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宮中有內應(下)

第210章 宮中有內應(下)

哪間房也沒給他進去。

當然不是傅希言臨時反悔了,想要將人掃地出門,王昱畢竟是下了定金的,做人要有契約精神,而是在莫翛然面前,梅下影自然要往後面讓一讓,當務之急是抓住莫翛然。即便抓不住,也要去看一眼,確定煙花剎那預定的劍下亡魂的確已經在“刺”程範圍內了。

衙役在前面領路,一路往鎬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悅賓客棧去。

傅希言越想越不對:“你如何確認對方是莫翛然?”

衙役說:“那人的路引作假,而且會武功,長得很好看,大隊長說疑似。”大隊長就是差一點就當上七公主駙馬的岑報恩。

聽說路引作假,傅希言又覺得不像了。莫翛然以假亂真的水平不可能差到連官府都瞞不過去。他回頭看落寞地坐在馬車裏的梅下影:“莫翛然一進城你就能得到消息?”

梅下影顯然沒有先前那麼自信了。他優雅地托着腮,緩緩道:“理當如此。”

“……也就是還有不講理的時候了。”

梅下影嘆了口氣:“這世上從來都不缺不講理的事。”

馬車到客棧前停下,車夫去停車,衙役領着人往裏走。客棧大堂看着人來人往,其實除了掌柜以外,夥計、客人都已經被暗暗清走了,如今在這裏充人頭的,都是消防大隊的成員。

傅希言見岑報恩在那裏部署圍捕,忍不住說:“若真是莫翛然,你部署也是白部署,若不是莫翛然,你還是白部署。”

岑報恩說:“偽造路引也是要抓的。”

倒也有理。傅希言就隨他去了,自己搭着扶手,踩着樓梯的木板,一層層地往上走,岑報恩立馬跟了上去,走在梅下影的後面。

梅下影失蹤的時候,岑報恩還沒進宮,兩人並沒有打過照面。他見他儀錶堂堂,以為是儲仙宮的哪位高手,還禮貌地打着招呼。

兩人互通了姓名。

岑報恩的表情頓時不好了,心中的糾結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可惜傅希言走在最前面,他們中間隔着兩個人,不方便講悄悄話,只能幹笑了兩下。

傅希言走到一間名為“異鄉客”的客房門口,輕輕地敲了敲了門。

裏面的人問:“誰?”

傅希言聽着聲音不像是莫翛然:“查房。”

須臾,房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傅希言雖然在進門之前已經猜到裏面不可能是莫翛然,可證實了以後,還是難掩失望。屋裏站着個面容秀氣的男子,乍一看約莫二三十歲,仔細看看,又覺得實際年齡應該更大一些。

傅希言問:“你是何人?來鎬京做什麼?”

裴元瑾眉頭微皺,正要說話,那男子已經搶先一步道:“我是你爹。”他說話的態度十分真摯,笑容中還帶着幾分羞澀與靦腆。

再度當子的傅希言:“!”

他還來不及發飆,就聽梅下影低聲道:“真的是莫翛然莫師叔?”他知道莫翛然換身如換衣。

傅希言無語地看着他。要是無回門都是這智商,世界早就和平了。

裴元瑾認得屋中人,冷冰冰地問:“你為何在此?”

傅希言揍人的袖子都捋起了,聞言又把拳頭放下:“他誰啊?”

裴元瑾望着那始終面帶微笑,顯得十分和氣的年輕人道:“鄢瑎。”

傅希言瞳孔一縮。

他知道母親失蹤真相之後,就一直想找到鄢瑎,後來因為真相大白,知道莫翛然有可能對母親不利,為免帶去麻煩,才暫時打消了念頭。在他想來,待來日,莫翛然成了莫消失,他便將金芫秀找回來,屆時,自然能會一會這位素未謀面卻到處都是他的傳說的小神醫。

沒想到這一天竟然

提前了。

鄢瑎被戳穿身份也不慌張,目光柔柔地梅下影,微笑着問:“適才聽這位公子稱莫翛然為師叔,不知師從何派?”

梅下影行禮道:“在下梅下影,家師鄭佼佼,見過鄢師兄。”這句話等於承認了鄢克也是“善莫大焉”之一。

鄢瑎眨眨眼睛:“那你知道莫翛然在何處了?”

梅下影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傅希言就搶先一步道:“他知道。只要莫翛然出現在鎬京,他就會第一個知道。”

……

梅下影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鄢瑎拎起放在桌上的報復,用一臉靦腆的微笑說出了十分無恥的話:“既然如此,那就要叨擾梅師弟幾日了。”

梅下影看向傅希言。

傅希言微微蹙眉。鄢瑎想找莫翛然?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下一沉,對岑報恩說:“請岑少俠帶梅畫師去隔壁買點東西。”

岑報恩的思緒還沉浸在身邊這個青年竟然是鄭佼佼的徒弟以及小神醫和他稱兄道弟的震驚中,聞言下意識地問道:“買點什麼?”

