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靈位
下午兩點多,兩人早早地到了學校,跑到了圖書館蹭空調,四點鐘的時候,準時的到了年輕男人的辦公室。
他們到的時間較早,男人還沒回來,等了大約有十幾分鐘,男人終於姍姍來遲。
“喲!來的挺早。”
男人燦爛一笑,略微疑惑的掃了一眼蘇晴雪。
“怎麼?還帶朋友過來了?”
江深沒理他,坐在了他的對面:“這就不是老師您該關心的了,不知道您把我叫過來是什麼事?不會是要把我交給學校或者警察局吧?”
“怎麼會?”
男人笑的像只狐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深:“我要說是對你有幫助的你信不信?不過前提你得告訴我昨天大晚上的你去撈屍幹嘛?死的男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要是不說呢?”江深的眼睛眯起,這男人,想打什麼主意?
“不說也可以,不過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信息了,昨天晚上光顧屍體池的可不只有你一個。”他似掐住了江深的死穴,愜意的躺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江深的面容頓時變得嚴肅,俊眉揚起:“你說還有一個人!什麼時候?那人做了什麼?”
男人愜意的哼起了小曲,沒理江深,江深面色一黑,最後緩緩開口:“我只能告訴你我是在調查他的死因,我是幹什麼的你不要問,那人是被他殺的,我必須找到兇手。”
“原來如此。”
男人點了點頭並沒有太過在意被隱瞞的東西,把手機丟在了桌子上。
“這上面是我拍的照片,有人在凌晨四點多把你調查的劉志偉屍體給偷走了,那人是我們這專門運屍體的,不過今天已經辭職了,名字叫魏勝德,後面是他的照片和他應聘時填的個人信息,照你這麼說,他應該就是兇手了,要不然沒必要過來偷屍體,還在學校潛伏了那麼多天。”
男人笑容滿面:“我現在對你的身份更感興趣了,要是警察的話完全可以要求我們配合,你絕對不是警察,那麼,請問你是幹什麼的呢?”
“無可奉告。”江深一臉的平靜,把照片全都拍了一份,揚起了頭:“不過還是要說聲謝謝,辛苦老師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這聲謝謝是發自內心的,要不是男人的幫忙,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客氣,我這人就是對什麼事都比較好奇,這事這麼有意思,自然忍不住想要參一腳,祝你好運。”
男人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依舊像戴了一張面具一樣,江深兩人走出校門,準備追查照片上的魏勝德。
照片上的魏勝德戴着一頂安全帽,緊緊的護住了臉,身材屬於矮小型,使用一輛推車把劉志偉的屍體從一條陌生的的道路推走了。看到路上的標識,應該是平時用作推屍體的專門道路。
簡介的照片上,魏勝德皮膚黝黑,看起來很是精幹,上面有他的住址——太牛街23號院。
等兩人到達簡介上的住址,那裏赫然是一處辦公樓,看來他人還挺謹慎,寫了個假地址。
江深看向照片上面的手機號,這個估計也是假的。
和蘇晴雪對視一眼,江深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你好。”手機的另一邊是個醇厚的男音。
“您好,請問魏勝德在嗎?”
“魏勝德?”男人重複了一遍,“抱歉,你打錯了,我們這沒這個人。”
果然,假的號碼。
“這樣啊,那打擾了,再見。”
“先去附近的店裏坐一下吧,我讓人幫忙找。”蘇晴雪把照片全都弄到自己手機,接着走進一家店坐下來,不停地發著消息。
江深有點羨慕,這丫頭一定是給自己的警察朋友發的,他要是也有一個這種朋友該有多好。
“晴雪,你那什麼朋友啊,介紹一下啊,大家一塊吃個飯。”
蘇晴雪立馬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起開吧你,我要是真這麼做,我倆的友誼估計都沒了,你要想認識這種人就自己找,別想着找中間人,這年頭沒人喜歡通過搭橋認識別人,要是有人通過熟人來認識你,其實是找你幫忙,你難道不會討厭嗎?就連你那朋友估計你都得討厭他吧!”
別說,確實自己也不喜歡這樣,江深直接閉了嘴。
過了有十幾分鐘,兇手的家庭地址被發了過來。
“余元街13號。”江深念出了聲,在手機上搜索起地址,根據地圖顯示,那裏已經是豐海市的最邊邊了,旁邊還有一個垃圾處理廠。
兩人直接動身出發,於下午五點多,到了一處很是破敗的地方。
髒亂的大馬路邊到處都是自建的民房,民房上滿是污跡,脫落的一塊塊牆皮讓它們充滿了歲月感。道路上到處都有垃圾,散發著難聞的怪味,兩人掃過一間間房子,可惜的是房子上並沒有標上應有的標識。
不得已下,他們找到了一戶人家,把魏德勝的照片拿了出來。
“哥,麻煩問一下,請問您知道這戶人家在哪嗎?”
