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來了!
第四章
杭峰會跳什麼舞。
要問他會不會衝浪滑雪、玩滑板玩跑酷,他即便不想張揚,也會點頭。
小說里“扮豬吃老虎”的行為不適合16、7歲的孩子,如果有機會,他們都會努力展示自己。
杭峰的心機又不深,問到了他肯定會說。
他沒競選體育委員,是鄭曄瑜太積極,跳高高地舉手,就差站在桌子上。體育課不跑到前面是覺得沒必要,一天到晚的學習再是喜歡,也會覺得累,也只有他把頂着烈日在操場上跑步的體育課,當成放鬆。
但跳舞,他是真不會了。
孫巧姍看見杭峰堅定搖頭,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聲解釋:“就是校運會的開幕式,咱們班出的節目,我們女生挺多的,就是男生……”
抿了抿嘴角:“一直以為你會跳舞。”
女孩子都解釋這麼多,杭峰再閉着嘴不出聲就顯得傲慢,便笑開梨渦:“可能和我平時會做些運動有關,但舞蹈真的沒有學過。你們的節目還需要男生,是做舞台劇嗎?”
“不是,是個拉拉隊操,有些托舉的動作,我們試過,舉不起來。”
“只是舉人?鄭曄瑜他們就行。”
鄭曄瑜被點到名,單手撐在桌面上,支着腦袋笑,很滿意兄弟這個時候會記着他。
但他還是搖頭:“也不光是舉人,還有點兒踢腿劈叉的動作,這我哪行啊。咱們班就沒練過跳舞的男同學,所以孫巧姍想找你問問。”
繼而,鄭曄瑜一攤手:“老實說,我一直也覺得你會兩下子,現在,哦豁,你們要不換個節目,只是舉人我還是沒問題。”
鄭曄瑜故意說的輕鬆,但孫巧姍不甘心,抿着嘴角蹙着眉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可憐。
而且不僅僅是她這樣,班裏的才藝人才們也都垮下了臉,長吁短嘆的。
這次的舞台任務,是來到高中后的第一次亮相,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畢竟高二開始,就要進入高考狀態,這所學校只把舞台留給一年級的學生,錯過就是三年,每個人都想留下一段美好的青春記憶。
“行吧……”孫巧姍嘆氣,耷拉着肩膀就要算了。
杭峰卻摸着鼻子,說:“如果只是對力量和柔韌性有要求,我應該可以。”
孫巧姍激動:“柔韌性也不是要求多高,但正踢腿也要到160°,安排你站在後面,支腿倒是可以彎,但如果有些托舉動作在前面……”
杭峰看着語無倫次的孫巧姍,告訴她:“應該沒問題。”
孫巧姍鬆了一口氣。
“回頭兒找個人少的地方,你給我面試。”
“行。”孫巧姍點頭,又笑了,杭峰這麼說,就一定能行。
“噓——”鄭曄瑜起鬨,“要什麼人少的地方,這裏來啊!”
“就是,還不好意思?”
“杭峰,走一個!”
“杭峰!杭峰!杭峰!”
杭峰沒搭理這些想要看熱鬧的傢伙,孫巧姍也靜靜地坐下。
鄭曄瑜還不依不撓,好在物理老師捧着一沓捲紙,走進教室。
“今天考試。”
一石驚起千層浪。
浪淘盡多少風流人物。
俱往矣。
在物理老師“慈祥”地微笑中,五班全體同仁一陣哀嚎,誰還想看杭峰拉什麼“一字馬”。
自身不保,吃什麼瓜!
隨堂開卷小考,杭峰答卷答的有點吃力,很快就沒有心思想其他的。
杭峰也不明白,自己文化課的問題出在哪裏,他上課認真聽講,老師佈置的作業從來都認真地完成,但就是磕磕絆絆學的一知半解。
他真的很需要人幫他一把,除了老師以外,唐雋是他最好的選擇。
只是唐雋未必願意幫他。
憑什麼啊。
他們都不認識。
所以認識才是第一步。
昨天明明有很好的機會,就那麼錯過了。
杭峰把捲紙交上去的時候扶額,他覺得後面幾道題,自己翻書都沒答對答案。
高中的知識有這麼難嗎?
明明初中的時候覺得挺輕鬆的。
還是說他家的人,DNA都側重體育?
