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頁

第26章 第二十六頁

草藥堂,化直將欒松的骨頭接好,用木頭板固定住,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化直好事兒地問:「你這是怎麼弄的?」

欒松腦子裏正在想事情,只道自己是練功練的,化直怎麼能看不出這是被人打的,既然欒松不想說,小老頭便沒有再問。

欒松往松柏壇走的路上,忽的就想起了昕兒泡的那壺茶,現在怎麼想,他都覺得那壺茶有蹊蹺。

他想找回來那茶驗一驗,可那壺茶早就倒了,還是他讓人倒的……

若是他與昕兒一起喝了那茶……欒松后怕地拍了拍心口,要是他也喝了,那他的清白不就已經沒了嗎?

黃花大小伙欒松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他還是乾乾淨淨,完完整整的。就是有些對不住嫂嫂,讓她遭了無妄之災,實屬他的不是。

方才他還聽亭山說,在昕兒的房間裏發現了寫給趙壇主的密信,那趙壇主讓昕兒接近他,是有什麼目的?欒松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起昕兒曾問他想不想親生父母,欒松猜測,莫非跟他的身世有些瓜葛?或者跟他親生的父母有仇?

欒松終於動了動自己的小腦袋瓜,決定去翻翻浮生壇的書卷,看能不能找到他身世的蛛絲馬跡。

蘿嬋這邊,欒槿並沒有痛定思痛,決定好好傳授蘿嬋武藝。而是給她增派了人手,里三層外三層,從外面來看,就像關押犯人的私院。

蘿嬋一出去,後面就跟了一水的壇生,院子裏的兩柄大傘,眼瞅着就快要裝不下了。

在蘿嬋養傷期間,欒槿不知從哪倒騰來了一個木製輪椅,讓蘿嬋過上了一段兩體不自由的日子。

蘿嬋:她腿又沒事,要輪椅做什麼?

可欒槿就那麼靜靜地望着她,蘿嬋只能嘆一口氣,乖乖地坐了上去。挺好,提前享受老年生活了。

每次她想從輪椅上站起身,自力更生地上藥堂的二樓時,欒槿都會先一步行動,把她連着輪椅一起抬上去,到了二樓就繼續推她。

蘿嬋覺得,欒槿似乎很享受推輪椅的過程,他要是生在現代,沒準兒得天天去超市推購物車過癮。

蘿嬋索性也跟着擺爛,到了晚上也不積極。欒聖主不明就裏地問:「可是哪裏不爽快?」

蘿嬋:「輪椅坐多了,腿用不上力。」

蘿嬋不動,對欒聖主來說一點沒妨礙,他照樣能玩得飛起,就因為蘿嬋在那一動不動,欒槿反而更能隨心所欲地施展。

蘿嬋望着床頂,心想:沒想到啊,欒聖主玩得還挺花。

欒槿全身都是流暢的肌肉線條,力氣更是大,什麼姿勢都不在話下。

蘿嬋被他鬧出了興緻,舔了舔嘴唇,獨樂樂不如兩人一起樂樂,她也動彈動彈吧。

另一頭,昕兒醒來時發現自己武功盡失,寫給趙壇主的密信就展開放在了她的眼前。

雖然她百般狡辯,說那封信不是她寫的,可亭山就如他的名字,猶如巍峨的高山,頂着一張鬼面具,動起刑來,絲毫不手軟。

還沒等他用器具夾碎昕兒的腳趾,昕兒自己就主動招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趙壇主回來了也沒得跑,說不定也會來猛虎壇,跟她當個鄰居。

主動交代,少吃苦頭,這道理昕兒明白得很,賣起領導來格外賣力。

亭山:……趙壇主手底下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沒種?

