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滿腔邪火的我差點擦槍走火
“吭哧……噼咔……”
一陣陣利齒咬合聲,伴隨着骨骼碎裂聲,回蕩在僻靜院落間。
直聽得人牙根發酸。
親眼看着兩隻青羽靈雞。
被飢腸轆轆的猙獸,啃食一乾二淨,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又讓小丹童用竹竿,將先前丟落的妖獸靈肉,從鋼籠中取出收好。
確認萬無一失,沒有留下什麼紕漏。
秦川這才將桶蓋捂得嚴嚴實實。
拎起木桶,若無其事,腳步輕快向外走去。
“嗯,小夥子還不錯。”
剛走到院落門口。
好不容易飽餐一頓,稍稍恢復了些元氣的威嚴聲音,再度浮現在腦海。
“雖說這兩隻妖物血食,都是本尊親自狩獵而來。”
還在嘴硬……
秦川不由腹誹一句。
“但不可否認,你也算立下些許功勞。”
“今日,就贈你一道本命真靈,也好叫你體驗體驗,我猙獸一族的無上信念!”
秦川今日來來去去,跑了這麼幾趟。
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時候自是心感欣慰,稍稍放慢腳步。
雖然不曉得這頭猙獸,究竟是個什麼實力。
不過想想人家一頓飯,就是整整四十斤妖獸血肉。
按馮保所說,二兩靈肉,就抵得上半瓶小黃丹。
其實力之強、價值之高,可見一斑。
算是秦川在太玄宗內,除開不老松外,遇見過的最強靈物。
“嗡!”
正滿心期待着。
一道強橫霸道的靈息,驀然縈繞身周。
秦川先前一介凡俗時,每次得了靈性獎賞。
都只能懵懵懂懂,任其隨波逐流。
如今練氣有成。
所察所感,懼是迥然不同。
總算能夠清晰感知到,靈性流轉涌動軌跡。
絲絲縷縷赤紅靈氣,如同春風化雨般。
沿着周身孔竅,爭先恐後鑽入體內。
而後聚流為溪、聚溪成河。
在經脈中匯聚為一道赤紅靈河,向著丹田匯攏過去。
這靈力炙熱滾燙,威猛霸道。
與秦川修行石頭經,自己凝練出來的無色清涼靈力,顯得截然不同。
秦川感受着體內,驟然提升一大截的靈力強度,不由一陣暗喜。
剛想要贊上一句,不管紅靈白靈,只要能增強實力,都是好靈力。
卻是忽然心口一滯,發覺有些不大對勁。
隨着丹田之中,赤紅靈力越聚越多。
血脈開始有些賁張。
還有一道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的洶洶念頭,不可自禁鑽入腦海。
憑什麼?
憑什麼我辛辛苦苦、跑上跑下。
還要擔著最大風險,才拿到手的妖獸靈肉。
卻要交給那姓馮的七成?
不知從何湧出的不滿怨憤之情,如烈火般燒灼神經,如詛咒般縈繞心口。
眼看一腔邪火無處發泄,狂暴躁動不已。
丹田之中,忽然有陣陣清涼傳出。
宛如夏日激冰,瞬間刺破腦中火熱躁動。
那道始終沉于丹田,靜如死水的無色靈氣。
終於在這一刻,開始顯現功用。
石頭經。
穩若磐石,不動如山。
專克世間邪妄慾念。
秦川腦中清醒三分,瞬間反應過來。
猙獸,最重要的特徵,並非桀驁不羈、性格暴裂。
而是天生叛逆,絕不甘於屈居人下。
怪不得剛剛賜下靈息之時,言語間充滿戲謔玩味。
這妖獸也不知是何修為。
隨意賜下的一道靈氣,直至此刻尚未絕盡。
仍有絲絲縷縷的赤紅氣息,還在往秦川身體裏鑽。
石頭經雖有克制之效。
奈何秦川自身修為,實在淺薄得緊。
若是再如這般下去。
撐不了一時三刻,便要再次被其侵蝕心志。
到那時候,光憑自身力量,只怕是清醒不過來了。
秦川身上秘密不少,更不願意拋頭露面、鋒芒畢露。
自是萬般不願,看見此番結果。
緊要關頭,思緒急轉。
最終還是將目光,投向手中木桶之上。
既然靈物能向自己賜予靈性。
那麼反向思考,自己也能將靈性轉移出去。
如今手邊能承接靈性之物。
也就只有木桶裏邊,一塊塊大大小小的妖獸血肉了。
情勢緊急,思緒隨時可能失控。
秦川自然不敢有絲毫耽擱。
當即強行靜息凝神,氣沉丹田。
運轉起剛剛聚攏的赤紅靈力,向著木桶最頂端的靈肉,洶湧而去。
隨着丹田之中,赤紅靈力消減,無色靈力漸佔上風。
往日裏的沉着冷靜,終於逐步回歸腦海。
“呼……”
一直將赤紅靈力輸出大半,持續湧入的靈息也後繼無力。
秦川這才心頭稍定,長舒口氣。
連忙拎起木桶,先離開丹鼎峰範圍。
尋了處僻靜角落,內視感應體內狀況。
喪失了大半威勢的赤紅靈力,儘管依舊氣勢洶洶。
面對出自本源、生生不竭,還有著剋制效果的無色靈力。
終究也只能消停下來。
伴隨着一次次運轉,-逐漸與之交雜同化。
只要正常修行,持續運轉功法。
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將其全部煉化,徹底化為自身靈力。
確認身體已無大恙,秦川這才放下心來,暗自慶幸。
要不是恰逢昨日,成功引氣入體。晉入鍊氣境界。
這會兒還不知落得什麼下場呢。
心情稍緩,騰出空來,一把將桶蓋掀開。
打量那塊剛剛“走了大運”,得了一身強盛靈力,莫約拳頭大小的新鮮獸肉。
嗯……除了顏色更加鮮紅,內蘊靈氣大幅提升,倒也沒太多變化。
畢竟只是一塊死肉,再怎麼天生叛逆,也不會有絲毫影響。
等到將體內靈力煉化完畢。
再拿這塊靈肉,熬一鍋血肉寶葯,吞回腹中。
應當不會有太多損耗。
秦川當即伸手入懷,再取出一張棕黃油紙。
將那靈肉包裹得嚴嚴實實,貼身放回懷裏。
憑藉自身功法特性,遮掩其中非比尋常的靈氣波動。
想了一想,還是覺得不夠穩妥。
眼看天色剛過晌午,也不急着回去交差。
自顧自盤膝坐下,將石頭經取到手中。
開始研習功法後邊,附帶的斂息之術。
……
一直到日沉西山,天色漸暗。
秦川這才吐息起身,拎起木桶,一溜煙往雜役院奔行。
如此劇烈奔跑,發出的動靜卻是微乎其微。
若非當面經過,只怕還以為是一陣清風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