同為“學渣”,鄭曄瑜也是一陣剜心的痛,“為什麼開卷考都找不到答案,老劉一定是超綱了吧?一定是!”
安遠馳老神在在,“還行,基本都能夠答上,就後面兩道題複雜了點,給我時間應該能答上。”
鄭曄瑜目光如刀:“說這麼漂亮,最後兩道題不還是沒做?”
“……”安遠馳被懟的惱羞成怒,“這題這麼幾把難,唐雋拿到也做不出來!”
話音一落,一片吐槽。
“怎麼可能!”
“別說唐雋,就是一二班的其他學生都能隨便做。”
“不一樣,你們不一樣。”
鄭曄瑜一擼袖子,又亮出胳膊上隆起的肱二頭肌,擠眉弄眼地笑:“看哥在校運會上怎麼虐他們。會讀書了不起,體育還得看我這樣的。”
安遠馳冷曬:“麻煩出門看看十二班。”
班裏瞬間沉默。
五班。
學習成績比上不足,運動成績比下也不足。
不知道多少人憤恨的目光掃過來,被戳在了痛處。
杭峰抿了下嘴角,拉住鄭曄瑜,問:“還有哪些項目沒人報?給我安排幾個。”
昨天班主任公佈校運會報名之後,100米、200米和實心球、跳高、跳遠就當場報滿。
眾人為了爭奪100米的參賽權,還在課間去操場上比過一場,男女生各選出了三個名額。
鄭曄瑜說:“男生這邊兒800米有兩人報了,就剩下1500,現在一個人都沒有,除此以外接力賽還沒定。”
“1500報一個。”杭峰想了想,“接力也給我一個吧。”
“啊!”鄭曄瑜遲疑,“1500可以,但接力……”
“我體能不錯,選我不後悔。”
鄭曄瑜卻很猶豫:“你不還要開幕式表演嗎?忙得過來?”
“沒影響吧?”
“接力還要練交接棒,練配合,這樣吧,訓練的時候我喊上你,具體的名額等訓練之後再定。”
杭峰點頭。
他看出來鄭曄瑜的敷衍,但他更自信,只要讓他參與訓練和選拔,他一定會給鄭曄瑜驚喜。
杭峰並不太在意校運會的事兒,他現在就想和唐雋接觸一下,不說輔導他學習,至少也要把唐雋的筆記本借來看看。
可惜再一次的,杭峰沒能堵上唐雋,卻被孫巧姍給堵了。
就下午課和晚自習那點兒可憐巴巴的時間,孫巧姍帶着班裏一群女將,將杭峰堵在了教室門口。
杭峰沒想到這麼快,他以為怎麼都要節目編出點眉目才會找他。
再說,明明已經說好的事,怎麼又變了?讓他在教室里測試,眾目睽睽下,萬一他不行呢?孫巧姍就想不到?被奚落,還是他不自量力?
“現在?”杭峰蹙眉。
孫巧姍說:“就耽擱你十分鐘,不,五分鐘,這兩天我們就要編排動作,你的能力直接關係到我們這個節目的天花板多少,可以嗎?”
“這裏?”
孫巧姍察覺到杭峰表情不愉,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蠢事,“咳,不是,就是下樓找個地方,這裏空間也不合適……”
杭峰的表情好轉,就要答應下來。
旁邊卻有人說:“幾分鐘的事,就別換地方了吧,馬上吃飯了,舉個人又不難,是不是。”
杭峰還沒完全舒展的眉眼凝住,轉頭看向說話的人:“你來?”
參加表演的不都是女生,班裏那個鋼琴專業二級的才子,就是個男生。平日裏沒什麼存在感,但昨天班主任宣佈班裏要齣節目的時候,他突然綻放光芒,大聲自薦。
杭峰一直沒記住他的名字,也就昨天才對他留下印象。
史晉,個頭兒不高,很瘦,戴着一副鏡片很厚的眼鏡。
史晉站在女生中間,身高不顯,臉色有些陰沉,推着厚厚的眼鏡:“我們打算在吃飯的時候編排節目,就像孫巧姍說的那樣,知道你的能力,我們才能編排。”
對方的話看似很占理,但杭峰還是感覺到了不適,直言,“我知道,所以我問的有問題嗎?什麼時候?哪裏?”
