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好活着
“報告團長，全團集合完畢，請指示。”
“入列！”
“是！”
“全體都有！稍息！立正！即刻開赴棲霞山前線！”
“衛國！衛國！”
宴宇站在軍營門口看着周衛國整軍，忽然有個女孩子來到旁邊捂嘴喊了起來。
不用周衛國過來拉着她的胳膊去小樹林，也能猜出這女孩的身份——蕭雅。
遠遠尾隨的宴宇，見到了周衛國掏出了珍藏的配槍。
一時間心裏停不下對周衛國的固執的埋怨。
到了棲霞山陣地的時候，宴宇無視了遍地的屍體、嗆人的硝煙，兩個嘴皮子頻頻翻動，無聲的絮叨個不止。
“團長，這兒還有個活的！”
聽見前方排查陣地的士兵的聲音，才堪堪將心神轉移到眼前的戰壕。
宴宇和周衛國等人幾步趕到士兵口中的傷員面前。
鮮血和泥土的渲染，已經讓軍裝失去了本來的樣貌，漆黑的夜色，遮掩了傷員痛苦的面龐。
周衛國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七五八團的其他弟兄，還有你們團長呢？”
“弟兄們都死了，團長也陣亡了，就剩下我和這幾個重傷員了。”
“好！兄弟！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周衛國的語氣難掩傷感，“勤務兵！派一個班的戰士，把他們護送下去。”
“是！”
“我不走！我要留在這兒給我們團長報仇！”
傷員的話語，讓宴宇情不自禁的設想起犧牲的七五八團的團長，該是個什麼樣的人？
方勝利勸解道：“兄弟，別逞強了，你們已經堅持一天一夜了，先休息休息。”
傷員急道：“我求求你們，讓我留下！我熟悉這裏的地形，我可以幫幫你們。”
周衛國抿了抿嘴說道：“方勝利！”
“到！”
“這個人我交給你，有半點閃失我拿你是問！給七五八團留個種子！”
“是！”
“等等！衛國，這個人、還有其他的這幾個重傷員還是交給我吧，再給我給點藥品。”宴宇阻攔道。
周衛國緩緩點頭說道：“好！你的醫術……”
“一般般！但比你手底下的衛生員強！”宴宇客觀道。
事實就是如此！
孤狼b組的六個模板人物的能耐，此時此刻的宴宇，大概也就得到了他們在新兵連的時候的一點能耐。
西伯利亞狼在偵察連的時候，槍法就能和老高相媲美。
衛生員禿尾巴狼，沒入伍之前醫術水平就相當的厲害。
其他四人也差不到哪兒去。
六個人個頂個的都是人物！
所以說，宴宇哪怕得到了他們的九牛一毛的能耐，放在很大一部分士兵是剛入伍就上戰場的預一團面前，不管是各方面的綜合能力，還是單獨的某一種單兵素養，絕對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加上淞滬會戰中三個多月的磨礪，宴宇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老兵了。
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給七五八團的幾個傷員處理傷勢的時候，宴宇才看清他們的面龐。
五個人，最大的也就比自己大個五六歲。
之前求周衛國留下的男子最為顯眼，因為……宴宇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光！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真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意味的，寥寥無幾。
只因大多數人只是活着，並非是真正的活着。
“來！胳膊抬一下！”宴宇對着傷勢最重的一個傷員說道。
“小兄弟！多謝！我的傷我自己清楚！能不能麻煩你給小孔看看，我們幾個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就不浪費藥品了，留給你們團的兄弟，好讓他們替我們多殺幾個小鬼子。”
這個重傷員的話語，充滿了哀求，其他三個年歲稍大的重傷員，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宴宇皺着眉頭沉吟許久，看向幾人口中的“小孔”。
“我叫孔慶溢！十七歲！從小跟着師傅習武，身手不錯，槍法還算湊活。”小孔明白四個兄弟的心意，十分落寞的說道：“傷勢也是最輕的！”
宴宇緩緩點頭說道：“你的傷不重，被兩個彈片擦傷了胸口和左臂，只是失血有點多。
西藥補不了，得經過長時間的療養才能恢復元氣。
注意的就是傷口感染的問題和過度疲累，短時間內你不能再參加一線的高強度的戰鬥。”
為其清洗包紮傷口時又貼耳輕聲說道：“好好活着！帶着他們的那一份希望，好好活着！”
孔慶溢看起來像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的那種人，右手死死的攥着，狠狠的點頭說道：“鬼子沒打完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嗯！睡一覺休息一下，等會小鬼子來了，幫我指下路，我幫你多殺幾個，等你傷好了，再給我還回來。”宴宇笑道。
“好！”孔慶溢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昏暗的燈光下他那憋紅的臉龐，一目了然。
宴宇極為強硬的為其他四個不情願治療的重傷員處理好了傷口。
晚飯沒一會就好了，雜糧餅子加稀粥。
吃過晚飯，宴宇給周衛國打了招呼，獨自離開了棲霞山陣地，美其名曰——偵察周邊地形！
……
華中方面軍司令部。
“八嘎呀路！三天的時間帝國軍人損失慘重，拿不下金陵，讓我如何向天皇陛下交代。”
“司令官閣下！金陵城守衛，以光華門和棲霞山兩處最為薄弱，依在下看，不如集中兵力，強攻光華門及棲霞山。”
“金陵城牆高達二十米、寬十三米，一般的山炮是無法擊破的。”
“總司令閣下，我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
“請允許我臨時組建一支特戰隊，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搶佔城牆，為我軍破城贏取時間。”
“你有什麼辦法？你怎麼進金陵？”
“我曾經在金陵住過一段時間，我知道金陵的城牆下面都有很多的下水溝，我們趁夜色拓寬下水溝，挖掘出一條通道，讓一支幾十人的特戰隊潛進去，完全是有可能的。”
“竹下君有把握嗎？”
“至少有八成把握。”
“好！這件事就交給竹下君了。你從光華門潛入，若能潛入金陵城，從城內接應鷹森君。”
“哈依！”
“此一仗關係重大！望諸位不負厚望！若能建功，我必將在天皇陛下面前為諸位美言。”
“哈依！”
鬼子大本營一角，幾十個鬼子靜靜等候。
在會議上亮主意的竹下俊穿着特備的戰服疾步至這伙鬼子面前。
“報告少佐閣下，按您的吩咐，隊員已經全部挑選完畢，等候您的命令。”
“吆西！立刻出發。”
“出發！”
龍行虎步的竹下俊打頭朝金陵城光華門走去。
靠近金陵城外的一道戰壕中，幾個鬼子高級軍官包括華中方面軍總司令在內的幾人趁夜幕觀察起戰場。
“司令官閣下，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別急，等竹下君的信號。”
“您真認為竹下俊能潛入金陵城嗎？”
“閣下認為呢？”
“我認為，他一個剛從軍校畢業的學生，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是在司令官面前嘩眾取寵而已。”
“憑我的了解，閣下太小看竹下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