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厄運
遇到卡薩琳娜之前，謝漁從來沒有認真地考慮過運氣這個問題。
就像新聞上買彩票有人中了頭獎，他會感慨這人運氣真好，但是他不會想去買彩票，因為在他看來這是概率問題，中獎的可能性是百萬分之一還是千萬分之一沒有任何區別。
運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沒有任何規律。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的運氣就像坐過山車。
在杳無人跡的萬里雪原中碰上阿雅的逆天好運，和現在被雪暴圍困半個月的厄運。
幸好有經驗豐富的阿雅找到一處北低南高的緩坡可以避風。帳篷被吹的獵獵作響，三人合衣坐在一起。
阿雅難以置信地說：“卡薩琳娜好厲害，說有壞事發生就真的有壞事發生，持續這麼久的雪暴在這裏太罕見了，據說這種天氣只有極地會發生。”
謝漁也不得不承認運氣真的存在。
卡薩琳娜緊緊抱着膝蓋說：“運氣不會憑空產生，它遊離在時空中，當我把一片區域內好的運氣用在我身上，這片時空內其他人的周圍就全是厄運。”
這讓謝漁聯想到黑羊村的邪眼，據老吉克所說，在異空間遇上邪眼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霉，這件事不會是和卡薩琳娜有關係吧？
“你現在不能增加好運嗎？”
“我都跟你說了，我修鍊的魔法，這裏又不能補充魔力，沒法施展命運法則。不過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這片土地的好運逐漸恢復，我想再過不久雪暴就會停止了。”
謝漁對阿雅說：“真是抱歉，把你牽扯進來。”
阿雅笑了笑：“別在意，你們說的什麼命運啊、法則啊我是不懂，聽着好像神話一樣，可是很有趣。如果你們願意去我住的村子，一定會引起轟動。”
“轟動？為什麼？”
“卡薩琳娜的美麗一定會吸引貴族登門求婚，而謝漁你的容貌跟我們完全不同，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就像傳說中遙遠的東方人面貌。”
卡薩琳娜嫌棄道：“貴族？開什麼玩笑，這個星球的文明還處在燃燒化石燃料的程度，簡直就像原始人一樣，不要侮辱貴族兩個字。想要向我求婚至少也應該達到跨星系文明的程度才行。”
謝漁無奈，“是是，我們這些原始人。”
“不過說起來你不是這個星球的人，你出生的星球是什麼樣子？。”
謝漁腦海中閃現韓絮的面孔，令他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隨後兩天風雪果然逐漸減小，三人終於平安到達洛夫倫村——阿雅的家鄉。
洛夫倫村是個小漁村，房子間距很小，從遠處看像魚鱗一樣，雖然密集但是錯落有致。
可是村子的氛圍很壓抑，每個人似乎在忍耐着、盼望着。
“阿雅，阿雅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
花白頭髮的大嬸擁抱着阿雅。
“拉爾斯和小哈德拉被領主大人的衛隊抓走了。”
拉爾斯是阿雅的丈夫，小哈德拉是她的兒子。
“為什麼，我們已經交了稅。”
“是柳德米拉，她從城堡逃回村子，拉爾斯把她藏了起來，可還是被衛隊發現了。”
阿雅驚呼道：“柳德米拉！可她是領主夫人，為什麼要逃？”
大嬸哀聲說：“具體情況我們不清楚，領主大人說拉爾斯窩藏罪犯，因此抓了他們。他還聲稱柳德米拉企圖行刺他，柳德米拉來自咱們洛夫倫村，同罪，所以必須上交五個年輕女人去城堡侍奉領主才能抵罪，
連村長的女兒都被抓走了。”
阿雅生氣地問：“村子裏的男人們呢？他們的勇氣呢？”
不知什麼時候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阿雅家的門口。
一個瘦弱的中年女人憤怒地對阿雅說：“都是因為拉爾斯我的女兒金娜才會被抓走，你們犯下的錯卻連累我們。”
阿雅站在門口朗聲問道：“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嗎？認為是我阿雅的丈夫連累了你們？金娜的父親——懷特勞·里德，請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這麼想的嗎？”
身材頎長的懷特勞在阿雅面前彷彿低人一頭，諾諾不敢開口。
“柳德米拉的父親是洛夫倫村的英雄，他救了這個村子救了你們每一個人。保護柳德米拉是每個村民的責任，我的丈夫我的兒子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做了一件男人該做的事，做了一件洛夫倫村民必須做的事，洛夫倫村的男人們、女人們，你們告訴我阿雅，一個真正的洛夫倫村民該怎麼做？”
“保護柳德米拉……”
“奪回金娜。”
“救拉爾斯、小哈德拉。”
……
村長家裏，一群人爭論不休，雖然達成了救人的共識，但是怎麼救每個人都有不同看法。
村長是個和善的老頭，平時還好但是遇上這種暴力事件，明顯威懾力不足，導致大家討論半天也沒拿出個像樣的方案。
村長無奈道：“咱們全村能參加戰鬥的男人一共四十四人，可是沒有武器沒有盔甲更沒有軍事訓練的經驗。”
勇武的阿雅也犯了難，一群漁民面對武裝的領主衛隊無異於以卵擊石。
卡薩琳娜忍不住插嘴：“武器盔甲用錢買就行了吧！”
阿雅搖了搖頭：“太貴了，我們買不起。”
“放心吧，交給我。至於訓練我今晚先列個表單，你們暫時先練習一些基本的步操。”
村長疑惑地望着阿雅。
阿雅點頭：“我相信她。”
謝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又要耽誤不少時間。”
眾人爭論的時候他就坐在角落裏修鍊，在雪原奔波的幾十天裏他終於跨過星雲境第一重進入了第二重。
以前的他會想要很多東西，像正常人一樣永不滿足的貪婪。但是霍多的滋味只要品嘗一次他就明白曾經的貪婪的事物都是可有可無的虛假需求，唯有霍多、唯有力量才是來自靈魂的渴望。
以這個世界普通成年男性的攻擊力衡量，星雲境二重的他可以同時對付十個不成問題。
有一次他好奇地問卡薩琳娜的修為，她淡淡地說：“群星境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