史晉嘴角又往下撇了一點,卻又想要維持臉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我也說了,現在,這裏,耽擱你幾分鐘。”
“哦,抱歉,我現在沒空。”杭峰轉頭看向孫巧姍,“走了。”
杭峰轉身,就看見安遠馳身邊看熱鬧的一群同學,他們堵在門口,有的探頭往窗戶里看。
其實這一雙雙的目光中都是期待和好奇,沒有任何的惡意。
但杭峰還是在想……如果不是他,換了一個人,今天沒能把人很好的舉起來,這些目光是不是會改變?
孫巧姍難道不知道,托舉要不需要長期的配合,要不就要有足夠強的核心力量,她主動找到他幫忙,卻又想要這樣考驗他,是沒腦子嗎?
“杭峰?”安遠馳看出不對勁,小聲地問。
杭峰搖了下頭,拉着他走了。
見杭峰正的離開,史晉陰陽怪氣地說:“沒看出來,杭峰還挺傲。”
一群愣愣的才女們被帶了節奏:“對哦,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就是,之前都沒看出來,不就舉個人的事。”
“又耽擱不了他幾分鐘。”
“別說了。”孫巧姍已經意識到自己辦砸了事,急忙開口,“托舉挺難的,我和我的搭檔第一次托舉的時候練了兩天才能完成,這還是單獨練的情況下,是我們太心急。”
“牆頭上的小草們”又開始搖擺。
“那倒也是。”
“是有點匆忙哈。”
“感覺剛剛咱們好像特別不信任他似的,應該是生氣了吧。”
“走,巧姍,我陪你道歉去。”
女孩子們手挽着手,追着杭峰出了門,史晉落在後面,冷臉推了推眼鏡,沒有跟上去。
安遠馳是個人精,已經看出來剛剛那局面有問題,但架不住身邊有個“傻”的,鄭曄瑜一臉天真地問:“舉個人能耽擱幾分鐘?晚點兒食堂的飯菜也吃不完,我們等你就是了。”
安遠馳嘆氣,仰天唏噓:“智商不行,情商也堪憂。”
鄭曄瑜看不懂看不透,但看安遠馳的臉一猜一個準:“你說誰呢?你是不是說我呢?你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安遠馳嗷嗷叫着,被鄭曄瑜錘了幾拳。
杭峰正笑,就被追上來的孫巧姍等人叫住,爽利的姑娘們當場就道了歉,鄭曄瑜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沒看出一場“大戲”。
“卧槽,這樣的嗎?”鄭曄瑜撓着下巴,“你們要不要活的這麼複雜啊?”
安遠馳吐槽:“上帝視角都看不明白,你的閱讀理解是幼兒園老師教的吧?”
鄭曄瑜說不過,只能繼續動拳頭,安遠馳又被揍的嗚嗷亂叫,嘴裏還不服輸,一邊譏諷一邊被揍。
杭峰收回目光,看向孫巧姍:“吃過飯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磨合一下吧。”
他也不是狂傲矜冷的人,孫巧姍真誠道歉,他自然也會努力配合。
“行,你說去哪裏?”孫巧姍將決定權交給杭峰。
杭峰看過一圈,目光最後還是落在教學樓:“吃快點,還是在教室里吧。”
下午課接晚自習,難得的休息時間,大部分學生都會蹭到最後一分鐘進教室,哪怕是一二班的好學生。
孫巧姍抿嘴笑:“好,你說的算。不過在飯後的話,我晚飯恐怕要少吃一點了。”
“不至於。”杭峰抿嘴笑,沒有多說,一手一個拉住打罵的兩人,快步去了食堂。
鄭曄瑜回頭大叫:“班委,你瘦的像條閃電,再吃也不會胖,我能一手舉你兩個。”
看着鄭曄瑜開始擼袖子練肌肉,一群被“油”到的女生,忍不住摸上自己汗毛矗立的手臂。
……
晚飯後,回到教室,果然教室里沒幾個人。
杭峰只是不喜歡被強迫,並不是害怕在其他人眼前展示自己。
時間地點都是他選的,即便教室里有人也無所謂。
孫巧姍等人吃的更快,早就等在走廊上,如今和杭峰三人一起進了教室。
鄭曄瑜搓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女生眼裏的印象分降低,還在說:“來吧來吧,要不是我不會劈叉,就我上了,舉人也沒多難。”
安遠馳就喜歡懟他:“說的好聽,你來試試?”