他們詢問的是一個光着膀子的肥碩漢子,正一臉愜意的在院子裏乘涼。
他仔細看了一眼照片,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在這片看見過他,經常在公交站牌那出沒,你們可以去那看看。”
男人給他們指了指西南角:“就是那邊的站牌,在垃圾場附近。”
“好的,謝謝哥了啊!”江深客氣的道謝,和蘇晴雪一起走向了那處臭味熏天的垃圾場。
在垃圾場的南側不遠處,立着一個孤零零的公交站牌,站牌的附近有很多的房屋,牆面被侵染的滿是黑色的污跡,散發著臭味。
“真臭,要是偶爾在這過就算了,要是在這住,還不得弄一身病。”
蘇晴雪堵着鼻子向前走,很多的房屋都沒人居住,兩人又向里走了十幾米,見到了一個拾荒老頭。
“大爺,麻煩問一下,您知道這人住哪嗎?”
老頭的身子還很硬朗,弄了一大袋子的塑料瓶。他仔細的看了看,接着咧嘴一笑。
“知道,就裏面那戶人家,你們看見門口不遠處有棵棗樹,門朝南的人家就是。”
禮貌的道了謝,兩人繼續向里走,隨着走動,周邊的臭味漸漸地不再那麼明顯,沒多久就看到了一棵生機盎然的大樹,在它周圍門朝南的只有一家,大門緊閉,房子只有一層,沒有院子,看不見裏面的光景。
兩人相視一眼,蘇晴雪在路邊把風,江深掏出準備好的萬能鑰匙,搗鼓了一陣,靈活的閃了進去。
房門關上,江深在牆邊摸到了燈的開關,隨着“啪”一聲脆響,黑暗的房間明亮起來。
房間裏牆面斑駁,東西破舊,堆的雜亂無章。兩人在屋裏分開查看,江深走進了裏屋。
說是裏屋,其實就是在一間大房子掛上了一個帘子,遮擋住了裏面的光景。
地面是土地,許是長時間不見陽光,地面一陣潮濕,不時地看到一隻只蟲子爬過。
一扒開帘子,醒目的靈位映入眼帘,在一張破舊的木桌上,擺放着兩張靈位和死者的照片,其中一個是年輕女子,一個是漂亮的小女孩。
兩人的照片應該都是在房間裏照的,背景一片破敗灰暗,小女孩笑的燦爛,年輕女子則面露古怪,她的眼睛裏似是有着驚恐和不情願,畏手畏腳的。
靈牌上各自寫着妻子、女兒,可看着妻子的照片,江深越看越奇怪。
“既然是妻子,為什麼用的照片上她滿是恐懼?女人的眼珠微微上翻,就像是在畏懼的盯着某人,難道是畏懼照相?還是說她畏懼的很可能是丈夫?”
丈夫是殺人犯,在生活中品行一定不怎麼樣,一定有奇怪、令人畏懼的地方,妻子很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
蘇晴雪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詫異:“咦?這傢伙不是光棍嗎,哪來的媳婦和孩子?”
“光棍?”
“對啊,發來的資料上寫的,單身。”
“你怎麼之前沒告訴我?”
“我這不是覺得沒用嗎,再說你也沒問。”
蘇晴雪拿起小女孩靈位下面擺放的玩具翻看起來,隨即又拿起靈牌看了一眼,下面的桌子也被她翻了一遍。
桌子裏東西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有針線、玩具等,大都是些無用的東西。
最裏面還有一間房間,是一家人的卧室,江深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本日記。
“是日記,看樣子是妻子寫的。”
日記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像剛學會寫字一樣,寫的紙張很少,只有十幾頁。上面有的只寫了星期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的,有的則寫上了日期。
剛開始寫的是自己來到這個家的不安,後面的全是一些對家鄉在哪的猜測和想回家的願望。
“星期二,我來到這好長時間了,他每天給我做好吃的,就是不帶我回家,他說幫我找家,去找警察叔叔,沒有找到。”
“星期四,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騎在我身上,好疼啊。”
“星期一,我生了個小寶寶(笑臉)。”
“星期五,還是沒有找到家,我哭了,他竟然打我。”
“7月23日,電視上看到我家了,我還記得那個亭子,那座山,名字——萬雲山,我要回家。”
……
日記很快就沒了,後面寫的都是要回家,要回家,只寫了三頁,就徹底的沒了。
看樣子,她一心的想回家,可最後出了意外,自己和孩子都死了。
江深頓時覺得心裏一陣發冷,胸腔一陣憋悶,她們很可能不是意外死亡,日記上多次寫了自己吵着要回家男人動了粗,她很可能是一個勁要走,被男人給害死了,畢竟這個男人,他可是殺人犯啊!
兩人對視一眼,蘇晴雪的眼裏一陣嚴肅,看樣子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江深合上了日記本正要放回原處,眼前突然白光一閃,兩人出現在了一條荒涼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