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里特
顧明獨自走在破舊而混亂的街道上，此時他身上已經換上了街邊隨處可見的小混混們身上的粗布衣服，好幾個地方還破洞漏風，那是他隨便從一個不知什麼原因躺在路邊的人身上扒下來的，讓他稍微奇怪的是，雖然那人沒死，但在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醒來。
至於苦刑者，在遠離那幾人、不再需要術式製造的人皮隱蔽自己后，他就暫時把她收起來了。
因為就連一身完整品質量好的衣服都會被人盯上，更何況頂着一張灰褐色的粗布在外面亂逛？實在是太扎眼了，需要的時候再讓她出來。
不過在那之前顧明也稍微研究了苦刑者一會兒。
通過短暫的交流與嘗試，他發現苦刑者確實是一件異常物品，只不過是以人形存在，那張帶有奇特力量的幕布在扔出去的時候就會自行召喚出她來，而任何嘗試掀開粗布觀測裏面的人的行為則都會導致苦刑者直接消失。
此外，幕布異常堅韌，用普通的方法不太可能破壞它，近乎等同於苦刑者的軟甲。
幕佈下的苦刑者一直都是同一名女性，其存在可能沒有持續時間的限制，實力是貨真價實的二階靈術師，精通苦難術式，至於到底有多強就難以度量。
作為苦刑者，她沒有姓名，身體根據要求被做了某些改變，不能說話，也不能用手釋放術式，只能遵守規則通過控制幕布上的血跡來釋放術式。她始終忠於召喚者，將會嚴格聽從並執行任何命令行事，而且很大概率不會真正死亡，只需要下次召喚就行。
但奇怪的是，她只知道這些。當顧明詢問她苦刑者是由誰製造的、苦刑者與苦難教會的關係時，她卻連苦難教會是什麼都一概不知。
“苦刑者……我記得蘭登曾經說苦難交互存在着名叫苦行者的人，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一邊思索着這個問題，顧明一邊沿着街道朝一個方向行走，看着兩旁破舊毫無生氣的房屋，他有些懷念在新蒙市的生活了，不管怎麼說，至少管溫飽，而在這裏連家餐館都找不到，從蘇醒到現在他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飢餓和疲憊不斷加重。
“失算了，之前應該先讓威廉他們給我弄點吃的。這些普通人估計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希望那位靈術師的生活水平能夠好一點。”
通過觸枝上的聽覺器官，顧明的聽力大大增強，從周圍聽到的隻言片語中他確定了一個獨自生活的靈術師的地址，打算去交涉一番。
至於德里克他們團體的那幾名靈術師，因為“靈手”的原因，要是遇到了肯定馬上就會對他動手，無法合作，還是避開為好。
就在顧明悄悄拿出匕首，即將接近目標房屋時，忽然，他的觸肢注意到了一個人在不遠處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然後筆直地走了過來。
“我已經被盯上了？這是誰的人？”
他當即放棄了接觸靈術師的打算，轉彎朝另一條小巷子加速走了過去，身後那人生怕跟丟了似的，立刻跑了起來。
在他跟着顧明轉過拐角的一刻，顧明便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和這裏的其他大部分人一樣身材瘦削，灰撲撲的臉上滿是激動。
他立刻叫道：“大人，別殺我，我是來幫助您的！”
“嗯？”顧明沒有放鬆警惕，疑惑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我叫里特，我也是迷霧的信徒！”
“迷霧？”顧明仔細搜索大腦，
沒有在記憶中找到這個東西。
“您看，我手上也有這個，只不過比您小得多了。”里特伸出手臂，他的手上同樣的位置有一小團較大的黑痣，看不出有什麼圖案。
“祂能為您在手上留下這麼大的紋身，您一定深受祂的認同和喜愛！”
聽到里特的話，他忽然注意到這人一直低頭盯着自己拿刀的右手看，臉色滿是激動。
“這是……愛麗絲帶我去偽造身份時，那個躲在長袍下的東西弄上去的紋身！”顧明想起來了。
他仔細看着那個紋身，因為現在到了一個不需要隱藏身份的地方，而且他也沒有當時買來向其中補充靈力的東西，所以自然而然就把它給忘了。
“迷霧，這副圖案中間的就是迷霧？聽他的語氣，這好像也是一位神明？”
“但這不就是一個隱藏身份的術式嗎，為什麼他這麼激動？還是說這東西還有其他作用？”
他又看向里特的手，那上面只有一團黑痣，但里特卻認為那也是一個紋身。
“難道他是個瘋了的信徒？”
里特沒有在意顧明的遲疑，繼續說道：“這裏只有我一個迷霧的信徒，我還以為我都已經被迷霧拋棄了，沒想到竟然還能遇到您！”
“大人，您可以隨意差遣我，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這一定是迷霧交給我的考驗任務！”
聽到里特如瘋狂信徒的話，顧明驚訝地看着他：“還有這種好事？僅憑一個紋身就把我當成了大人物，平白無故多了個小弟？”
“雖然好像‘迷霧’的信徒只有他一個人，可能辦不成什麼大事，不過也不影響，我現在正好急缺一個能敞開心扉吐露情報的人，有個土著也方便。”
他稍加思索，收起了匕首，看見里特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睛不住地朝着手上的紋身瞟。
“既然如此，那你知不知道那裏居住的靈術師的相關情報？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他。”
“這個？”里特順着顧明的手指看去，立刻回答道，“當然知道，這是巴維，我最近還幫他干過活兒。不過大人您找他幹什麼？雖然我不太清楚他是從哪裏覺醒的，不過他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一階靈術師，不會幾個術式，消息也沒我靈通，不然也不會住在這種地方。”
“原來只是個新人嗎？那好像還真的沒什麼用。”
顧明有些失望，他現在需要的是尋找能幫助自己研究開闢通道的靈術師，一階靈術師肯定是不夠的。
要不是威廉意外死亡，他說不定能搭上德里克那條線，無論是實力還是資源人脈都要廣得多。
顧明再次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哪些二階靈術師？還有，你知不知道曾經研究過城市與城市之間通道的靈術師是誰？”
里特稍微思索一會兒后搖了搖頭：“抱歉，大人，前一個問題我還知道一點，后一個問題我完全不清楚，不過我知道可以去哪裏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