“來就來,你們誰讓我舉一下,又多難!”鄭曄瑜仰高下巴。
然而七八個女生,沒有一個響應,有人還翻了一個白眼兒。
托舉,和信任的人做,那是配合,是技巧動作,和不信任的人做,就是被佔了便宜也沒地方兒說理去。
鄭曄瑜拚命施放自己的荷爾蒙,卻油膩的讓人打顫。
孫巧姍抿了抿嘴角,沒有理會鄭曄瑜的毛遂自薦,只是看向杭峰,“來吧?”
“好。”杭峰臉色平靜,目光並沒有在孫巧姍身上停留,而是觀察四周的環境,然後大步上前,挪開了後排的幾張座椅板凳,才問,“想怎麼試。”
“先踢腿,正踢。”孫巧姍大大方方,做齣節目負責人的態度。
“好。”
杭峰也沒耽擱,估摸着差不多,簡單左右開弓拉了一下筋。
起身,邁步,正踢!
“啪”的一聲。
腳就踢過了腦袋,雙腿筆直筆直的。
“喔噢!”孫巧姍和身邊的同學眼睛霎時間一亮。
杭峰隨便活動了一下,找到一個空處,短暫的蓄力,往前一步邁出,用了些力氣,肩膀一晃,提跨抬腿。
“啪”一聲。
雙腿就開合的像張弓似的,積蓄出迅猛雷霆般的力量,如鞭子般抽過了頭頂。
有沒有本事,做一遍就知道。
角度很大,幾乎達到了專業正踢的要求,給杭峰更多時間準備,還會更好。
他兩條腿拉的筆直的,身段被拔的好像又高了一截,,橫豎筆直,乾淨有力。
鞭子當空抽出,又凌厲落下,起落之間應了那句“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杭峰清凌凌地在原地站定,嘴角彎出淺笑,漂亮的鳳眼蜿蜒出古風畫卷濃墨重彩的顏色,被凝望的孫巧姍心臟重重跳了一下,感覺到了極強的攻擊性。
“行嗎?”杭峰開口。
剎那的感覺好像是錯覺,再看少年,陽光健康,嘴角的梨渦似有若無的浮現,甜膩醉人,如月下綻放的君子蘭,含蓄矜雅。
孫巧姍看向杭峰的目光有些變化。
安遠馳更先“嚯”了一聲,誇張地贊道:“帥!”
鄭曄瑜直接失聲,嘴巴張成“O形”。
“卧槽!”
教室里的同學都轉了過來,有人甚至站了起來,發出驚嘆的聲音。
“杭峰你行啊!”
“一看就是練過!”
鄭曄瑜也在點頭:“你這是練過武術吧?”
安遠馳說:“跆拳道也要踢腿。”
孫巧姍拍手:“比起我們練舞蹈的也不差了,你究竟是武術還是跆拳道啊?”
杭峰摸摸鼻子:“都不是,我姐搞攀岩的,有空我也玩,你們知道有些岩點隔的很開,手夠不到就只能靠腳,腿拉的不夠開也不行,就……”
“哇哦!攀岩!”
“酷!”
“那玩意兒我就電視看過,自己從來沒爬過。”
“有視頻錄像嗎?拿出來看看。”
說話的聲音漸多,原來是有同學得到信跑了回來。
門口站着,窗戶上趴着,還有人氣喘吁吁。
“看不出來啊杭峰,你還是個運動boy!”
“說起來咱們市裡好像就有攀岩訓練隊,你爬的是那種假岩壁還是真的岩石?”
“哈哈哈,找時間一起去玩玩啊!攀岩,帥!”
