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野獸的心境,將箭矢射向血親的心…

第五章 以野獸的心境,將箭矢射向血親的心…

林燈晚爬上屋頂,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四面環山,隱蔽難見。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向外界。

他脫下滿是鮮血的破衣服,將它們丟在院子裏,然後走出院門,向小路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奇怪的花紋進入林燈晚的身體,帶來了未知的改變,雖然一時間還不知道是福是禍,但最起碼的是,林燈晚感到自己身體素質提升了許多。爬上剛才還算高的屋頂不過須臾,想來爬山也是不在話下。

沿着似乎只有動物經行的荒蠻小徑,林燈晚一路向前,攀岩登山不在話下。按照這個趨勢,很快便能到山頂。可是在半山腰,林燈晚便駐足不前。

半山腰前的稠密樹林中,草木倒伏諸多,也沒有山下一樣的蟲鳴鳥叫,還有不敢歸巢也不願離去的飛禽盤旋其上。

林燈晚嘆了一口氣,轉身折返,在草叢掩護之下悄無聲息的下山去了。

直到月亮落到山後,他也再沒有出來過。

……

月亮都快落到山後了,於白才等來自己早約好的人。

“你失約了。”

“這是一大家子人的事務,尤其重要。況且,一時間也忙不過來。”

於白卻忍不住笑出來聲來:“我在於蓮眼裏,果然還是這麼的微不足道。”

不,不是這樣的。

於蓮心理想着反駁,可話到嘴邊又不得不發生變化:“有什麼事情就快說。”

“姐姐,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於白沒有急着說什麼,反而是來到湖邊,倚靠着欄杆,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回憶起了過去,“我們以前就在這裏嬉笑、玩鬧。”

於蓮沉默着沒有接話。於白比了個大大的圓,好像要把這片湖攬入懷裏:“我記得又一次,我掉進了湖裏,下人們都嚇壞了。只有你縱身一躍,跳進湖裏把我救起來。但是,你從沒學過游泳……”

“夠了!”於蓮喝止了他,“你翹課離開學院來找我,就是為了敘舊的嗎?”

於白抬頭,怔怔地望着她。於蓮於心不忍,可還是不得不拉下臉來:“如果只是這樣,那你也太讓我失望了。”

於蓮轉身離開,她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如果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知道了,這將變成一場災難。

她一邊走着,一邊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湖心。曾幾何時,她就和妹妹在這裏一起嬉笑、玩鬧。那時候,她以為這處府邸,這後山天地,還有這裏面的小湖就是一切。

直到她成年。

現在,姐妹倆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壁障了。就像水裏的魚兒怎麼也逃不出這片死水,只能慢慢等待空間、氧氣和食物耗盡,最後困死在水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每一句能說出口的話,都會越發的封死她的心意。

“等等。”

於白叫住了她。

“你看看遠處的群山,像不像一群奔騰的白馬?”

“白馬?我哪兒知道?”於蓮終於是不耐煩了,這孩子為什麼一直這麼的不成器……等等!

於蓮沿着於白的指尖望去,藉著月光,看見了一條群山環繞的小路。

不會吧。

“你當然不會知道。”於白譏諷地說道,“自從死老頭決定你是下一任家主之後,你就變的不成樣子了。現在的你,怎麼又會知道呢?”

真是比禽獸還要冷的心腸。

於白終於感到徹底失望了。面前的這個人,忘記了過去的一切,無論是悲傷還是歡樂的記憶。自從她拿到家主之位的繼承權后,整個人就變得和像一個無情的婊子。

“你是不是去過後山?”於蓮沒有理會他的謎語,她心理感到一陣陣不妙。

“噗嗤……不僅去了,我還見到了你們藏着的傢伙。”於白嗤笑一聲,然後徹底拉下臉來,“而且現在,我的人手已經包圍住了後山。”

信息量太大,讓於蓮一時間有些目眩。

她最先想到的,是被藏在後山小屋中的可憐男人。他只是因為面容相像,便被自己的一己之私捲入危險之中。

她出於對那位大人可悲的慾望,也出於自己泛濫的難耐的善意,把他帶到被荒廢已久的後山。可是沒想到她的父親,那個蛆蟲般扭曲的家主,起了利用他的歪心思,又難改首鼠兩端的品行,非要用咒盒以防萬一。

如果那男人按下那個按鈕……

於蓮不忍心去想像那一面殘忍的場景。

她終於是有些難耐的怒氣。

“你做的好事!”

【兵鋒所指處,一切都會被粉碎。】

從她的腳下,驟然出現一大片真空,一直延綿到於白腳下。在這段距離里,不論是組成小路的石板和鵝卵石,還是夾雜在其間的泥土、野草和昆蟲,都被莫名的力量化為齏粉。

“把這樣一張破家滅門臉藏在後山,家族中沒人會站在你這一邊了。”於白不以為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對着她的姐姐說道:“那張臉,能讓你把下一屆家主的位置交給我嗎?”

於蓮感到自己已經出離憤怒了,極怒之下,她反而更能夠高速的思考。於蓮意識到,妹妹知道那張臉,還用來威脅自己,說明詛咒還沒啟動。這意味着,他是在沒有驚動宅子裏的人的情況下看到那張臉的。

只要向宅子裏突圍,就能救下他。

她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如果那是一地帶着殷紅之咒的鮮血與碎肉,又怎麼能為你作證呢?”

於白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後驚怒道:“你給他下了咒?”

於蓮沒有理會妹妹的反應,轉身就向後山小徑奔去。

於白心思電轉。

殷紅之咒是那位大人死去后,他的力量裹挾着無數慘死使徒形成的莫名詛咒。於白本來打算編造和利用窩藏亂賊之後的罪名,逼迫於蓮就範,讓出家主之位。但是如果讓她發動咒,那人就會變成一灘碎肉,他也失去了於蓮的把柄。

這樣的話,家主之位的交接必然會充滿腥風血雨。落到於白手中的家族,可能會如太子所願一般,實力大減,而自己,最終也會成為太子的傀儡。

如果不願意做太子的傀儡,必須阻止咒的發動。但是,於蓮實力極強,難以制服。

那麼此刻唯有一個選擇。

在這裏殺了她!

於白看着於蓮,看着她令人感到陌生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翹。

我正好知道一個你的缺點,來自你我小時候共同的記憶。

為了保證一擊必殺,於白把太子給予自己的工業血精用掉一針。

工業血精是那位大人所主導體系的傑出產物,能大幅度提高使徒的意志。雖然在他死後,工業血精被禁止研究,但民間的自研卻屢禁不止。

於白感到力量涌了上來,自己的精神額外的活躍。她心神激蕩,肌肉緊繃,暗中默念真言。

【你以江河分開大地。】

於白以野獸的心境,將箭矢射向血親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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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燈晚的不妙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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