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盛明寒的話給了他很多啟發,當晚,周歲重新寫了一版小傳,還為楚宴設計了一套微表情和小動作,都是根據他心中的那個角色形象來塑造的。
他還錄了好幾版視頻,後期方便回顧和微調。
為了維繫住靈感,周歲在電話里宣佈,在試鏡之前要減少和盛明寒的接觸。
畢竟談戀愛總是要見面約會的,拍戲的時候再看到那張臉,他會很齣戲。
「……」
前一天美滋滋做了一晚上好夢的盛明寒當即就沉默了。
「其實,」他頓了半天,才說,「視頻的效果並不好,微信濾鏡太重了,會看不清表情。而且,見面我也可以陪你對戲,這樣效率更高。」
周歲覺得很有道理,然後拒絕了。
「……」
周歲摸着台詞本,A4紙的邊緣都被他翻得卷了起來。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他隨口說,「你昨晚和我聊的是你的楚宴,但是我想,盧導那麼挑剔的一個人,對你又很熟悉,他肯定不想看到我完全復刻你的成果,那樣太沒意思了……所以,我想自己再琢磨琢磨。」
他想再深入刻畫一下,飾演出一個只會和周歲綁定在一起的楚宴。
盛明寒很想找出一個反駁的理由,但是他心裏又很清醒地知道,周歲說的是對的。
一個經典的角色,就是需要獨一無一的不可替代性。就算之後再出多少翻拍,人們第一個想起的總會是他。沒有人會對他適不適合這個角色有異議。
因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說是這麼說,盛明寒還是怪鬱悶的,「人家都是嫌資源太少,就只有你,還嫌棄我幫得太多。」
這話里的怨念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周歲笑了笑,把夾在肩膀上的手機取下來,換了只手貼在耳邊。
「我不是那個意思嘛。」他耐心地說,「有不懂的地方我肯定會問你的,而且我們每天都可以視頻呀。」
「就只有視頻啊?」
「那,」周歲想了想,「我每天都給你打起床電話,晚上睡前也和你視頻,你想打多久就多久。等試鏡過了,我們就一起出去過聖誕,好不好?」
盛明寒這才稍微滿意。
「過節日可以,出去還是算了。那天節目組肯定要發不少物料,說不定還要上熱搜,還不如待在家裏清靜。」
他又補充說,「我去你那裏給你做飯吧,你想吃什麼?有喜歡的嗎?」
「你做什麼都行,我都愛吃。」
「好。哦對了,阿姨已經把家裏都打掃過了,你撿幾樣現在用的東西讓他帶過來吧。你走的時候,把半個家都快搬空了……我總覺得家裏沒人氣。」
昨天周歲跟他回去時,盛明寒都沒好意思讓他進。
畢竟他自己也好長時間沒回家了,和周歲分手后,他一直睡在公司辦公室的隔間裏,都沒敢回去看一眼,也不知道家裏被折騰成了什麼樣。
周歲的衣服,也是後來他重新添置了讓柳時寧送過去的,總想着說不定哪天,他就回來了。
沒想到一語成讖。
聽到這句,周歲眉眼溫和了許多。「嗯,我知道了。」
·
娛樂圈裏大瓜小瓜此起彼伏,日月同歲直播夜蜜語的瓜一爆出來,頓時刷爆全網。原本大家都想,等過段時間新瓜出現,這件事自然就會被淡忘了。
但幾天過去后,周歲和盛明寒的相關詞條還是在熱搜上穩若泰山,這下,一些熱搜專業戶心態終於坐不住了。
沒辦法啊,接下來又是聖誕又是元旦,緊接着就是除夕和春節,是宣發的流量熱門時期,誰能想到直接被一個未播綜藝搶走了流量。而且,最快下個月月底《分手之後》就可以播出,那豈不是要被他們霸佔熱搜一兩個月??
這些人頓時臉色不好了。
和影帝離婚後對方追妻火葬場了,這種小說劇情發生在現實里,而且還是免費觀看的高顏值「偶像」劇,大家追得都格外起勁。那誰還關注同時期播出的都市爛俗霸總和穿書傲嬌王爺啊?
趕着年底上線元旦春節檔的製作組現在都要後悔死了,一個個地偷摸摸聯繫柳時寧,試圖和對方溝通。
但柳時寧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什麼辦法。天地明鑒,不管是盛明寒工作室還是星程娛樂都沒花過一分錢,完全是群眾的自發行為。
眼下又不是他們電視電影的宣發期,柳時寧不會過度消費藝人的名氣,更何況盛明寒自己也很不喜歡。
同行一聽,傻了眼。
是啊,這能怎麼說呢?