沒有人不信杭峰不會攀岩,這真沒什麼好撒謊,一戳就破的謊言何必說出口,本來大家對杭峰就沒有什麼過高的期待,他也根本沒必要將自己架起來。
只是沒接觸攀岩項運動的人,並不知道杭峰嘴裏說的那種需要拉開韌帶去爬的岩壁,是專業的難度,也不知道杭峰用三根手指頭就可以做三十個引體向上。
高中生對攀岩最多的印象就是公園裏為小朋友準備的攀岩壁,硬塑料的岩點密密麻麻的,矮一點小孩兒玩,高一點就是年輕人玩,爬上去不容易,需要系安全繩。
杭峰也輕描淡寫,沒必要告訴大家,他姐昨天才拿了速度攀爬A線的“洲際杯”冠軍,也沒說過他十四歲的時候就和他姐去爬過真正的大山。
嶙峋的山石割破他的手指,腳下就是萬丈深淵,他只能往上,朝着藍天的方向不斷攀登,手指疼到麻木,肌肉酸痛到顫抖,直到攀上頂峰,迎來姐姐和母親欣慰的笑容。
運動是他家血脈的傳承,也是刻在他骨子裏的DNA。
他沿着父母和哥哥姐姐的腳步往前走,從出生就知道怎麼去運轉調動身體的每一縷肌肉,活動骨架抓住每一個運動的韻律。
只不過因為與生俱來的擁有,所以他更渴望從其他的方面找到自己更多的價值。
比如學習。
所以大家誇讚並沒有讓杭峰驕傲,因為在他家裏,他的這些能力太正常了。
如果有一天他能夠拿到班級考試的第一名,他才會真的高興瘋了。
孫巧姍還有點不好意思,卻更是期待:“還有就是托舉了,舉人挺不容易的,咱們也沒配合,你看要不我就站個肩可以嗎?”
杭峰點頭,蹲下去。
孫巧姍站在後背,還有三個人分成三個方向護着她,她脫了鞋一隻腳踩上杭峰肩膀的時候不忘提醒:“可能有點疼,不過我不重,忍一忍,你穩穩地站起來,我自己保持平衡。你放心我練舞有不少托舉動作,不會讓你受傷。”
孫巧姍在自己的舞團有固定的搭檔,兩人也合作了三年,雙人舞在省里都拿過獎。
可惜搭檔大一歲,也不在這所學校,所以她也打定了主意,如果杭峰不行,這個動作就取消算了,不能硬來。
杭峰沒說話,蹲在地上時從脊背到雙腿已經開始蓄力。
孫巧姍大大方方,技巧嫻熟,自身也輕,說完另外一隻腳就踩上了杭峰的肩膀,整個人簡直是蹲在杭峰的頭上。
這是舞蹈動作,是配合練習,沒什麼不好意思,但踩上不是自己配合慣了的搭檔肩上,她還是在那一瞬間很尷尬。
但下一秒,一雙手就把她的腳腕牢牢扣住,一點猶豫都沒有,緊緊的抓着,是她熟悉的位置。
緊接着,她就被一點點舉高了。
杭峰起的很穩。
他並沒有刻意去練過力量,但日常的訓練依舊讓他比班裏的其他男同學大,而且大很多。
他的大腿肌和腹肌一點點用力,核心力量穩定輸出,站起來的時候是筆直朝上,不搖不晃。
孫巧姍有種自己站在桌子上的感覺,沒怎麼動用到自己的平衡能力,她就被高高舉起。
教室內外全是掌聲和尖叫,孫巧姍一低頭就可以看見所有人的腦門心,還有點不相信自己已經被舉起來。
但事實就是她已經被舉起來。
她抬手就可以輕易摸到教室的天花板,抓着自己腳腕的雙手像是安全帶的,腳下的人不搖不晃,她甚至有種自己哪怕搖晃了,對方也能穩穩接住的錯覺。
比她搭檔還要穩。
這也太厲害了。
孫巧姍被放下去的時候,還定定地看着杭峰,有種自己在和舞蹈老師,還是和男老師練舞的感覺。
這種穩定性和安全感,也只能成年人才能給她。
繼而,在回過神的下一秒,孫巧姍就忘形的一把抓住杭峰的手腕說:“就你了!咱們的舞蹈的天花板升起來了!咱們不改,不能改啦!”
杭峰正對着門外,抬起眼皮就可以看見安遠馳和鄭曄瑜擠眉弄眼興奮的臉,也看見在他們身後那張帶着眼鏡的臉上,浮現的一抹陰沉。
他目光掃過史晉的臉,不做絲毫停留,對孫巧姍淺笑:“練舞的時候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