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是你的狗

第32章 我是你的狗

昨晚強吻過自己的罪魁禍首居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清瘦的高個子少年有種格格不入的疏離,穿着黑色的短袖,壓根不在意是否會有過路的人留意到手臂上的傷。

他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戴着口罩,能遮掩着臉上的大半傷口。其餘的,眼角上的淤青還是沒有消除。只不過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稍稍擋了下。

歲星不由自主想到了渾身是血的少年,發著狠要來吻他。尷尬和羞恥之中,夾雜着愧疚,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去找時厭,估計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更何況,溫白鶴說著只是靜思,可他分明看到時厭全身沒有好肉,狼狽得像是被凌虐過的流浪狗。

說不定昨晚他倉皇離開之後,時厭會被打得更慘。

至於更多的,為什麼時厭會來到圖書館?學習么?

戴上眼鏡后的輕微眩暈感讓歲星略感不適,摘下眼鏡,悄悄放在謝嶼的眼前。

謝嶼學習時很安靜,手機關了靜音,找了支筆,低眼專心看着書。很清晰地能夠看到半垂着的濃密眼睫,圖書館柔和的燈光下,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陰翳。

歲星托着下巴看了一會,只覺得謝嶼不愧是會被四個人瘋狂痴迷的對象,靜x白皙的面容有種沉着理性的美感,像是在子夜裏綻放的優曇。

如果他原本也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恐怕也會為之着迷。

“怎麼了?”

“沒什麼。”

歲星百無聊賴地翻開一頁課本,完全沒有學習過的專業,每一個字單獨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好像是一部天書。

他看了一眼就輕輕放下書本,時厭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放下單肩背着的包,從裏面拿出來一支筆。

也不過十八歲的少年,說不定才高考完沒多久,就被迫要用單薄的身體撐死一個家。要是沒了螢那份工作,說不定連他姥姥每日的住院費都付不起。

大概是他窺伺的動作太過明目張胆,坐在不遠處的時厭若有所感地朝着歲星這邊看來。臨時避開視線已是來不及。

目光隔空短促地碰撞了一下,少年的目光含着幾分戲謔和驚訝,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歲星,他摘下口罩,不知道是自愈還是塗了葯,淤青淺了些,不過在他的冷白膚上,仍舊觸目驚心。

好像完美的美人圖,不小心被人踢翻了一罐青色顏料。

歲星想起來了。

頂級大學的圖書館對外開放,只要預約,就能夠來這裏學習。

哪怕劇情裏面再怎麼強調時厭多麼陰鬱不討喜,是一個怎麼的瘋子,可在歲星眼裏只是一隻狗。

還是受了委屈一聲不吭的喪家之犬,暖不熱,養不熟,對誰都冷冰冰,好像是和整個世界都不太過得去。

時厭看着歲星,動了動唇,像在說什麼。

歲星通過唇形,依稀分辨出來那兩個字節是什麼。

他說:“公主。”

說完朝向歲星翹起唇角,露出頑劣的一個笑,有些得意地單挑着一隻眉。

歲星耳尖發熱,倉促地拿起一支筆,作勢要好好複習。書的難度確實不低,歲星沒想着走捷徑,威逼利誘系統幫個忙。

距離考試籠統不過一周多一點的時間,那麼多門課,一天複習一門都夠嗆。

圖書館的人大多是本校的,安靜得連鞋底摩擦地板的聲音都清晰。時厭來時只偶爾抬頭喝水的人會對手臂上的傷露出疑惑的神情,大多數人都不在乎。

好在歲星對電子產品的依賴性不重,逐字逐句地看能稍微看懂一點點,然而空空如也的腦袋,完全沒有基礎,看了幾頁后歲星就不太看得下去,整本書翻蓋過來,準備去搜網課。

“看不懂嗎?”謝嶼聲音壓得很低,小幅度地在歲星面前的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

“看不懂。”歲星微微仰着,耍賴似的靠着椅背。

一直感覺到似是有實現放肆地游弋在他身上,那目光不帶有狎昵、輕佻,更像是一種大膽的探究。果不其然看到了時厭隔空投過來的眼神。

歲星對時厭的感情很複雜,比起討厭,更像是信仰塌陷的詭譎感,一直以來把劇情奉為圭臬,哪怕截至目前的走向都和劇情沾不上邊也沒有產生多少懷疑。

被強行扶着腰深吻,無疑是在告訴他,劇情早就偏移了。

“那為什麼平時不好好聽課呢?”謝嶼放低了聲音詢問,沿着歲星微微失神的眼回看,看到了不久前把歲星嘴唇吻得微微腫起的罪魁禍首。

“好看嗎?”