要是柳時寧真的沒買,那總不能讓他們花錢撤熱搜吧?但要說自己出錢幫忙撤熱搜,一個兩個還行,天天這麼搞,怎麼有種冤大頭的感覺……
大家左右為難,最後幾家經紀人聯合了一下,私下裏聯繫了幾個合作過的狗仔,勢必讓他們一定要拍出日月同歲石錘複合、同進同出的照片。
網民現在情緒這麼高漲,很大程度上就是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結果,等揭開面紗之後,熱度就會過去了。
娛記們沒日沒夜地蹲行程守大樓,然而得到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失望,這段時間盛明寒和周歲竟然完全沒接觸——
盛明寒一直睡在公司里,他作息和行程都很穩定,早起後去樓下咖啡館吃早餐,之後有行程趕行程,沒行程就待辦公室,生活極其無聊。
和他相比,周歲就好多了。
他最近似乎搬了家,沒再住公司公寓了,但新家離盛明寒家也很遠,沒有登記,狗仔們進不去。但根據幾天堵小區出入口的發現來看,只有周歲一個人,沒有盛明寒出入的痕迹。
與此同時,網上也有匿名用戶表示自己通過某種手段拿到了內部系統的查詢結果,證實兩人現在還是離異狀態。
也就是說,沒有復婚。
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是吧?你倆私下裏那麼膩歪,機場還一起牽着手回家,怎麼一落地就沒聯繫了,這都快元旦了哎,你們真的不考慮復婚嗎?再不約真的要排滿了啊!
漸漸的,也有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跳出來,懷疑他們只是在藉機炒作,實際上早就沒了感情。直播也是故意設定好的環節,就是為了嘩眾取寵。
說這話的很快就被粉絲噴成了篩糠——
嘩你妹的寵啊,以盛明寒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做到這一步好不好?周歲就更不用說了,他如果是這樣的人,結婚之後就該狠狠蹭盛明寒的熱度,也不至於這兩年都寂靜無聲。
只是,說粉絲不擔心也肯定是假的,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小情侶回去后就拌嘴了,歲歲還在生悶氣。又或是配合節目組的安排,秘而不宣。
這種情況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尤其是戀綜,誰和誰提前在一起還被拍到的話,相當於直接劇透到大結局了,觀眾看着沒有新鮮感,會大量棄坑。
有些真情侶還會被要求保密到大結局播出那一刻,才可以真正公開。
但不管怎樣,被狗仔、同行和民眾三方熱烈關注,這種全民關注的盛況前所未有。從此刻開始,周歲這兩個字真真正正、深刻地刻進了大眾的心裏。
很快,就到了周歲試鏡的日子。
這段時間,陸望遠把這一切都處理得很好,知道他很重視這次試鏡,所以幫周歲推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工作,讓他全神貫注地做準備,不被外界打擾。
因為是遠程連線,全程錄屏,陸望遠還派了專人過來幫他調試設備,畫質看起來更清晰,網絡也更穩定。
試鏡當天,盛明寒沒有來。
也沒出現在評審席。
在現實的拍戲中,不是每次都能搭到合適有演技的好隊友,更多時候他們都要面對台詞含在嘴裏講不清楚、甚至是講一一三四五的數字搭檔。
這也是演員生涯中很重要的一課。
周歲入行也有五六年了,不是什麼沒經驗的新人,但是當視頻接通的那一瞬間,他還是緊張地捏了把汗。
盧常山今年四十五歲,頭髮剃得很短,臉上有許多皺紋。他沒有表情的時候眼角向下,看起來十分嚴肅。
以後盛明寒老了大概也會是這樣。
但還是帥老頭。
剩下的三個連線,分別是總監製陳慧,製片人方隨,還有編劇組長周杏。
再加上不在現場的出品方,就齊全了,這幾人都是劇組的爹,重要人物。
哦對不起,編劇除外。
內娛編劇日常蹲在最底層。
盧常山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周歲定了定神,平靜自若地做起了自我介紹,「各位老師好,我叫周歲,這次面試的角色是《望長安》中的楚宴。我的身高是1米78,體重119斤……」
他定格緩慢旋轉了一圈,三百六十度地展現自己的正臉、左右側面和背面的形象。
這些都是試鏡的固定流程。
監製下意識看向視頻里的盧常山,雖然沒什麼表情,但他知道盧導應該很滿意的。
當初吸引到他們的就是周歲的外形,清瘦俊朗,眉眼明艷俊秀,活脫脫從書中走出來的角色。
直到昨天,他和盧導打電話聊天時,盧常山還嘆了口氣,說他們考慮過的梁原扮演者里,他還是最滿意周歲。