正所謂敵疲我打,敵累我追,敵方強時,我就甘心化為,背叛地徹徹底底。

昕兒都說的差不多了,才補了一句道:「您幫我給聖主夫人傳句話,就說對不住了,葯勁兒上腦,做了孟浪之事。

亭山把昕兒說的話記錄下來,遞給了欒槿。欒槿這才知道,趙壇主想拉攏的,是欒松背後的名門正派。

欒槿淡道:「與虎謀皮。」

蠢,且不自量力。

此時的劇情早就跟原著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欒槿夫妻生活穩定,欒松改頭換面,重新做了個人,也就沒有名門正派趁虛而入的事兒了。

亭山:「名叫昕兒的女子讓在下給夫人傳一句話。」

欒槿眼角瞥過去,道:「說。」

聽完亭山的話,欒槿揮了揮手道:「把她丟給欒松,讓他自己處理。」

昕兒的武功已經廢了,在這浮生壇里就如一隻無害的動物,掀不起什麼風浪。

看到像黃花菜一樣皺巴的昕兒被送回來的時候,欒松不禁心中警鈴大作。

「亭山,聖主這是何意?」

亭山只負責壓人,說道:「聖主讓你自己處理。」

欒松:……他可怎麼處理?殺了?

如果是從未謀面的任務目標,他還能下得去手,可昕兒跟他相處了幾個月,他動起手來還真有點費勁。

見亭山走了,昕兒也不見外,直接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還吧唧吧唧了兩下嘴。

昕兒此時的儀錶確實不大好,身上還穿着被丟下水的那件袍子,半干不濕皺皺巴巴,因為被廢了武功,臉色蒼白,黑眼圈濃重。

欒松見她居然如此堂而皇之,不禁憤憤道:「你見了我,難道不愧疚?就不怕我殺了你?」

昕兒瞥了他一眼,哪兒還有往日的嬌憨活潑,那眼神裏帶着濃濃的輕蔑,還輕輕地「呵」了一聲,好像在說:就憑你?

欒松:「……你一點都不覺得你做錯了?」

昕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就是手臂用不上力,有點哆嗦:「成王敗寇,我現在沒了武功,你想殺便殺。我是錯了,但我自認沒有愧疚於你的地方,是你自己蠢,才會被我利用。」

