面的那一刻，整個河流突然停滯不前，河面彷彿被靜止一般。古塵趴在長橋的欄椅上，聽到自己平緩的呼吸聲，他才確定自己不是進入了一片靜止的時間裏。
神奇的一幕突然出現，球衣接觸到河面，並未沉入水中，而是陷了下去，轉眼被河水彈飛到古塵懷中。
古塵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事情，又將球衣丟了回去，結果又被彈了回來。
往往複復，古塵樂此不疲，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
最後河流實在不堪這小東西的叨擾，再這一次將球衣彈回的同時，捲起一股水浪，拍打在古塵的臉上。
古塵被驚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古塵抱住球衣，愣了一會兒，放聲大笑，好玩兒！
擦拭着扑打在臉上的水浪，古塵感受到這河水的神奇，沒有水珠進眼的刺痛感，反而眼球有一股股難以言表的舒適。眼前的磚石紋路被放大，遠處的景色變得清晰，水浪拍打過的地方，陣陣清涼舒適。
古塵感受到這河水的神奇，快速走下長橋。
在橋面上看不清河流之下的景色，此刻變得無比清晰，五顏六色的魚兒在水下怡然遊動。
這些魚兒，古塵每一隻都覺得好看非常，他仔細觀看這些魚兒，發現自己竟一隻也不認識。古塵伸手觸摸水面，水面竟然有意識的躲過他的觸摸，水面下的魚兒卻絲毫沒有被驚動，彷彿只是一道影子。
古塵接連嘗試，最後意識到河水可能有自己的意識，它並不想被古塵觸摸，只好悻悻離開。
長橋之下，踏過鮮綠的草場，穿過陣陣水霧，眼前的景色讓古塵陷入痴迷。
一座座山巒間流淌着一條望不到盡頭的河流，無數飛鳥走獸在山川間展示着他們優雅的身姿。山巒和河流相交的界限，一群群散發著神聖氣息的各種獸靈正在打鬧嬉戲。它們和古塵以往見過的妖獸完全不同，它們的身上不帶任何凶厲氣息，眼中帶着純凈的色彩。
幾隻僅有手掌大小的獸靈突然出現在古塵的腳下，模樣形似豬仔，渾身有灰褐色的斑紋，背側長着豐滿的羽翼，不時的發出哼唧哼唧的叫聲。
獸靈用頭頂着古塵，讓他繼續向前走。有一隻撲騰着可愛的翅膀停在頭頂，在上面輕輕踢蹬了兩下，然後歇息在古塵的頭頂。
其餘幾隻見到，也紛紛飛了起來，停在古塵的兩側肩膀。在古塵耳邊發出快樂的哼唧聲，不停的催促古塵讓他繼續往前走。每拍打一次，小獸靈們都會撲騰翅膀，發出快樂的哼唧聲回應着彼此。
古塵沿着山巒道路前行，途中看到了許多以前從未見過的植物、獸類，他們身上都不約而同的散發著純凈自然的氣息。古塵身上頂着的小豬們愉快的和他們打着招呼，好似在炫耀他們的新坐騎。
古塵前前後後不停地駐足觀看山川間的新奇的動植物，但是小豬們在他每次停下的那一刻都會飛到他的背後，用它們小腦袋沖頂着古塵趕緊往前走，不要停下腳步！
就這樣走了不知多久，終於來到大河的一處巨石旁，小豬們離開古塵的身體，在河面上揮舞着翅膀，圍成一個小圈，不停地扭動着它們胖嘟胖嘟的小屁股。
河面一聲巨響，一隻比腳下巨石還大的龜殼浮出河面，緩緩的朝着古塵遊盪過來。
古塵看向眼前的巨大龜殼，不自覺的退後兩步，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好大的烏龜？自己生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心底難免有些驚慌。
小豬們興奮的向大烏龜飛了過去，在龜背前方嘰嘰喳喳的叫喚着，河面下一聲巨大的聲響傳出回應着它們。小豬們聽到聲響，變得更加高興，哼唧哼唧地朝着河面沖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被河面下的烏龜用頭將他們甩飛上來。小豬們甩干身上的水珠，十分開心。
大烏龜的全身完全顯露在古塵的面前，它的頭比古塵的身體還要大很多。烏龜看了古塵一眼，甩了甩頭示意古塵跳到它的背上去，隨後轉身沒入水中。
小豬們看到古塵傻傻的愣在原地，立即飛了上來用頭接連碰撞古塵，讓他行動起來……
烏龜載着古塵和這些小獸靈，順流而下，向著入海口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