他身上有那種年輕人的朝氣。
但現在看,又覺得他清瘦的體形和楚宴也很搭。只是不知道他試鏡戲份能不能像他的外表一樣優秀。
介紹過後,周歲迅速調整好走位,第一場戲是他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謝聽閣被鐐銬鎖住、跪在地上的情景。
大概過了幾秒鐘,他的眼神變了,周身的氣質好像也變成了另一個人。
說不上來。
和分鏡中寫的動作略有不同,楚宴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在獄門外定定地站了片刻。沒有特寫,但簡陋的半身鏡頭裏依舊能感受到他那份陰鬱的氣息。
楚宴沉默着,凝視謝聽閣。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過了片刻,他才做了個推門的動作,緩緩走了進去。想像中的謝聽閣此刻聽到吱呀的門聲,沒有抬頭,反而唇角微提,輕輕笑了笑。
他們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有着非凡的默契。這種情況也不例外。
和其他試鏡的演員不同,周歲的楚宴沒有高高在上地仰視,也沒有在他距離兩米遠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坐下。
他緩緩走近,屈膝微蹲了下來。
盧常山眯起眼,從剛才放鬆的坐姿中繃緊了,神情專註。
楚宴把毒酒和短劍放下,手肘輕輕搭在膝蓋上,他和謝聽閣的距離很近,甚至能看到對方因為折磨而蒼白的臉色,疲憊不堪的神態。
這一點很新奇。
楚宴此刻好像還保留着從前依附着謝聽閣的七皇子的神態,但謝聽閣卻已經不再是那株為他遮天避雨的大樹了。
楚宴沒有說話,輕輕撥開了謝聽閣黏在臉上、髒亂的髮絲。
露出了他原本英俊的臉。
謝聽閣似乎很明白楚宴此刻在想什麼,他抬起頭,視線落在楚宴身上,口吻輕鬆,「不問我選什麼?」
楚宴動作一頓,收回了手。
他背脊微直,和謝聽閣之間的距離無形中被拉了開來,屬於上位者的冷血無情在此刻一點點地歸位。
楚宴的目光冷淡銳利,像反射過寒光的劍刃,輕輕一碰就會劃破。
「你自己選吧。」他淡漠地說。
謝聽閣哼笑一聲,掃過地上的那兩樣,再抬起頭時,他的視線肆無忌憚地掃過楚宴的五官,像是老鷹攥住獵物的眼神,帶着明晃晃的侵略性和惡意。
「那我選劍。」
「你親手殺了我,會讓我更痛。」
鎖鏈晃蕩聲在耳旁響起,謝聽閣向前跪移了半步。楚宴忽然抬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頸,眼底的狠意絲毫不遜色。
但謝聽閣全然無所畏懼。
他脖頸間爆出青筋,任由楚宴捏住他的要害,只微微張着流血的唇,用氣音笑着催促:「……你選啊。」
他尾音落在耳邊,楚宴頓了頓,被難得激怒的一縷恨意慢慢收了回去。
「謝聽閣,你太自以為是了。」
楚宴捏住他的下巴,語氣無波無瀾。牢獄裏光線昏暗,他的神情被隱藏在黑暗中,但仔細看,又帶着一絲輕蔑和悲憫。
那種,你什麼都不是的悲憫。
謝聽閣忽然暴起,耳邊鎖鏈相互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然而楚宴距離把控得那樣精準,他根本無法接近分毫。
「楚、宴!!」
他沙啞的嗓音像含着血,又像是含着不甘和憤怒,怒吼聲震徹了整層的牢獄。
但楚宴沒有被觸動。
他拿起身旁的那柄劍,重新站起身,自上而下打量着對方。他的手掌按在謝聽閣的肩膀上,隔着衣物還是熟悉的觸感,只是變成了微涼的體溫。
「楚宴……」謝聽閣微微顫抖,卻又不像是面對死亡的恐懼。他抬起頭來,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楚宴已經面無表情將劍地刺進了謝聽閣的心室。
不偏不倚,沒有一絲留情。
楚宴壓抑住發抖的指尖,他按着謝聽閣的肩膀,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謝聽閣,我殺你……是因為你該死。」
說罷,他利落地拔出了那枚短劍。
血,噴溢着散開來。
謝聽閣仰着頭,劇痛讓他猛烈地喘着氣,他的脖頸幾乎彎到要折斷的角度。謝聽閣張了張唇,深深地看了楚宴最後一眼,噴出一口血后,他緊繃的身體慢慢垂了下去。
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謝聽閣失去重量支撐,慣性地向地面倒去。但身後的鎖鏈卻牢牢地拽住,將他快要垂下的身體滯留在了半空中。
緊緊地,拉住了他。
楚宴微揚着臉,倒退了好幾步,撞到了身後的鐵欄杆都不自知,發出沉悶的一聲碰撞。他輕微地喘着氣,眼神望向謝聽閣的方向,但卻沒有焦距。