梅下影識趣地回答:“自然是有什麼買什麼。”說罷,率先便下樓去了。

岑報恩回過神來,見裴元瑾和傅希言是兩人,鄢瑎只有一人,怎麼也不會吃虧,便朝着傅希言點點頭,跟着下樓了。

待樓上清了場,傅希言大搖大擺地走進客房,雙手負在身後,老氣橫秋地問:“當年是你串通唐恭藏起我娘?”

鄢瑎溫柔地說:“我和你娘在一起很開心。”

傅希言道:“是嗎?那我娘呢?”

鄢瑎神色陰鬱起來。

傅希言覺得此時這張表情才像是他真正的臉,剛剛那羞澀的樣子,簡直違和得叫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見了。”鄢瑎聲音低沉,“我們原本在無名山隱居。有一日,我去小鎮出診,回來時,她就不見了。山居周圍的陣法完好,說明她是自己從陣法里走出去的。”

傅希言說:“你懷疑是莫翛然?”

鄢瑎看了他一眼:“我起初懷疑是你。”

“我?”

“若是莫翛然,她一定不會出去。只有親近的人,才能讓她離開我。”說到這裏,那張清秀的臉竟微微的有些扭曲。

傅希言心怦怦亂跳,暗道:親娘哎,你找的這兩任都是什麼人啊。這麼一對比,傅老爹真的是單純善良質樸得過了分。

鄢瑎意識到失態,很快笑了笑:“我以為是你找上了門。”

傅希言說:“所以你來鎬京是想找我?”

“我來看看,能夠令她主動離開的人屈指可數。”鄢瑎好似想到了什麼,面色沉了沉道,“來了之後才發現鎬京城也不太平。”

傅希言說:“你什麼時候發現她不見的?”

鄢瑎道:“兩個月前。”

“你這兩個月去了哪裏?”

“到處走走,我總要找找她在哪裏……”鄢瑎見傅希言滿臉不信,微微抿了抿唇,卻還是好聲好氣地說,“我去了江城,登上了黃鶴樓。”

傅希言說:“你去見了我爹。”

鄢瑎看着他,神色有些委屈:“如今我才是你的繼父。”

傅希言不理會他的神色,自顧自地問道:“你見到他了?做了什麼?”儘管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可體內的真氣已經運行到了手掌,但凡鄢瑎的回答不夠令人滿意,他的綿綿拳就會一點兒不綿的揮出去。

幸好,鄢瑎懂得看臉色。他道:“我偷偷跟了他兩天,確定秀秀不在他身邊,我就走了。這世上能把秀秀從我身邊騙走的人就那麼幾個,我不喜歡其中有傅輔,幸好他不是。”

傅希言懂了。

金芫秀失蹤了,鄢瑎懷疑是熟人作案,所以先找了傅輔,然後再來找她。

傅希言說:“你現在懷疑下手的人是莫翛然?你不是說,我娘不會跟莫翛然走嗎?”

“一般情況下不會。”鄢瑎說,“但莫翛然從來不是一般人。”

“還有其他證據嗎?”當年金芫秀為了生下自己保護自己,對莫翛然可是狠狠得罪了,傅希言並不希望她落到莫翛然手上。

鄢瑎說:“這幾個月,他一直在找我們。為了躲他,我們搬了好幾次家。如果不是你和傅輔,他就是最可疑的人。”

傅希言覺得這不算證據,只能算有嫌疑,可看鄢瑎如今的樣子,大概也是無計可施了。他說:“若真的是莫翛然,你打算怎麼辦?”

鄢瑎歪歪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搶回來。”

傅希言皺了皺眉。說實話,因為鄢克是神醫,他原本對鄢克、鄢瑎這一脈還是抱有幾分期待的,如今看來是天真了。

無回門下,哪有好鳥,都是一群法外狂徒。

他朝着門外走了一步,冷不防地扭頭問:“當初我娘是自願的嗎?”

鄢瑎說:“後來是。”

傅希言:“……”

拳頭終究還是揮了出去,鄢瑎因為沒防備,躲晚了,被結結實實地揍了一拳,整個人飛到床上,腦袋還撞了下牆。

傅希言聽到非常清晰的一聲“咚”。

鄢瑎在床上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揉了兩下腦袋,將淤血揉開,便起身背上行李道:“那位梅師兄住哪兒?”

傅希言沒好氣道:“永豐伯府。”

鄢瑎微笑道:“打擾了。”

傅希言頭疼。他家現在都快變成魔窟了,什麼妖魔鬼怪都來。他咬咬牙說:“想住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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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廢要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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