欒鬆氣壞了,但又說不過她,羞怒道:「可你還想輕薄我!還往茶里下藥!真是下作!」

昕兒不痛不癢地點了點頭:「嗯,那不是沒成嗎?就算成了,吃虧的也不是你。」

欒松:「怎麼不是我!我可還從未親近過女子!」

昕兒被他這腦迴路逗笑了,拍了拍手道:「恭喜恭喜,大好的二十兒郎還是完璧之身,繼續保持。」

欒松:……他覺得這話是明褒暗諷,侮辱性極強。

欒松漲紅了臉道:「你在笑話我!」

昕兒聳了聳肩:「呦,你聽出來啦。」

欒松深呼吸幾口氣,又道:「你真名叫什麼?」

昕兒:「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出一次任務換一次名,真名早不記得了。」

欒松:「你跟我說說,趙壇主讓你接近我是圖什麼?」

昕兒攤手:「誰知道他圖什麼,是圖你傻,還是武功低?」

反正她也叛變了,沒有義務再起早貪黑地挑撥離間了,就讓這傻子自己慢慢想吧。昕兒倒覺得,這樣什麼都不用想,活得比原來舒服多了。

欒松:「你!你!」

昕兒轉頭望他,皺眉道:「你還殺不殺,不殺我就回屋睡覺了。我現在沒了武功,可不能跟你成宿成宿地算大帳,會禿頭的。」

欒松「唰」地抽出了長劍,他上下比量了一下,卻不知道從哪兒下刀。

昕兒伸長脖頸道:「刺喉嚨管,給我個痛快。」

見欒松比比劃划也不下刀,昕兒笑了,道:「怎麼,你在這現學劍法呢?」

既然下不了手,欒松索性把劍一摔:「你別想這麼痛快,我要留着你,好好地折磨你。」

昕兒起身:「那成,你慢慢想,我先去睡覺,想好了你就直接動手,不用叫醒我,謝謝了。」

欒松苦思冥想了一宿,紅血絲都熬出來了,也沒想好要怎麼殺昕兒。第二天一早,他「哐當」一聲踹開了昕兒的房門。

昕兒被聲音吵醒,打了個哈欠道:「巧了,你也死了?咱們這是在黃泉見了?」

欒松見她衣衫不整,立馬把頭扭到一邊,羞怒道:「從今日起,你每天去給我砍柴挑水,柴房不滿,水缸不溢,你就不許睡覺!」

昕兒看出來了,這孬種是下不了手了。

往後的好些日子,欒松也沒想出怎麼處置她,索性就讓昕兒一直干粗活。昕兒也不生氣,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就是總說話嗆他,把欒松嗆得臉紅脖子粗。

欒松發誓再不去看她,讓她自生自滅。可過了兩天,他就像有病似的,自己又去找嗆了。

蘿嬋後來聽說昕兒還沒被處理,反而氣得欒松上躥下跳,她就懂了。

欒松這個抖M,可能就好這口……

也好,這樣他就不會總想着她了,一舉兩得。孩子大了,早該斷奶了。

等蘿嬋側腰的傷口結痂都掉了的時候,趙壇主這隻鱉兒終於來千里迢迢送人頭了。

趙壇主望着浮生壇的鬼門,心中豪情萬丈,多年所願,終於要達成了!

他身後不遠處,跟着的便是蘭門的門主隨宵,以及蘭門的各大高手。蘭門的人常年飲酒吃肉,體型普遍較肥碩,假扮起浮生壇的壇生來,即使衣服能擠進去,但面具確實有點小,擠出了一水的雙下巴。

趙壇主帶着眾人穿過隧道,眺望着遠處的一排排大平房,只覺得聖主之位唾手可得。

快走到隧道口的時候,趙壇主才看清了不遠處站着的人影。

他有好些時日沒見到欒槿了,只覺得他一點沒變,臉色似乎比原來還好了,就連瞎了的眼珠子,看起來也鋥明瓦亮。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

趙壇主現在可不怕他,笑呵呵地道:「沒想到聖主居然親自來迎接老夫,真是折煞老夫了。不知聖主最近貴體可好?」

欒槿掀起眼皮,啟唇道:「應比趙壇主活得長久。」

待兩人視線相對,趙壇主這才心下大驚:這眼睛也沒瞎啊!

欒槿的視線隨即落到了趙壇主身側的大臉盤子上,面具摩擦着雙下巴,隨宵臉上的香粉唰唰地往下掉,染白了鼓鼓囊囊的壇生服。

欒槿微微挑了挑眉:「趙壇主回壇,這見面禮就是不同凡響,蘭門門主的人頭,本座就笑納了。」

隨宵再傻,也聽出來了欒槿這話不對勁,他猛地轉過頭,咬牙切齒道:「趙川揚,你居然敢騙我!」

原以為盡在掌握,可事實卻讓趙川揚瞠目結舌,他抿了下嘴唇,穩出打顫的嘴唇子,迅速地環視了一圈,壇中的新老壇主都在欒槿的身後,唯獨不見與他相識的老壇主們。

他咽下一口唾沫,顫聲道:「聖主,不知幾位老壇主在何處?」

欒槿墨黑色的瞳仁漠然地看着他道:「幾位前輩,此時應該正在下面伺候原聖女,別著急,原聖女最是欣賞趙壇主,本座自然得圓了她的心愿,讓你繼續去伺候她。」

趙川揚一聽,只覺大勢已去,這都是欒槿算好了的,就等着他自投羅網。

欒槿抬起手,最後說了句:「既然你這麼執着於浮生壇,那便死在這兒吧。」

說罷,欒槿冷白色的大掌下落,身後的壇生與眾壇主們紛紛拔劍,劍身如白刃,晃花了趙壇主的眼,也晃醒了他的春秋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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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我會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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