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黯藍雲海
黃帝歷年20983年。
與時無異,但多一物。
名曰:二重天。
...
波瀾壯闊的天空,色呈碧波蔚藍。
其內浮雲滾滾,尤有世間百態,印照其內,惟妙惟肖。
勢外環繞之處,與之相仿,卻又不同。
越近地線,顏色愈發灰白,若只如此本不出奇。可遠望去,底線之上兩指,卻成黯藍之色。
其勢成環繞之舉,突兀,不凡。
起先。
世人只當是奇異景色,並不在意,即便有誇大言論也只當談笑,一概而過。
一日,兩日...一月,半年...
季節更替,暴風驟雨,哪怕是人為巨力,都不能使得黯藍有過絲毫變動。
至此,世人才反應過來。
想要登臨,想要探索,想要定性...
就在準備完全之際,預要出發之時。
黯藍處,發生變化。
一抹潔白從其上緩緩浮現。
於此,所有腳步全部在這一刻停下,盡皆望向那處。
面對未知,面對不確定的變化,世人的舉動不是其他。永遠都是...觀望...
這符合人類這一物種的本性。
生活節奏變得緩慢,言語交談愈發固定,視線眼眸時不時就會望向遠處,儘是好奇那一抹潔白。
直到全部輪廓出現在世間。
所有的猜想都有了答案。
並無任何奇異。
只是那團潔白碰巧般呈現一壯碩男子輪廓,身體但卻佝僂着,而且肩膀處不同尋常的寬大。
可惜只有輪廓,沒有細節。
世人嘆息,只當多日來的期盼全成了一場空。
生活節奏不可避免的恢復到了之前的快速,同時也在無人去關注天邊那團巨大的人形雲朵。
直到某一日。
官家開始疏散邊緣靠海的民眾,並免費提供新的住所。
世人眾說紛紜。
“官家好好的怎麼開始遷人到中心來了。”
“是啊,還是剛建好的別墅區,真便宜了這幫鄉下漁村的苦哈哈。”
“早知道就在邊區買房好了,悔死我了。”
“也別這麼說,說不準邊區發現新的資源了,這才遷徙的。”
...
人世百態,皆為己為私。
無一人在意天邊同方向的那團潔白。
更無人注意到那團潔白是何時消失,又如何消失...
...
某時。
中心區工作的一女子,家近別墅區,於飯後散步,神使鬼差之下,竟行數里路途,踏足別墅區邊緣。
巧的是,居然遇到了一位邊區遷徙於此,同樣閑逛的婦人。
奇心作祟之下,女子攔住婦人徵求與之同行。
隧后二人於林間閑逛。
女子於中心區工作,平日中工作處的同僚、好友對於邊區遷徙之事眾說紛紜。機緣之下既然有幸遇到一個可能知情的人,女子又如何能忍住好奇。
於是女子便晦澀的向婦人詢問。
“也不知道邊區怎麼樣了。”
突兀的一句話,驚的身旁婦人猛然看向女子。就連腳下的步子也是一頓,警覺的掃視着對方。
也是巧合。
今日女子外出散步,不同以往中心區那隨時隨地精緻的風格,現在的她穿的寬鬆隨意,甚至樸素古舊。
婦人在觀察半響后,依舊小心翼翼。
但神情上卻放鬆了警惕,對着女子輕聲說到:“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大膽,官家都說了不許談論宣揚此事。”
女子見對方如此的反應和話語,心中隱隱感覺到這件事因由來頭不小,強忍心中激動之情,繼續引導對方。
“官家不讓說,可這件事世人早晚都會知道,現在不過掩耳盜鈴罷了。”
女子神色略帶憤慨,佯裝年輕人般的一腔熱血。
對面婦人見狀,並未流露出差異的神色。只因為女子的這副樣子,她早已經從其他邊區青年面龐上見過不止一次了。
女子嘆息一口氣。
遙遙望向遠方黯藍之處。
那是她家的方向,只可惜,現在回不去了。
“自天上而來的詭異,脫於黯藍雲端,身負無邊偉力,人力又怎麼與之對抗,末日?滅世?”
婦人輕聲喃語到。
可對面的女子卻聽的一清二楚。
驚恐的雙眸抬起,略微擴散的瞳子,死盯着遠方黯藍之上,那原本屬於雲朵的地方。
驚懼、急躁、不可置信。
可都無法讓那處空白回歸到原始。
那團被世人不在乎的人形雲朵,消失了。
‘雲朵消失了...如果說這邊區人說的是真的,那團雲變成了鬼怪,並且降臨到了D市邊區。那麼邊區人遷徙到中心區就能解釋的清楚了。’
‘逃,逃離這裏...可最先接觸到的邊區人都被安置到了中心區,那就證明這裏已經離不開了,現在該怎麼辦...如果真的是恐怖降臨,面對滅世…我…又該怎麼辦...’
女子恍惚思索,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漸行漸遠。而身邊的那名邊區婦人,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不知渾噩了多久。
直到女子抬首看見自家小區,看着熟悉的房屋建築,一扇扇雖然昏暗,但卻彰顯人氣密集的緊拉着的帘子。
女子狠咬住牙,好似下定決心般。
抬腳回到家中。
此後,屋內的燈光一夜不曾熄滅...
第二日。
女子落座與屬於自己的工位。
看着原本一個個摸魚懶散,不壓着最後時間不到公司的同事們,今日居然一個個都早早的來到了公司。
但卻沒有一人在做於工作相關的事。
公司內嘰嘰喳喳吵鬧不休,卻不見往日中出來喝止的領導。
但那一間間明亮的,人頭攢動着的辦公室,又證明着他們的存在。
可能他們也在議論紛休吧...
作為這一切的主使者。
女子途中已經見過太多人的失態了,以至於她現在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端坐在嘈雜之中,將眾生醜態一覽無餘。
同一刻,一株莫名的種子在心底深處生根發芽。
女子原本麻木冷漠的瞳子中,閃現一絲奇異的神色。
就好像污穢泥濘之間,一株青蓮正欲破土而出,綻放獨存。
但很快,這抹難得的另類意念,又再次被那一間間冷白無垢房間中走出的玄暗筆挺所壓蓋。
渾暗的氣息,冷冽的腳步,如同一把把剁刀,將那稚嫩的葉子攪的粉碎。
可即使如此,那顆種子也已經真真切切的存在。
只需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
它,便可以再次綻放...
下一次...
將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它的綻放...