大概過了一分鐘,他平靜了下來,神情和以往沒有什麼兩樣。
楚宴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將那枚短劍擦乾淨,和毒酒放在一起。
位置都和他來時一模一樣。
他沒有再看謝聽閣,只留下了一個冷漠的、決絕的背影。
試鏡片段到此結束。
周歲靠在牆上,微微喘了口氣,還沒能完全從角色的劇痛中走出來。
他扶着牆,過了片刻后,跟盧導道了聲歉,說自己需要一分鐘調整。
盧常山沒說什麼。
這兩場戲情緒都很濃烈,就算是技巧成熟的演員,走不齣戲也是正常的。
盛明寒雖然沒有來,但是已經預感到周歲齣戲時不會太好過,特意讓陸望遠過來幫忙照顧。
看到他臉色微微蒼白,陸望遠連忙走上去,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溫糖水。
甜味會讓人心情好一些。
……雖然下一場戲對楚宴來說,也不是很高興就是了。
他輕輕拍了拍周歲的背,希望能儘快地幫他從戲中走出來。順了一會兒,陸望遠還是沒忍住,小聲說:「你演技進步好多,剛才我都有點震撼到了。」
這段時間周歲一直是在家裏對戲的,陸望遠並沒有看到,對周歲的印象還停留在他上表演課時老師的評價。
入了門,但沒有完全入。
老師說,他打動不了人心。
但是剛才,陸望遠卻明顯地感受到了周歲和之前的差別了。可能還是有些青澀,處理不到位,但是台詞很不錯,也有爆發力。他偷偷看了一眼屏幕,感覺製片和編劇都有些被震撼到了。
就是不知道盧導怎麼說。
周歲其實心裏也摸不着底,但他感覺剛才那場戲已經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發揮最好的水平了。
像整理謝聽閣的頭髮,這些動作都是他自己設計的,分鏡上沒有。剛才周歲全程都是想像着盛明寒的謝聽閣跪在他眼前,與他模擬着完成了這場戲。
他甚至能回憶起盛明寒習慣性在哪兒斷句、重心和他的微表情。
休息了片刻,周歲快速調整好狀態,調整好站姿,正準備進入下一場戲的時候,盧常山忽然抬手叫住了他。
「在下場戲之前,我想和你聊聊。」
他靠着椅背,屏幕中央,他面前攤開的記錄本上隱隱透出一團黑色筆跡。
「我之前看過你的一些作品。」盧常山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周歲,語氣沉靜、不急不緩,但總有種無形的壓力,「恕我直言,你的演技很一般。」
這段評價,周歲也預料到了。
盧導說的是事實。
「在此之前,其實我對你沒有什麼期待。」盧常山話鋒一轉,又道,「在剛才的片段里,我沒看到你對謝聽閣濃烈的恨,或者說,你對他還是有一絲眷戀的,只是這種情感很複雜……」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處理?或者說,是誰教你這麼處理的?」
這話說的,就差沒點名道姓了。
周歲不由心想,盧導不愧是老辣眼光,一眼就看穿了,還好他之前就擔心過這個問題,所以現在也並不慌張。
「謝聽閣是楚宴的老師,是他名利路上的引路人。楚宴身上會帶有謝聽閣的痕迹,我想這是很正常,甚至說是必須的。不僅是此刻,在未來的每一刻,他都會帶着謝聽閣的影子走下去。」
盧常山沒想到他會這麼解釋,有些意外。
其實周歲回答完,心裏也有些忐忑。他在家裏琢磨了很久,想過如何剝離盛明寒加諸在角色身上的影響,但後來發現,這是根本剝離不開的。
因為是盛明寒教會了他楚宴。
謝聽閣對楚宴來說,也是如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已經比想像中更密不可分了。
那一劍,並沒有徹底斬斷這一切,因為在未來,坐在皇位上與昔日好友對峙的楚宴,也變成了「謝聽閣」。
周歲是這麼說服自己的。但是,這個理由在旁人聽來可能會有些荒謬。
甚至會覺得是走捷徑。
他看了許多盧常山導演的作品,也看過他拍電影時的紀錄片,但最後還是覺得琢磨不透。所以他還是選了最能讓自己信服的解釋。
盧常山沒有出聲,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點頭。
「楚宴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們其他人都只是揣測。」
盧常山隔着鏡頭伸出了手,眼角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那麼,歡迎你加入《望長安》,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