謝嶼的音量不大,隔着薄薄的霧氣一樣,歲星聽得不太真切,只是下意識地想要敷衍:“好看。”

怎麼不算好看呢。

五個股票,就算是歲星自己扮演的哭包攻人設都不算難看,像時厭這種十八.九的少年,在學校時就已經是風雲人物。

那邊時厭對上謝嶼幽沉平靜的目光,不甘落後地挑釁回去。

這就這時候,罕見地有些這個年齡該有的少年感。

歲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立刻噤聲。

——就算現在的劇情走向很奇怪,在系統還沒有提示之前,時厭始終是擺在明面上的攻三。

“喜歡他?還是?”謝嶼的神色沒有明顯的變化,彷彿是真的在認真詢問。

隔着幾張桌子,時厭已經扣上了筆帽,桌面上的幾張稿紙也被整整齊齊堆成一小疊。莫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覷着兩個人。

歲星搖了搖頭:“覺得他很可憐。”

“但是沒有多少情愫,他昨晚親過我之後我有反擊的。”弱着聲音為自己找場子。

“反擊?”

謝嶼被氣笑了,昨晚他在別墅里等待許久,都沒有等到。將自己皮帶系在歲星腳踝上,然後丟掉了原來的那根,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抱的什麼心思。只是在看到熟睡中的歲星,腳踝上束縛着他的皮帶,好像一切不安定都有了沉下來的理由。

小時候很喜歡玩的風箏,無論被放飛得多高多遠,只要那條細細的線還在手裏,最後終究會回歸身邊。

中標停在十二點的時候,他關掉了所有的燈,誘導歲星回來。但在按下燈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歲星被親吻過度的嘴唇,和驚慌失措的表情。

“你的反擊是指再回吻回去嗎?”桌面下,擱置在腿上的手,悄悄攥緊了,哪怕竭力保持鎮定,也忍不住回去聯想歲星被吻得淚涔涔,幾乎站不穩的場面。

歲星像是聽到了什麼胡言亂語,他失色:“怎麼可能,我給了他一巴掌,感覺挺疼的。”

順便不忘記獻上自己的忠誠:“之所以會去送東西,是因為憐憫,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想到了曾經救助過的狗狗。”

摻着半真半假的話,歲星感覺他是有點騙人天賦在身上的。

曾經救助過的那隻狗,確實很兇。歲星又怕又想靠近,但是那隻狗怎麼都不肯給他摸一下,只是後面見到他的時候會搖尾巴。

“是嗎?”謝嶼收緊的手又放開,並沒有因為歲星的表態有所緩和,沒什麼溫度地收回視線。

歲星總是這樣,好像什麼都不懂,看上去乖,實際上對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也完全意識不到自己那張臉多招人,多少豺狼都想叼一塊肉過去。

“你在說誰是狗?”

所談及話題的中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把塞在桌子下的椅子輕輕拖了出來,坐在謝嶼身邊。

黑暗裏的生物總是在無時無刻滋生出陰暗負面的元素,在光芒下也有種遊離在外的感覺。像是在撒陽光時,偏偏打了把傘。

時厭就是這樣一個人,只單單坐在謝嶼身邊,什麼都沒做,便讓謝嶼先皺了眉頭。

歲星怕自己說話的音量打擾着其他備戰期末考的學子,在草紙上大大的寫了個狗字,塞給時厭。

不知是謝嶼和時厭坐在一起還是時厭帶來的壓迫感,歲星總感覺這場面有點夢幻。

白紙黑字,狗字寫得歪歪扭扭,不太好看。時厭把那張紙抽過來看了一眼,低着頭短促地笑了一下,將那紙也疊成了小方塊,丟進口袋裏。

整個圖書館的面積很大,平日裏除了本校的學生之外,還會有外面的人來裏面學習辦公,人來人往,歲星現在覺得時厭可能真的不在意,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充滿着暴力的殘留物,雖然無損於時厭的容貌,不過在大庭廣眾下確實尷尬。

歲星不想讓謝嶼和時厭有所接觸。

劇情里的攻們和主角受像是化學反應,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方式見面都有可能會產生交集,最後免不了刀槍劍影。

他大着膽子,在桌面下,去夠時厭的腳,在時厭的鞋子上不輕不重地踩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小聲地說:“我想去廁所。”

說完便轉身離開,時厭起身,唇角下壓着跟在歲星身後。

等遠離了學習區,歲星才鬆了一口氣,看向時厭:“我昨晚走了之後,溫白鶴有報復你嗎?”

歲星的心提了起來。

“沒有,他不敢碰我。”提起溫白鶴,時厭的語氣冷淡厭惡。

“不過你對我的報復挺厲害的。”

“?是你先親我的。”歲星悄悄遠離時厭,生怕少年再次發瘋。

時厭扯了一下唇角,輕輕笑了一聲:“昨晚整夜沒睡,夢裏都是你,晚上工作遲到估計又得扣工資。”

歲星對關於金錢的總是敏感:“你又能去工作了嗎?”

“嗯,還是老地方,不過應該不會再有那事了。倒是你,小公主,pua挺厲害。”

時厭哂笑,附在歲星白皙的耳邊,曖''昧又含糊的:“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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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嬌氣包穿成炮灰攻四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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